陆家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状态,每个人都从容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上班的上班,做事的做事,早上出门,晚上归来,一切都是那么有序。可是,在唐宁的心中,始终有一处暗涛汹涌,那个叫彩云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杏花轩的那间房子,究竟是谁在半夜打开过?她心里的疑云并没随着吴阿婆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日渐累积,成为她心头一块不剜去就不痛快的顽疾。
这天,她还是忍不住向陈管家问起了那个叫彩云的女子。
“彩云?”陈管家蹙了蹙眉头,说,“我也没有见过彩云,但关于她的事情,还是听说了一些。她是二十多年前陆家请回的一个家庭教师,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了陆老太太的钱,被警察查出来以后,她羞愧难当,在某天晚上,投井自杀了。”
“投井自杀?”唐宁脑海里立刻现出杏花轩的那口井,“是杏花轩的那口井吗?”
“是的,所以我们都不敢去杏花轩,那天晚上吴阿婆说看见彩云回来了,把陆家人都吓得不轻。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那个彩云,心里不怕,但是那地方死过人,听起来总是阴森森的。”
“既然那地方那么可怕,为什么倩倩还住在里面呢?”
“倩倩住进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杏花轩里死过人。就算知道,我想年轻人都是不信邪的,何况彩云死了二十多年,早就时过境迁,对他们来说,更没什么可怕的。”
唐宁认可地点点头,她也是不信邪的,那晚进入杏花轩的屋子的,绝对是人,而不是鬼。
“只是可惜了倩倩,也死在了杏花轩。听说那天晚上的大火来得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想想杏花轩里居然死过两个年轻的女子,我就觉得这凉意直往心窝里钻。”
陈管家说完,见唐宁陷入沉思状,像是有所醒悟,连忙堆起笑容说:“唐小姐,你可不要害怕,虽然那两个女子和你一样,都是来陆家做家庭教师的,但她们和你又不一样。我和你说这些,纯粹是没事瞎聊,你不要多想。”
“陈管家,你多虑了,我并没有多想。”唐宁笑笑。她真的没有多想,刚才只不过是在心里回味陈管家说过的那番话。
“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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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清晨,啪啪啪,陆家的大门被人拍响了。
刘香连忙走过去,开了门。
“请问陆老太太在哪?”一个男人瞪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问。
“她在餐厅用餐……”刘香还没说完,男人已推开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喂,请问你是谁?你不能进去的。”刘香急得连忙跟了上去。
陆老太太正在餐厅与女儿谈笑,那个男人走了进去,来到陆老太太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满面:“陆姨,我妈她……我妈她死了。”
来人是吴阿婆的儿子刘宝强,吴阿婆在陆家做事的时候,宝强经常来陆家玩,所以与陆老太太也很熟悉,他称陆老太太为陆姨。
陆老太太猛地从座位站起来,因为太震惊,手里的碗被她不慎打翻,八宝粥泼在了桌子上。“宝强,快告诉陆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没过几天,就死了呢?”
跟着进来的刘香见此情景,连忙站在一边,不言语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还去老房子看过我妈,一直待到她说要休息了,我才离开。可是今天早上,有人在后山坡看见我妈的尸体,我妈可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呀!陆姨,我妈在你家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死得那么冤,你可要替她做主啊!”吴阿婆回家后,并没有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已空置了多年的老屋里。
“被人勒死的?”所有的人在震惊之余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唐宁更是惊呆得瞪圆了眼睛。吴阿婆死了?还是被勒死的,这怎么可能呢?
陆老太太悲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是谁勒死了我的吴姐,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谁那么狠心,居然对她下毒手。宝强,你放心,陆姨一定会帮你把凶手找出来,替吴姐报仇。”陆老太太转而对众人说:“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伟平,现在我们一起跟宝强去他家。吴姐在我们家干了那么多年,也算是我们陆家的亲人,如今她被人害死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陆老先生点头站起,脸上也充满了气愤之色:“对,我们一起去看看,一定要把害死吴姐的凶手抓出来。”
片刻之后,陆老夫妇和刘宝强坐上了韩师傅的车。“老先生、老太太。”唐宁在外面拍着车窗,“让我也跟着去吧,我和吴阿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也有些感情,知道这个噩耗,我的心里很难受,所以,我也很想去看看。”
陆老太太和陆老先生对视了一眼后,轻轻点头,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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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山上一片郁郁葱葱,田野里的麦浪随风起舞。但陆老太太他们没有一点闲情逸致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一路上,他们始终脸色沉重,不曾交谈半句。当小车停在了一间青砖老屋前,他们下了车。
很多村民聚集在老屋门口,指指点点,神情紧张。村里的新闻本来就少,如今突然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被人谋害的,村民们莫不如临大敌。陆老太太他们一下车,村民的目光就全被吸引了过来。大家望着这几位气质高贵的城里人,小声猜测着、议论着。
“吴姐在哪?”陆老太太控制住眼眶里滚滚欲出的泪水,问身边的刘宝强。
“我妈就停放在堂屋中间。”刘宝强哽咽着指了指屋里面。
堂屋中央停放着一副担架,吴阿婆的尸体就被安置在上面,由一张白色的布盖住。“陆姨,你可来了。”见到陆老太太,吴阿婆的媳妇就像见到了亲人,拉住陆老太太的手,大哭起来,“我婆婆的命好苦,她四十多岁就守寡,守寡后去了你家做保姆,这一干就是半辈子。如今,总算能回来享享清福,让我们这些小辈伺候她,可是还没几天,就被人给害了。是哪个狼心狗肺地害了我的婆婆?她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与人无冤无仇,怎么就遭了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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