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珍是最不被连崇山防备的人。
她说连周河出了事，让连崇山过来看看，他有可能会搭理。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保险策略，想让连崇山也在现场露面，但他来不来都影响不了大局。
连崇山因为战叔来了医院，他们之前的谋划就已经成功了。
“还有，如果连崇山过来了，你就找理由离开，但如果他不来看你爸，你也要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医院，知道吗？”
“妈，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魏长娣幽幽地叹了口气。
“妈妈是不想让你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可妈妈一个人力量有限，又不得不找你帮忙，万一……”
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万一东窗事发，你一定要和我们撇清关系，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你还未成年，警察不会拿你怎么样，到时候，你就去找外婆。”
“妈！”
魏长娣交代后事般的语气，让连小珍十分不安。
“妈，既然这事这么危险，咱们……咱们还是别干了吧。”
魏长娣摇头。
“事到临头，临门一脚，退不回去了，小珍，我们可以的！”
魏长娣捏紧了连小珍的手。
连小珍的手掌都被捏疼了，但她没有反抗。
“对，我们可以！”
连小珍郑重地应了一声。
……
“山子，隔壁的病情你了解吗？”
战婶儿有些担心。
毕竟连周河是连崇山的亲爹，别人不清楚其中的隐情，只会认为连崇山没有孝心。
这
对他的名声很不利。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刚才连小珍来喊他，连崇山根本没搭理，现在他也不会去。
“婶子，我今天问了大夫，他说战叔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里太吵闹，咱们还是回家养着吧。”
他岔开了话题，战婶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战叔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就是吃坏了肚子而已，你婶子一惊一乍，非要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真是笑死人了！”
战婶儿白了战叔一眼。
“谁笑了？”
“和你说了多少回，让你不要吃生冷的东西，都快上冻了，你还喝生水，这回吐得舒坦不？”
战叔笑道：“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大夫都说了，只是意外。”
“切，哪来那么多意外？”
战婶儿不屑地道：“咱们饭馆一天来多少人，人家都没事，你一个做饭的反而吃出了毛病，这要是传出去，才真真能笑死人！”
这话有道理。
战叔挠了挠头，无可辩驳。
“婶子，今天晚上你就回去吧，我和山哥在这里照看战叔，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我没事。”
战婶摇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小然明天不是还有课吗？赶紧回去吧！”
“我请了假，明天不去学校。”
连崇山也劝说道：“婶子，小然都专门请假过来了，这里真不需要这么多人。”
“你夜里向来睡觉轻，医院里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万一引发了你的高血压，那就不好了。”
战叔接口道：
“对啊，老婆子，你就别留在这里添乱了，快回去！”
战婶儿不忿。
“我在这里辛苦地照顾你，你居然说我是添乱？简直没有良心！”
战婶儿在战叔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哎呦！”
战叔疼得龇牙咧嘴，连连讨饶。
连崇山和季轻然插科打诨，好半晌才将战婶劝说成功。
送她出去的时候，连小珍和魏长娣也恰好从隔壁出来了。
几个人都没有多说，送完人又回了病房。
……
“老连，你怎么了？”
“老连！”
魏长娣高亢的声音响彻病房。
房门像是开着，楼道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山子，外面怎么了？”
战叔刚睡着没多久，又被这响动惊醒了。
“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和咱们也没有关系，你接着睡吧。”
连崇山给战叔掖了掖被子。
季轻然交代过，让他不要去隔壁病房。
连崇山本来也没打算去。
哐当！
门被撞开了。
魏长娣跌跌撞撞，对连崇山喊道：“小山，你快去看看你爹，他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没了反应。”
“你小点声，大晚上的，吵到我们睡觉了。”
连崇山看了一眼手表，刚过凌晨一点。
魏长娣一噎，哭喊声顿了一瞬。
“不是……山子，我一个人心慌得很，他再如何不好，终究是你的亲爹，你……”
“别废话！”
连崇山打断了魏长娣。
“他要真有什么事，你应该抓紧时间去找大夫，和我喊什么？我又不懂治病。”
“你，你
怎么这么……”
“看来病得不重啊！”
连崇山斜睨了魏长娣一眼，“你还有工夫在这里和我磕牙？”
“那个臭不要脸真要出了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他就是被你耽误的！”
一顶帽子扣下来，魏长娣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她本来就心虚，被连崇山这么不着四六地一搅合，人更紧张了。
魏长娣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山子，你……”
“战叔，我心里有数，这女人麻烦着呢！你别管她，快睡吧。”
战叔叹息一声，合上了眼睛。
护士到了病房。
季轻然也来跟了过来。
今晚和她一起值夜班的是护士长，平艳红。
她已经干了二十多年的护理工作，是县医院的老员工，也是骨干。
连周河呼吸平稳，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但人却没有了意识，怎么叫都不醒，没有丝毫知觉。
平艳红从业数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
但她一直都知道连周河的病况特殊，总是反复不见好。
如今突然又有了病变，她也没有太过吃惊。
气息正常，说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平艳红给连周河注射针剂后，对魏长娣道：“你先不要着急，现在的情况，需要医生来了才能做进一步处理。”
“小季，喊人了吗？”
季轻然依然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回道：“已经让保卫去了。”
平艳红点了点头。
“红姐，情况如何？”
今晚值班的是安
大夫，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平艳红回道：“病人像是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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