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沈鸢挪开了一点,顿了顿,老实回答:“嗯,咬的右手。”
唐见春看起来很开心,面上愉快,道:“哈,心里平衡了。”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笑了,“坐那么远?害怕我吃人?我觉着,我怎么也比萧行云看着和蔼可亲?”
沈鸢坐在窗前,一阵阴冷的夜风吹来,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寒战,她觉着今日这风来者不善,她长呼了一口气,看向唐见春,认真道:“你比他......看着更像好人一些......”
唐见春觉得好笑:“就这样?”
他看见同座的段文一拿着酒壶去别处了,身子歪了歪,凑她更近了。
此时,酒楼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坐着一个身着低调的男子,他眼睛紧紧地锁着沈鸢和唐见春,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他心头大感不妙!主子走前说过,让唐见春离沈鸢远点。
不过,主子也没有说离得远究竟要多远,他紧皱眉头,一时犯了难。
唐见春靠近了一些,但在正常人眼中,他不过是倚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瞧着楼中的人,面上表情一改往日的轻佻,带了些冷峻。他小声道:“那日回府之后,我仔细思考了沈姑娘问我的问题,关于账本的事......”
沈鸢立马打断,提醒道:“唐公子慎言,此处人多,眼线也多。”
唐见春唇角一勾,饶有兴致的侧头看向沈鸢:“奇怪
,一日不见......啊,之前对账本的事似乎很感兴趣,现在又冷漠了,唉,女人的心变得真快,哦,还不算女人,就是一个小丫头。”
若是被人瞧见唐见春和她在这里咬耳朵,说悄悄话,不知道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偏偏唐见春这人就爱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挨凑凑的,他一个风流公子,倒是无所谓,可她,不知会因此被多少势力盯上。
他喜欢在众人的眼睛里面表演,她可不喜欢!
念及此,沈鸢往旁边挪了一步,有些不耐烦,撤了那些恭谨敬辞,冷言道:“有话直说,别讲这些有的没的。”
见她有意远离,唐见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正了,懒洋洋道:“沈姑娘,你当时在现场,你应该清楚,萧行云要干的事,可不是你这小脑袋瓜能想明白的......”
沈鸢心头一紧,她没想到唐见春要讲的话是这个,隔那么远,他声音那么大,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她赶忙自觉地靠到他身边,就差没有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了,“小点声!”
唐见春闻言似乎很委屈,“刚刚小声的,你不听。”
“周围有没有你的人,我们说话是安全的吗?”沈鸢警惕地朝四周扫了一眼。
唐见春看了她一眼,桃花眼微微弯了弯,忍不住笑:“你这么心虚干嘛?我们又不是在密谋造反。”
此话一出,沈鸢感到自己的脑袋静了一瞬。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将他
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缝上。
看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唐见春又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有一种翩翩如玉的贵公子气质,看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岁月静好的错觉。可惜这人不是个哑巴,一开口说话就讨人厌得不行。
唐见春没有在意沈鸢变化多彩的表情,反倒是嗑起了桌上的瓜子,眼睛看着别处,仿佛不是在和她说话。
“黑吃黑,私吞武器,退守北漠,下一步,你猜猜,他会做什么?”
沈鸢猜过了,她没有偏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尽管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有来来往往,忙碌得不可开交的小厮。
她反问:“你呢?你又要做什么?”
酒杯觥筹交错,看不见的洪流暗潮涌动。
唐见春没说话,沈鸢进一步追问:“你早知道他的计划,为了给他留马,让他能快速抵达攀云峰,赛马的时候故意不选他的黑玫瑰,为了声东击西,给他创造离开的时机,故意挑谑段文一,答应比试,......甚至还特意打下了报信的鸽子,你在帮他?为什么?”
唐见春有些意外,他乐呵呵一笑:“真是小看你的情报,信鸽的事都能知道?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嘲讽道:“唐公子的情报也不错,连萧行云被我咬了的事都能知道。”
她继续问:“为什么打下信鸽,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是谁写的,准备要传给谁?”
唐见春没恼,“沈姑娘总是这么没
礼貌?上次三番两次打断我,这次又审问犯人一样?萧行云怎么教你的?”
这烦人精的转移话题能力真的一流,拐着弯地把你套进他的话题陷阱,嘴里一句实诚话都没有,不过,他和别人用这招,兴许好用得很,可他和一个会读心的人用这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沈鸢读完心,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干嘛要把人家的信鸽打下来?”
唐见春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朝场外通风报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有人要炸了整个狩猎场,我也不能助纣为虐,你说是不?”
说完,他眼中才涌起一丝讶异,莫非我心中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错,很会察言观色,连我这样的人都能看透,是个不错的人才,得赶紧拉拢过来。
他心里打着主意,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杯檐之上,嘴上漫不经心:“你昨日杀了个人,事情有点麻烦。”
沈鸢看着他,异常冷静:“我昨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功夫?”
唐见春没搭理她的狡辩,继续说:“本来,那人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可很不凑巧,或者说,你很不幸运,最近,市舶司上奏了一宗香品走私案,刑部交给了那个一根筋的崔书袋调查,他刚查到宋元参头上,人就死了,他难免不会怀疑到凶手的头上。”
唐见春抿了一口酒,看了她一眼,“类似于,那凶手是香品
走私的幕后黑手,杀宋元参灭口,保全自己......你身上的疑点不少,他不会善罢甘休。”
沈鸢面色没有任何波动:“我说了,和我没关系。”
凶器已经被萧顺收起来了,萧音律当时昏迷着,宋元参死了,死无对证,她不信有人能查到她的头上。
唐见春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神色凝重了一瞬,“沈姑娘,你或许忘了,宋三香的第三香叫锁灵香,不叫安神香。”
闻言,沈鸢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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