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
乔书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将文书捡起，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才认清事实。
雷茵茵代表何府，将她休了。
韩让捡起落在榻上的那张文书看了一眼。
一眼扫完，他直接将文书丢下，去角落找了扫帚来，想要赶人。
“祖父。”
乔书意开口阻拦，而后看着叶望舒。
“娘……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听书意这一声娘，叶望舒也险些落泪。
两年时光飞逝，她们婆媳二人的情分，只能走到这里过了。
“这件事情，是老夫人的意思。”
“我知道。”
乔书意喉间泛苦。
“我知老夫人一向不喜欢我，但我没保住孩子这件事是个意外，就因为此，她要这般羞辱我？”
她记着，何府之前也有一房小妾小产，雷茵茵虽然也发了很大的火，怪她没有保住何家子孙，但也没有直接将那小妾赶出府去。
“不。”
叶望舒摇了摇头，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乔书意。
片刻后，她又强行压下自己同情的目光。
“你小产那日，乔青原来了何府。”
听到这个名字，乔书意心间顿时一疼，又是她。
“她将……将你和季承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我们听，老夫人也是因此，发了很大的火。”
“季承奕……”
又是季承奕。
近日来，他出现的实在频繁。
“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同他的过去吗？五年前他就战死在了沙场，如今，你们就为了这事，要休我？
”
这不是找借口吗？
乔书意这话说得叶望舒微微一愣，她竟看不出乔书意是装的还是真的。
想想此事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对她承认，叶望舒便压下了疑虑。
“你知我们一向是不喜乔青原的，但她毕竟怀了惊墨的骨肉。”
“你说什么？！”
韩晴晴一把抓住叶望舒的手。
“你是说，那小娼妇怀了惊墨的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前。”
对于此事，是何惊墨先对不起乔书意，提起来，叶望舒脸上也无光。
“那不就是书意回韩府的时候吗？”
韩晴晴呢喃一声，抬头盯着乔书意。
“你早就知道她怀了何惊墨的孩子？”
乔书意摇摇头，却不解释，她看着叶望舒，继续问道，“你们是想让乔书意过门，要她的孩子做何府长孙，所以才休了我？”
叶望舒看了乔书意好长时间，似乎是想看穿她的心思。
“书意，你是真的还是装的？乔青原同我们说，惊墨同你闹，一是因为想同她复合，二是因为，你婚内同外男有染，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老夫人也是因为听说了这些，才一怒之下，越过惊墨，直接写了这份休书。”
“你和惊墨的庚帖，已经在两族宗祠见证下做了公证，印了公章，无论你收不收这份休书，都已不再是何家妇了。”
韩让眼睛猩红。
“两族宗祠？我怎从未听说过此事？”
叶望舒淡淡看了一眼韩让。
“书意
姓乔。”
轰隆。
像是一道闷雷劈中乔书意心头。
她确实仍在乔家族谱之上。
可乔家，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替她收了这封休书。
若是没有乔青原的撺掇，乔家这么重视脸面，一定不会如此痛快收下，也不会就此放弃何家这座靠山。
毕竟，乔书意和何惊墨的婚姻，当年他们可是极力赞同的，就是为了攀上这门亲戚。
“你们真当我韩家没人了，会这般由着你们羞辱？”
韩晴晴一把抢过韩让手中的扫帚。
“叶望舒，你们当年求娶时，亲口说会对书意好，你们的好，就是这般对她？”
“何惊墨婚内和那小娼妇勾搭在一起，害我女儿失魂落魄，这是好？”
“乔青原将我女儿害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条小命差点直接交代，你们不帮着查案，还给休书，这是好？”
“那小娼妇张嘴就说，说我们书意不守妇道，婚内有染，你们不管不顾，就直接听信了这种浑话，这是好？”
“我打死你！”
“你们真当我韩家是个软柿子，由得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泼什么脏水就泼什么脏水吗？”
叶望舒结结实实挨了韩晴晴几扫帚，也开始有些不满。
“书意和季承奕近年都还有联系，上月还刚见了一面，种种迹象都有重合，休书这事，不能完全怨我们。”
韩晴晴和乔书意都愣在了原地，对视一眼，都看得出来对方眼中的迷茫。
很快，韩晴晴就
反应了过来。
“好啊，你们是想把脏水都往书意身上泼是吧？想坏了我女儿的名声！”
叶望舒也懵了，没想到韩晴晴现在会这般蛮横。
眼见着扫帚一下下往自己身上招呼，叶望舒左躲右闪，还是躲不过去。
“娘。”
乔书意开口阻拦。
韩晴晴回头看她一眼。
“你在何府就是过的这般日子？还记得娘怎么和你说的吗？谁欺负了你，就给我打回去！她们都这般泼你脏水了，你还想拦我？”
“不管怎么样……母亲这两年对我不薄。”
她看得出来，叶望舒同她的缘分确实走到了尽头。
对于她听说的事情，叶望舒虽然也带了疑虑，并没有完全相信。
但。
也并没有完全不信。
她对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韩晴晴对她一般信任。
叶望舒看着小脸苍白的乔书意，心中有些愧疚。
何府一听说乔书意醒了，就派人过来扔休书，计划最后再羞辱乔书意一番。
雷茵茵本想来个下人打发一下就算了，是她想着婆媳一场，不论如何都要最后再见一面，才过来看看她的。
她其实也对此事保持怀疑态度，毕竟对于乔青原，她本来就没有任何信任。
可乔青原说惊墨也知道此事，她们搜了惊墨的书房，又确实搜到了几封信，这才……
“书意，虽然我们婆媳的缘分已经尽了，但是娘想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没有同季承奕苟且？也没有故意设计，流掉这个不该来的孩
子？”
看着叶望舒眼中的怀疑，乔书意失望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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