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些人是谁,万德全没有问,邱管家也不会说,万德全只是看着邱管家离开,就在那思忖起来,看来,这件事,还要托张青他们细细地查。
张青知道万德全来了,急忙迎了出来,倒让万德全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什么身份,怎还让您出来相迎。”
“原先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况且我这会儿虽说是个官,但在原先,也不过是个小吏。”张青当然晓得万德全的出身,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万德全和他客气两句,也就来到后面坐下,听完万德全说的,张青的眉皱紧了:“这么说,那个口供,对邝娘子着实不利?”
“若有利了,那知府怎么敢逼令她自尽?”万德全语气平淡地说着,张青的眉皱得越发紧:“这件事,知府大人却不许我们插手。”
这自然是因为知府晓得,苏度和张青他们和素巧有来往,因此才不许张青他们插手。
“所以只能请你们私下查,而且要快。”万德全晓得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过分了,说这话的时候都还在踌躇,张青已经满口答应:“这是自然,我们自然会帮忙查,只是,总要有个限制,”
“我只有这一个外甥女,我妹妹去世的早,去世时候她才几岁大,那时候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万德全习惯地说这些,倒让张青笑出声:“您这是把我当成什么样人了,您放心,邝娘子的事儿,我们定会放在心上,一定会查。只是在这之前,邝娘子必定还是要周旋一番。”
知府太太这一次铩羽而归,自然还会有下次,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是明日还是后日,就谁都不晓得了。
“多谢多谢!”万德全站起身就要行礼,张青急忙一把扶住他:“您就不用如此客气了,还请回去,等着我们的消息。”
万德全又行了一礼,刚要走出去就看见苏度走了进来,瞧见苏度,万德全倒没有这样客气,叫了声苏通判,苏度和万德全招呼一句,万德全也就离开。
等万德全走了,苏度才对张青道:“怎么今儿万家这位舅舅来了。”
“你可晓得,昨日,知府太太去邝娘子那边做什么去了?”张青这问,问得蹊跷,苏度摇头:“她们女人之间的事儿,我怎么晓得。”
“知府太太啊,是去逼邝娘子自尽去了。”张青这话一说出来,苏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苏度看着张青:“当真?”
“确实,方才万家的舅舅就是来说这事儿。”张青的眉皱紧:“那个在牢里的人,口供对邝娘子很不利。”
“那人就不是邝娘子这边的下人。”苏度笃定地说着,张青笑了:“不是邝娘子这边的下人,但人家一口咬死,你有什么法子,什么法子都没有。”
是,什么法子都没有,苏度现在也不是那样刚来做官的人了,这大半年来,在这小小衙门里和上官、下属、衙役、文书们打交道,苏度也听说了不少这些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但现在,要被伤害的是素巧,苏度那颗平静下来的心,此刻又开始跳动了。
“这样不对。”苏度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张青看着他:“什么不对?”
“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苏度仿佛答非所问,但张青已经明白了:“你想要告诉我的,是因为这个人是邝娘子,还是因为,你觉得,这天下就不该有冤狱?”
“我!”苏度被张青问住了,接着苏度笑了:“我知道,这天下不该有冤狱,但你我也晓得,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我只能说,我经手的那些案子,努力让他们不要蒙冤,而邝娘子,她本就清白无辜。”
“你就这样信她清白无辜?”张青反问,苏度的头微微一点:“是,我信她清白无辜,她不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况且,她同情楚太太。”
或许是因为楚太太和楚知县也是先贫贱后富贵的夫妻,或许是因为别的,苏度晓得,素巧不会伤害楚太太。
“所以说,就要找出楚知县杀了楚太太的证据。”张青轻声说着,苏度也笑了:“而且要快,要赶在楚知县娶新妻之前,好好的女儿家,可不能这样葬送了一辈子。”
“那你就晚了,楚知县今日就要纳妾了。”说着张青看向外面:“也许这会儿,新妾已经进到驿馆了。”
苏度沉默了许久,接着苏度就道:“你看,邱家也忍不下去。”
楚太太没了也不过十天,楚知县就要纳新妾,还要再续一房,尽管娶妻纳妾,是人之常情,但也有个情分在这,楚太太尸骨未寒。
“那我们就要把楚知县揪出来,这样的人,也不能为官。”张青仿佛发誓一样,苏度想起什么,想要取笑张青一句,却还是没有取笑出来,只在一边重重点头。
万德全这日的生意自然也没有好好地做,等回到店铺里面,随便吃了一点饭,也就打烊收拾回家了。
刚下了马车,大门就从里面打开,婉儿从里面跑出来,对万德全道:“爹爹,您怎么这会才回来。”
“今儿怎么这样惦记你爹爹,竟然还亲自开门?”万德全取笑了一句,婉儿只笑了笑:“我这不是心里面有事儿,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呢,这会儿听到车轮声,就晓得爹爹回来了。”
“还心里面有事儿。”万德全和婉儿走进大门,看着那安安静静的堂屋,万德全不由轻声问婉儿:“这么说,你姐姐她今儿和平常一样。”
“姐姐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你想,要遇到这样大事,我定是睡不好的,昨夜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婉儿悄声说着。万德全点了点头,婉儿继续道:“但是姐姐呢,今早那几个孩子来的时候,姐姐还和周姐姐一起,教了她们学了新的字,送她们走了之后,姐姐还在那做了半天针线,还吩咐小吴嫂子,晚饭要准备一条鱼,说许久都没吃鱼了。”
“婉儿在这叽叽喳喳地说什么。”万舅母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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