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轩满脸惊骇。
“祖母！”
顾家其他人也吓得不轻，生怕顾老太太就这么没了。
“老夫人。”
江太医额头青筋突突狂跳。
拿起银针迅速在顾老太太头上手腕上下针。
等顾老太太不再抽搐，也闭上眼睛重新昏睡后，这才抬头看向顾江月。
“顾大小姐想借由我的手杀了老夫人直说！别这么吓我！我怕我手一歪，一不留神让你们顾家全灭！”
顾江月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忍着屁股上的阵阵刺痛解释。
“江太医，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打我。”
江太医却不再理会她，再次给顾老太太施针。
顾江月还想解释，顾敬轩忽然压低声音呵斥她。
“顾江月，你给我去外面长廊里跪着！祖母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起来！”
顾江月不敢置信。
“大哥？”
寒冬腊月的，让她去外面长廊里跪着？
“你也不信我？”
顾敬轩不再看她，直接招呼门口候着的两个婆子进来，让人捂住顾江月的嘴，将人架出去。
顾江月：“……”
顾敬安想帮忙解释，他屁股也还痛着呢。
顾敬轩一眼看过去，他马上垂头看向地面。
父亲锒铛入狱，母亲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祖母这会儿中毒危在旦夕……
若他还跳出来不停大哥的话，这个家一定会乱。
顾敬安恨恨咬牙，最后将所有怒火全部算在顾言宝身上。
江太医还在施针，顾敬安阴森森瞪顾言宝。
小言宝：“……”
还敢瞪她！
小家伙也是有脾气的。
看来还是抽的轻了。
于是小言宝又放出一根线线，冲着顾敬安屁股又是一下。
“嗷……唔！”
这次顾敬轩还没说话，风眠面无表情开口。
“所有人都滚出去！”
顾敬轩面色发青。
老二顾敬安再次捂着屁股，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和大家一起迅速退了出去。
偏偏他在出门的时候，非要往顾言宝那边看一眼。
小言宝就等着顾敬安看她呢。
然后小家伙学着顾敬安以前看她吃痛被打时那样，翘起嘴角，露出白白的小牙，笑的眉眼弯弯。
顾敬安怒气直冲天灵盖。
“顾……”
顾敬轩早有防备。
见状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拖出去。
顾敬安气得双脚一通乱蹬。
那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飞出来。
小言宝抿抿小嘴巴，低头对小手手，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边上风眠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小言宝终于支棱起来。
面对顾家兄妹们小家伙不再是只会被欺负的那个。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顾家兄心有顾忌。
越是这样，风眠越发坚定以后去哪里都带着小言宝。
半个时辰后，顾老太太吐出一大口鲜血，人也慢慢转醒。
江太医让药童收拾银针，自己开药方，然后亲自递给风眠。
“殿下，这是药方。”
风眠接过来。
“江太医，顾老夫人情况如何？”
江太医叹气。
“殿下，顾老夫人命是保住了，但因为毒毒素扩散太快，而且上了年纪，已经中风，右边身体偏瘫。”
风眠心中诧异，面上不显。
“辛苦江太医了。”
江太医摇头。
“殿下客气了。”
又嘱咐了旁边的大夫几句，江太医带着药童离开。
顾敬轩亲自送他到大门口。
又跟着折回来看顾老太太。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顾家族老。
风眠正准备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宫，刚到顾老太太卧房外间。
两位顾家族老先给他行礼，再给风四凌和风小五行礼。
轮到小言宝的时候，两位族老则背脊挺得笔直。
一位族老说：“言宝，你既然回来了，你祖母如今这般……就和你哥哥姐姐们一起留在家中为你祖母侍疾吧。”
另一位族老点头。
“是啊，正巧赶上。这时候言宝你若再去将军府或者去皇宫都不合适。”
风小五立马不干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言宝和我们一起住在宫里，我们一起来的，怎么就不能一起回去了？”
先开口的族老马上解释。
“五殿下，是这样的，言宝她……”
风小五粗暴打断他的话。
“再说了，言宝才多大！一丢丢的小奶团子还侍疾，你们这是虐待小孩子吗？！本殿下不管，就是要带言宝回宫！”
说完风小五往两位族老跟前一站。
“怎么，你们连本殿下也要拦吗？”
这位族老忙不迭摇头。
“五殿下说笑了，哪能拦您啊。”
风小五哼一声，牵着小言宝就要往外走。
另一位族老挡在小言宝跟前。
风小五直接黑脸。
“给本殿下滚开！”
没等这位族老说话，风小五直接爆粗口。
“好狗不挡道！别给脸不要脸！”
族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五殿下，你虽贵为皇子，但身上也留着我们顾家人的血，按照顾家辈分算，你还得喊老夫一声三叔父！岂可如此……岂可如此目无尊长！”
存在感极弱的风四凌适时出声。
“老爷子的话本殿下记下了，等回宫后一定会告诉父皇一声，逢年过节送礼时别忘了您这门亲。”
顾三老爷子被噎的面色发白。
“四殿下，这个……不用，真的不用。”
另一位年纪大一些的族老直接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风眠。
“太子殿下，不是我们不想让言宝和你们一起回宫，言宝在宫中我们其实更安心。但是……御史台敬大人就和相府隔了一个胡同，刚才我们来时正好遇上了，他又恰好看到了江太医。”
“当然，江太医什么都没说。可您外祖母忽然中毒病倒，京中很快会传开。”
族老还想继续往下说，小言宝没给他这个机会。
小家伙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呼呼出声。
“毒（族）老伯父，言宝想留下来捣鼓（照顾）祖母。”
年长的族老：“……”
毒老伯父是什么鬼？
要不是顾言宝年纪还小，他真以为这孩子是故意这么喊他和顾老太太的。
风眠风四凌和风小五同时否决。
“言宝，不行。”
小言宝却非常坚持。
小家伙有自己的小心思。
在顾相府待着虽然不能经常看到兜兜锅锅他们，可一定能吃到鬼东西。
最重要的是，坏嫡母如果藏在府中，她一定能将坏嫡母找出来。
就算坏嫡母不在府中，大哥哥大姐姐他们在这里。
阿娘说过，没有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
那坏嫡母肯定还会回来！
她就待在这里等着！
阿娘说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小家伙挠着后脑勺想啊想，硬是想不起来。
“言宝要森么……兔！”
风眠和风四凌马上懂了小家伙的意思。
小言宝想在相府守株待兔，等杨朝云回来。
风小五满脸懵逼。
“什么什么兔？顾言宝，想吃兔子跟五锅锅回宫，五锅锅让小厨房马上给你做香喷喷的红烧兔子肉！”
风眠和风四凌嘴角抽搐。
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顾敬轩听着顾言宝的话，低垂的眉眼中露出森寒杀意。
守株待兔？
呵！
顾言宝可真敢想！
怕是没那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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