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屿站在后面,看着何林那副不怕死的模样,眼里不自觉地闪过一抹厌色。
单修哲半蹲下身,幽深地犹如大海的眸里弥漫着让人无法参透的危险气息,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幽幽地响起:“何林,三年前,你对我的妻子孩子做了什么?”
何林毫不畏惧地迎向那深沉的目光,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似乎闪出了一抹兴奋。“那要看你想要知道什么了?”
单修哲的薄唇轻轻颤抖起来,旋即抿紧,再开口时,他冷声道:“我要你把三年前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诉我。”
何林呵呵地笑着,嘴里喷出的气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屋子里很安静,明明有三个人,但是却没有呼吸的节奏。
“你确定你想要知道吗?”何林轻轻地呵一口气,笑容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一样。
“说!”单修哲勉强自己冷静地说出一个字,但是语气比起刚才要重了不少,他在强压住内心的怒火。
“你想先听孩子的呢?还是你老婆的?”何林炫耀一般地问,而后不等单修哲回答,就自言自语道,“先说孩子的好了。”
被挤压的阳光落在阴暗的屋子里,带不进一点温暖。何林的声音就像是布满了霉菌的空气,被单修哲吸进肺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难受地想要把肺掏出来。
“那个孩子是叫什么然吧,啊,管他叫什么名字呢。是老天爷看我可怜,居然让他拦了我的车,既然给我这个机会了,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何林脸上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我把他吊在屋子里,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他,抽得他皮开肉绽,那声音,真的太美妙了。他很倔,就算疼,也不愿意叫出来,这样一来,让我更加手痒了。我囚禁了他一个月,每天晚上的乐趣就打他,不停地打他,你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美妙。”
单修哲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插进了冰块,一下子没了温度。
“我是没有想到,沈斋居然会找到我的屋子,好在我在外面装了摄像头,当我把沈斋成功抓起来之后,我就想到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他似乎对于自己的计划感到非常满意,到现在都是一副兴奋的模样。
单修哲猜到了那个计划,有些无力地回答:“是让凌桃夭在沈斋和唐蔚然之间选择一个对不对?”也就是这个选择,让他做了决定,答应温馨的要求。
“不,你只才对了一半,”何林摇摇头,声调不自觉提高了一些,“我的确是让她做选择,但是其实,我已经帮她选好了。”
单修哲猛地一愣。
“我在唐蔚然的绳子上做了手脚,所以,只要凌桃夭同时拉着他们两个,先掉下去的人一定是她的孩子。到时候,她就成了千夫所指的歹毒女人,哈哈哈……”何林狂笑,在不大的小木屋里回荡的笑声听上去恐怖异常。
单修哲踉跄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林。所以说,什么在唐蔚然和沈斋之间选择了后者都是骗人的,什么松开了唐蔚然的绳子都是骗人的,都是凌桃夭因为自责而揽下了责任!而他,居然用最恶毒的字眼说她,残忍地不让她看孩子!
“当然,这还不够。凌桃夭和唐暖薇害得我家破人亡,而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这口气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咽下,”何林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猥琐,他朝单修哲挤眉弄眼,“你跟你老婆弄的时候,不知道用不用情趣用品呢?我可是给你老婆选了个好东西。”
单修哲忽然脸色就惨白,踉跄地往后跌了几步。脊背绷紧,他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看着何林。
何林似乎对单修哲的反应很满意,又带着一点新鲜感。啊,好久都没有这么刺激过了。“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啊,真可惜,本来我还想找几个人来伺候伺候你老婆,谁知道姓沈的回来得那么快,只好便宜了那几根木棍了。不过还真别说,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表情,我的心情,真是太爽了!”
何林哈哈笑着,猥琐的表情好像是全世界最恶心的垃圾堆一样让单修哲反胃,“你老婆当时叫得可带劲了。你知道她在叫什么吗?她让我放过她,放过她的孩子,她说她的孩子会死的,她不停地哀求我,骂我,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她还叫着你的名字,问你为什么不来救她。哈哈哈,单总,你比我又好得到哪去呢,你的女人孩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快活逍遥呢。”
单修哲死死地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他想象着凌桃夭被那个畜生虐待时的模样,想象着她撕心裂肺地哀求,想象着她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杀死,也想象着她绝望无助地叫着他的名字。如果那时候他有去房间看见那张字条,也许,小然就不用掉下悬崖,也许,凌桃夭她就不用遭受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
“宫屿,你先看着他。”他的声音很轻,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宫屿却知道,这个时候的单修哲,是最可怕的。
宫屿看着单修哲走出小屋,追问道:“你去哪儿?”
单修哲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走出了房子。何林见他如此模样,笑得更加开心了。“今天真是我的好日子啊,能够让堂堂的单氏总裁这般模样,真是我的荣幸。”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宫屿忍无可忍地狠狠一脚踹在何林胸口上。这种人渣居然让他活下来了,宫屿胸口堵得发慌。
“多谢三少夸奖。只不过论禽兽,恐怕你的心上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能够把整个宫家闹得天翻地覆,还让宫家两个少爷丧命的女人,手段不可谓不高。”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剪掉你的舌头。”宫屿冷冷道。唐暖薇是他心口上能见不能碰的伤,一碰就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单修哲去不多久,就拎着一个箱子疾步走了回来。他看都不看宫屿一眼,将箱子往地上一扔,然后直直地将何林压在地上,啪嗒一声打开箱子,宫屿都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小屋——何林的肩膀上插着一把匕首,而在那个带进来的箱子里,满满的全都是寒光闪闪的刀。
宫屿吓得当时就没了动作,直到单修哲把第二把刀插到何林的腿上,那哭号声生生把他拉了回来,这才急急上前,将失去了理智的人给抱住。
“单修哲,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你会坐牢的!!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他从来没有见过单修哲如此疯狂的模样,脸上全是骇人的杀气,深沉的眸染上了嗜血的颜色,他狠狠地甩开宫屿,怒吼。
“宫屿,你他妈给我站远点!!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畜生!我要让他一点点尝到死亡的痛苦,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流尽!”
是的,就算是这样,也不够让单修哲平息愤怒。
何林就算在这个时候,都不曾感到害怕,反而挑衅地看着单修哲:“杀了我,单修哲,快点杀了我啊!把我的眼珠挖出来,把我的手剁掉,像你这种男人,也只能马后炮假惺惺地说要帮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臭小子报仇了,哈哈哈……
单修哲没有回话,只是直直冲过去,掰开何林的嘴,拿起小匕首伸进他嘴里,重重的一划,锋利的匕首顺着嘴角将脸颊割了开,连带着一小节舌头也掉了出来。
“啊——”含糊不清地叫声让宫屿听得头皮发麻,后面的场景让他再也不能移动一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单修哲身上不属于人的气息。他就像一个恶魔,屠宰了人世的生命。
单修哲尚不过瘾,然后开始一刀一刀割他的肉。肉和鲜血一起搅拌的声音让宫屿作呕,他想要上前阻止完全疯狂的单修哲,可是浓浓的血腥味让他不能移动脚步。
何林从一开始的笑声变成呜咽,到最后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单修哲很注意不让何林死去,死,太便宜他了。
整个房间,似乎每一个空气因子里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宫屿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手脚冰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住手,修哲。”宫屿的声音细小,带着不易察觉的害怕。是的,他害怕眼前这个单修哲。
可是前面那个男人好像听不见一样,压在何林身上,刀子一把换一把,白光的刀锋都沾上了鲜艳的血。
“修哲……”宫屿都快哭出来了,这个单修哲不是他所认识的,那浑身上下浓浓的杀意,因为愤怒而染红的眸,还有沾满了鲜血的漂亮手指,他都不认识。
终于,单修哲将手头的小刀往外一丢。从窗缝中透进来的光冷了温度,就像单修哲的眼眸,冷得让人动弹不得。
何林还没死,他嘴巴大张,整个眼球几乎都突了出来,但他的余生,注定只能像块垃圾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了。他祈求单修哲杀了他,单修哲没有回应,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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