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那董婆婆明显又是脸色一变。
花月眸光微闪,只当做没有看到,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窗边方向,继续往下说道:“起初,那陌生女子只是哭,后来,我便好像能听到她说话……说……自己的一切都被抢走了,我本该为她而伤心……”
董婆婆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原本的镇定也不知道丢到了哪去,浑身竟有些微微颤抖,扶着桌角缓缓坐下。
“这梦……”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支支吾吾的半天,也只是反复在重复这两个字。
花月苦笑一声。
“婆婆是信佛之人,怕是不信这些,可于我而言,这梦,已缠着我半年之久,不仅如此,我还梦到了云萝郡主。”
“梦中的她,被笼罩在一片蓝色光晕中,我喊她的名字,想与她说说话,她却是满脸迷茫,说……不知道自己是谁……此事实在太过蹊跷,我这才忍不住想要调查一番,不知道……方才来的那人,是不是也做了和我一样的梦?”
此话一出,董婆婆瞬间猛的瞪大了眼睛!
目光也开始变得游移不定,眼神下意识在屋中乱窜,像是生怕这屋子角落里突然窜出什么似的。
时间已到。
花月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光。
随即掌心一番,一道强劲掌风扫过,直接扫开了直冲着后院的那扇窗户!
下一刻——
“啊!”
“哐啷!”
尖叫与巨响声同时响起!
董婆婆忽的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用胳膊撑着连连后退。
眼神也惊恐地看着窗外。
“董婆婆,怎么了?”
花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满脸迷茫。
董婆婆闻言更是诧异,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要往他身上扑,用气声问道:“你……你看不见?”
“婆婆指的是什么?”
花月不解。
窗边。
一抹淡蓝光用静静的飘在半空中。
而在那光晕的最中心,站着一个女人。
散下来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却还是能从隐约露出来的一点眼尾与唇角看出,对方容貌极美。
只是……
声音却与容貌大不相符。
“我……是……谁……”
女人沙哑的嗓音如同地狱生出来的恶爪,狠狠攥住董婆婆的心脏!
眼看着对方就要吓晕过去,花月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了她口中!
“咳……咳咳咳!”
董婆婆当即便咳嗽了起来。
口中药物那清凉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瞬间就清醒了许多,想晕过去都难!
随即惊恐道:“蓝……蓝光……你方才说的蓝光……”
“什么?”
花月震惊:“云萝来了?婆婆看到云萝了?为何她不来见我?”
他说的情真意切,又莫名有些夸张。
若不是江云萝定力好,此刻恐怕早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强行压下那股笑意,她继续站在灵石营造的空间中,只露出头来演戏:“我……是……谁……”
不断重复的三个字,对已吓傻的董婆婆来说,简直是魔音入耳。
花月趁势追问:“董婆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为何连你也能看到云萝?她若是来了此处,是否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梦中了……”
“别来找我!别来!!!”
董婆婆闻言顿时将花月衣摆揪的更紧!
她怕极了花月口中的梦魇自此真的就缠上了自己,终于崩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那小郡主,小郡主出生时身子太弱,没多久就断了气!后来的郡主……她……她怕是王爷从哪户人家抱养的!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
她终于说出真相。
花月与江云萝皆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想着,花月袖口中飞出一道勾形暗器,将那窗户“砰”的拉了回来,关的严严实实。
随即厉声追问道:“董婆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造谣郡主身世,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没有造谣!”
董婆婆已吓破了但,看到窗户关上,再看不到那吓人的蓝光与“女鬼,”赶忙松开了花月,疯狂的对着屋内的佛像磕头。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我说的句句属实,求佛祖保佑,别让那鬼东西缠上我!”
她果真是心中有鬼。
所以才在屋中放了这么多佛像。
花月等着她神神叨叨的祈祷完,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婆婆目光闪烁一瞬,不言。
花月略一思索,从怀中掏出一粒金珠。
“这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护身服,是家母从一位高人手中所求得,董婆婆若愿意将事情说出来,我便……”
“当真与我无关!”
一听到有护身符,董婆婆当即眼神一亮。
也终于愿意开口。
她重重叹了口气,小声道:“此事,我原本打算烂在心里一辈子,既然公子找到了这里,说不定便是佛祖为我指明的机缘,只是……不管是哪位云萝郡主,如今都已不在了,公子听听就好,千万莫要……”
“我不会说出去。”
花月明白她意思,沉声保证。
董婆婆这才继续道:“当晚,成王妃难产,九死一生,我拼了老命,才保得他们母女平安,本以为是皆大欢喜,可没想到那孩子浑身发青,不哭也不闹,我一看便知道,怕是要出事,便守了许久,却还是拦不住……阎王爷要收走这孩子的命……”
“女人生孩子,便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们做这行的,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可那是成王!当今圣上的弟弟!他当晚有事不在府中,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咽了气,本以为自己也命不久矣,可没想到他并未责怪,反而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后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搬出都城……”
“皇家的事情,我一个普通人哪敢过问,便故意装病了一段时间,借此离开了都城,之后没过多久,便听到成王府的云萝郡主要过百日宴,猜着成王应当是从哪又抱了一个女娃,瞒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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