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头戴凤冠,身穿霞帔,面对这二度花烛,嫣然的心是复杂的。
犹记半年前的今天,满怀喜悦与期盼的将她一生交到自己的夫婿手中,换来的确实一连串的不堪回首。
如今,她还能再怀抱期望吗?而这一回,是否会有所不同?
女人的一生,经不起上苍一再的捉弄,她的心只有一颗,一直都小心护着,等待交出,而他,是否会珍惜?
端坐新房之中,她思绪纷纷乱乱,化不开,理不清,那是对未来的茫然。
就在此时,清远无声的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刻意避着她。娶嫣然,本就是出于无奈,能不理会她,他便尽可能的当她不存在。
这样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不屑,这辈子,他永远不会拿她当妻子看待!
而此刻,要不是情非得已,他还真不想进来。
两人各据新房一角,清远存心折磨人的沉默着,想看看她能撑多久。
世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嫣然不敢妄动,但是顶上沉重的凤冠,实在令她肩颈酸疼,而房内却又没有半点声响---
他进来了吗?还是来了又走了?
隔着大红喜帕,她暗自猜测着。
鼓起勇气,她小心翼翼的掀起喜帕的一角,想一探究竟---
“怎么?迫不及待?”含着冷嘲的语调飘来。嫣然僵住动作。
他---他在!
嫣然受了惊吓,赶忙抽回手,正襟危坐。
但是---怪了,这声音怎会这么熟悉?在像连日来回荡脑际的清冷嗓音---
清远轻蔑的冷哼,再也受不了与她共处一室,转身就想走人。
同一时间,嫣然抑不住愈来愈浓厚的疑云,忍不住开口道:“夫君,可否先行揭去喜帕?”
清远顿住脚步。
老天!他没听错吧?这似曾相识的柔婉音律---
没多想,他火速冲到床前,一把抽掉大红喜帕,四目相接的刹那,两人同时惊诧的倒抽了口气。
“是你?”
“是你?”
好巧啊!是上苍听到了他们的心声,遂允了两人所愿?
乍见她的那一刻,清远的心是悸动的,然而没一会儿,他便沉下了脸:“你是嫣然?”
怎么会?记忆中清新出尘的娉婷佳人,竟然同时也是他口中那个不甘寂寞的轻浮女子?
不,不!这玩笑开大了!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该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欣喜,还是该为她不若他所想象的清纯而恼怒。
太多的思绪一下子涌回脑海,包括她憎当了清淮半年的妻子。以及差点改嫁玄隶,甚至还有---
他那自命风流的皇帝老子,怕也是言她这段纯净宛如仙子的气质所迷惑吧?
多完美的演技呀!欺骗了每一双眼睛。包括他!
每回想一点,怒焰便一寸寸不可抑止的扬高。
他知道那一阵子玄隶进宫常入宫找她,美其名曰的培养感情,实质上,谁晓得他们暗地里做了什么!以玄隶浪荡情场的风流性子,一名绝艳佳人就在眼前,身份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岂有不沾之理?
难怪玄隶老替她说好话,死命的维护她---
老天!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若在从前,他一点也不会在意,她有过多少男人,她放浪到什么程度,那都不关他的事,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碰她,但是现在---
他还能再秉持初衷,无视她的存在吗?
“夫君?”嫣然怯怯的唤了声。
他在想什么?为何神情这般凝重?难道他不希望她成为他的妻吗?
清远心头轻震了下,旋即冷讽道:“我没这么好福气!”
谁晓得她喊过几个人‘夫君’!
纤细的心灵被刺伤,她垂下眼睑:“我知道,你不乐意娶我。”
清远别开视线,刻意不去看她落寞而引人心怜的小脸:“难道你很乐意嫁我?”
“我---无从选择。”
好一个无从选择!
清远莫名地一阵愠恼。
“也就是说,不管今日你嫁的人是我或玄隶,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差别,是吗?”他不知道自己在不舒服什么,浓重的悒郁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该怎么说?说她曾偷偷期待过吗?这种羞人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该死的她!竟然敢无言以对!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对你另眼相待了,是不?”反正在她心中,他除了是‘丈夫’外,便不具任何意义,那么他也只要克尽丈夫的指责便成了!
清远出其不意的探手扯过她……
“唔---”嫣然低呼了声,本能的伸手抵住他,他却像不当一回事,扣住她纤细的柔荑反剪于身后,另一只手移向她脑后,更加密实的压向他,完全占据她柔软的唇腔。
碰触着她的感觉,一如上回,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多令人沉沦---
忘了是怎么开始的,也忘了曾有的怒火狂涛,他无法自拔的更加深入探索,只想完完全全的摄取她的美好。
嫣然嘤咛了声,本能的迎向他,再也无法思考。
当他的举动席卷了她时,仿佛也挑动了她灵魂深处最纤弱的情弦,席卷了她所以的知觉,燃烧出惊天动地炽烈火焰。
他的掠夺,是如此的狂野且完全,彻底迷乱了她的心神。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在他怀中,她化为一摊春水,只能依附他---
温热的大掌,似含有无尽的魔力,一连串的陌生感觉,叫嫣然既迷乱,又无措,心中所想,不知不觉便飘出唇瓣:“好---奇怪---”
“怎么奇怪?”推落艳红的嫁衣。
“清淮---亲我时,没有这样---”她试着想说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但清远却没给她机会!
他霍然推开她,黑眸燃起熊熊怒焰!
“在我怀中,你敢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犹豫清远的力道过猛,嫣然退离数步,一时站不住脚,狼狈的跌坐在地面。
“不---不是的---”她又急又乱的站起身,靠近他想解释,:“我的意思是,清淮吻我的时候---”
清远挥开她,退了两步,狂吼着打断她的话。
“我管清淮怎么吻你!你给我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不是他的?”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拿他和那个男人比较!那他清远算什么?她退而求其次的补替品?
“你听闻说嘛!”她也知道他很生气,可她没那个意思啊!
“不需要!”狂炽怒火烧痛了胸口,再听她在说一个字,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的掐死她。
“你去怀念你的前夫吧!我清远不屑碰一具肮脏的身体!”
没让她有挽留的机会,他冲了出去,关门的声音直震九霄,一如他满腔难遏的冲天怒焰。
“清远---清远---”轻弱的叫唤,回绕在悄寂的新房中。
他语气中的嫌恶,刺伤了她的心。
她,再一次被抛下了吗?
迷蒙的薄雾漫上了眼眶,嫣然泪眼阑珊的看向燃烧种的龙凤双烛,凄艳红光下,点点烛泪,似在为她哀悼。
莫非,这就是她的命?注定她不得夫婿眷爱?
以往,她总能平心静气的告诉自己,她能等待,为何这一回,心头却多了阵阵刺痛!
是否,她又再一次掉入上苍残忍的拨弄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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