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白墨久违的开炉炼药
兜率天中，烟雨朦胧。
浩大的队伍，顶着烟雨，穿梭在滚滚迷雾中。
队伍前面，是穿着袍服、戴着冠冕的古仙，列队带路。
队伍后面，是同样盛装华服，噤若寒蝉的古仙，列队伺候。
队伍中间，便是七尊大鼎环绕之下，一朵火云轻巧飞行。
火云之上，白墨盘坐，狐狸打伞。
哗啦啦……
这雨水下得更大了些。
古仙们的冠冕和袍服都湿透，但他们毫不在乎，仍是列队前行。
两个狐狸徒弟，靠在师父肩膀，撑着荷叶伞，听着噼啪雨声，瞪大眼睛，脸上都有惶恐。
“嗷嗷嗷！”
轰！
炉盖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炉膛！
“看看这个里面，会不会是干净的？
“如果没有那深黄色涎液，便把它带回狐狸山。”
白墨眼神古怪。
“我曾见到有其他仙人，走进前方这片迷雾。但我从未见到有人出来。
“帝君能知晓我的冤屈，我就已经可以安心。
两只狐狸得意洋洋，从小药箱里取出糕饼，一边赶路一边吃饼，吃得满脸碎屑，吃的不亦乐乎。顿时感觉这兜率天也不错！
“且随这些仙人们，去看看他们发现的第二个秘密。
他停住脚步，转身向白墨盈盈拜倒。
便见铃铛花的花瓣外壁，在疯狂震动中，甚至生出了裂痕，甚至渗出了汁水！
四只毛绒绒狐爪连忙探过来，将这花朵捂严实。
“甚至序列六的知识容器，为师也可以帮你弄来。”
“这坛发酵一万多年的酒，还真派上用场了。”
这仙界的水果然很深！
千万年的骗局，丹道途径中坑害无数仙人的兜率天，骗走那么多容器，就是为了喂这只青铜饕餮？
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那青铜饕餮，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墨安安静静，没有出声，只是悄然驾驭火云，不断调整角度，想看清那只饕餮。
这是呼呼风去兜率天进修后，用学回来的新样式，铸造成的丹炉！
最大的优点就是，体积比较小，容易清洗。
“或许能找出来……”
古仙嘿嘿一笑。
“这不是祭祀兜率天的祭台？
嘭！
巨响声中，爆米花炸飞漫天，整个大殿里下起一场爆米花的雨！
“嗯？
古仙们发现的第二个秘密，也极远极远，藏在茫茫迷雾深处，藏在无尽的废墟里。
“叩谢帝君！”
“有人在动山脚下的容器？”
宿舍大殿里，狐狸徒弟们围成一个个圈子，或吹牛聊天，或练拳练剑。
谜团重重！
呼呼风和飘飘雪等一群狐狸，则围着一只造型古怪的九眼丹炉。
古仙卷起帛书，咧嘴笑道。
便见这饕餮体型如牛，扒拉出一只水缸容器，竟是前爪抱着，张开血盆大口，“咔嚓”啃了下去！
像啃饼干一样，嘎嘣脆，几口便将这容器吃干净。
他叩首在地，身体一寸一寸化作迷雾飘散，散落到这漫天的迷雾中，散落到这迷蒙的烟雨里。
古仙笑道。
“什么兽？”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
但这次没办法，需要的药汤略复杂，他只能亲自上手。
他的目光向前方看去，看穿了一层又一层迷雾，看到废墟，看到断壁残垣，看到坍塌的亭台楼阁，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瓶瓶罐罐堆成的垃圾山，有些生锈的铜柱……
“被骗走的容器，就都来了此处？这里到底有什么？”
或许能找出，那些画在丹炉内壁的獠牙兽面，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嗷嗷嗷！”
渐渐的，小花臂和呼呼风，都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时而有接任的领路古仙，默默去到队伍最前面，又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不用考虑太多，你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在仙草产业界，多拿点话语权。
“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它被污染了？
桌案上，堆了一卷卷帛书。
他只见过自己的知识容器，没见过别人的。
“嗷嗷嗷？”
狂风呼啸，夜色深浓。
便见这些古仙的容器，都只剩五个，都是歪瓜裂枣的水缸、水桶之流。甚至有的裂了，有的残了。
“我怕自己也一去不回，每每走到此处，便双腿发软，不敢上前。
这丹炉内壁，看似正常。实则被涂了一层光滑、均匀的饕餮涎液！
这一层涂的太好，太平，太光滑，甚至色泽都相同，与丹炉同色。
此时，铃铛花在疯狂震动，赫然察觉到了污染！
“饕餮？一只青铜饕餮，在扒拉那些容器？”
“到底是何人？竟然也想图谋镬鼎？”
这兜率天，赫然面积极大，仿佛无边无际！
丹炉的炉盖便如大殿的门。
刚好适合拿来做爆米花！
白墨喝一口热茶，笑着安慰俩徒弟。
“等等……”
“等你能一言九鼎，我们所有的事情，就都变容易。
白墨搞不明白这青铜饕餮的虚实，暂且不再多想。
“千万年来，我一直很想进去看看，看看我的容器，到底是被谁带去，到底又被怎样了。
他稍稍集中心神，看穿所有迷雾，又扫视这丹炉内壁。
白墨扒在这大鼎鼎口，倒吸一口冷气。
“不用问那么多！
“你只管去现世好好干，剩下的交给师尊便可。”
“你说话有分量，我们便可想办法，攫取越多资源。”
这丹炉只有水桶大小，此时下方点了火，里面“噼噼啪啪嘭嘭”乱响。
“好久没开炉炼药了。”
破败大殿里，悬挂几盏青铜风灯。
但……
……
他看到饕餮的嘴角，赫然垂下深黄色涎液，颜色与丹炉内壁的兽面，一毛一样！
甚至那兽面图案，虽然画的丑，可不就是这青铜饕餮的脸！
刷！
白墨突然伸手，捂住小花臂怀里的紫色铃铛花，禁止铃铛花传出声音。
“修行的事情，你无需担心。
“我常常痛恨自己的窝囊，咒骂自己的软弱。
在雨水中，他泪眼朦胧。
……
他怀里两个狐狸徒弟，也想学师父看看远处……但只能看到滚滚迷雾，便讪讪低下头，扒拉药箱，继续消灭里面的糕饼。
“嗷嗷嗷？”
白墨叹息一声，抱着两个徒弟，看向前方，看向迷雾。
“序列七的修行，为师可以帮你摆平。
“但是……反正比没有强！”
又挥手撕开酒封，控制白雾般腾起的酒气，化成一股，钻入炉中去。
他挥手从后面，随手喊来几个古仙，请他们亮出知识容器。
“兜率天有多余的知识容器能取回来？”
焦苏听得略有些迷糊。
这尊丹炉实在太大太大，除非镬鼎，否则带不走。
“虽然移植来的毛病多，比不上原装。
焦苏坐在桌案对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听古仙师父讲课。
“那座山，好像在抖动？
“最后一程路，已经为帝君带完了。
古仙们前头带路，时而有领路的古仙走完自己记忆中所有的路，在笑容中回首叩拜帝君，烟消云散而去。
“话语权代表着对资源的控制。
狐狸们围成一圈，盯着丹炉，都十分期待！
“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墨飞到炉口上方，用手按住炉盖边沿，摸着冷硬的炉盖，稳稳发力。
……
“那不是要自己一点一点学习，学到圆满，才能铸成得么？
“您怎么帮我弄来？”
“当年我的容器，就是被丹炉咬住，带来了这里，带入了前方迷雾中。
“该不会……这都是知识容器吧？”
旁边不远处，大殿角落里，白墨盘坐在地，同样正开炉炼药！
他守着熊熊烈火炙烤的大号丹炉，时而用神识调整火候，时而挥手丢进炉中一味药材。
呼……
“它在这兜率天里，已经吃了多少年容器？又吃下去多少尊？
白墨仔细瞅了瞅。
“我去帮你偷容器回来啊！
“就像器官移植一样，有些人用自己长出来的器官，有些人用移植来的器官。
他怀里两个狐狸徒弟，也瞬间噤声，闭住嘴巴，窝在师父怀里，一声不吭。
夜色茫茫。
那里有石头水缸、石头水桶、还有略带青铜杂色的古怪容器，有没能脱离石头质地的不伦不类的小鼎。关键是这些东西，表面都铭刻符文，铭刻知识。
古仙站起身，走到这大殿门前，看见门外那座青铜祭台。
他曾听师父说过，知晓那东西。
“这……这上哪偷去？”
听到炉子里响声越来越密集，狐狸们都兴奋起来，一个一个眼睛放光！
“嘤嘤嘤？”
看到这里面，有更深、更浓的迷雾。
“可我一直没有胆量。
“可是，这堆玩意儿堆起来，又是要干嘛呢？”
“唉，对上号了，真是这畜生干的？”
容器的碎屑化作符文，散落开来，又飘散不见。
“原来古仙朝中，千万年来，被坑走的知识容器，就都在那里，堆成了一座山？
白墨挥手一甩，“吱嘎嘎”摩擦声中，炉盖移开。
便见那丹炉在高高山上，有青铜大殿那么大。
便见那青铜饕餮，赫然在地上打滚，在发出欢快癫狂的嘶吼啸叫声！
“嘶啊……嘶啊……”
“它的实力，究竟在什么层次？
“它的主人，又是谁呢？
白墨带着疑惑，把视线远远投过去。
“师父，我明白。”
白墨盯着看了一会儿，皱皱眉头。
“别怕，师父在呢。
他驾驭火云，带着俩徒弟，径直飞向那尊最大的丹炉！
“用它去偷。”
焦苏连忙点头。
呼呼风握着一根铜棒，小心翼翼，捅开炉门的阀门。
“它何时被污染的？
“但千万年过去，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之所以不进去，或许就是为了留得有用之身，等到今天，等到帝君，等到为帝君带这一程路。”
那是一尊兽！
“嘤嘤嘤！”
“知识容器？”
“有动静？
它们只能看到大鼎青光照耀的地方。
滚动中，白墨看到它左眼，眼窝中不见眼球，只有黑漆漆、油腻腻、脏兮兮，如同一汪污浊深渊！
便见这青铜饕餮，在地上打滚时，突然又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声，声音如人类幼童！
“呜呜呜……呜呜呜……”
看了许久，还真没找到兽面图案，整个内壁都光洁如新。
满脸的大胡子被雨水湿透，已然打缕，向下淌水。
桌案后的古仙师父，身材干瘦，面容清癯，气质淡雅。
但……那不是人。
毕竟千万年来，他们经历太多太多次雨，已经习惯了。
他泪流满面，声音呜咽。
这兜率天，既是人族仙道重地，或许不至于连镬鼎都坑？
“嘤嘤嘤？”
白墨明白过来，再看远处那座山，心中肯定。
“嘤嘤嘤！”
顿时……
这是焦苏利用自己在现世的资源，冒了很大风险，偷偷找工厂，帮师父铸成的。
白墨把目光转回那座垃圾山，转回堆成垃圾山的瓶瓶罐罐。
抱着这样的心思，白墨向这炉膛内看去。
“我该走了。
他催动座下火云，向右横移，调整角度，不多时候，果然远远看见一道身影，正在那容器山下扒拉。
白墨皱皱眉头，不太敢确定。
怀里抱着一尊酒坛，正是之前仓库里挖掘出来的，青月君侯留下的女儿红。
也就是说，那些镬鼎之外的知识容器，他其实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子……
……
焦苏听得更是满头雾水。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啥事情，但师父做什么，它们就帮什么！
白墨抬头再看，再看远处。
白墨看迷糊了！
滚动中，白墨看到它右眼，眼窝中不见眼球，只有澄净的一片青光，光芒中无数细小符文生灭，仿佛蕴含无穷无尽的知识！
……
<div class="contentadv"> 白墨驾驭火云，带着剩余的仙人们，已然远离那座容器山。
“它的主人，又究竟想干什么？
“它看起来疯疯癫癫，莫不是已经疯了？”
若青光照不到，就只能看见满眼的迷雾。
它们两个缩到师父怀里去，脑袋顶着师父胸膛，瞬间就感觉啥也不怕了！
终于，前面带路的古仙，只剩了最后一个。
狐狸们顿时欢呼蹦跳，围着小丹炉转圈跳舞！
“嘤嘤嘤！”
他看看这祭台，眼神中有怀念，有怅惘。
“一万多年，都没再去过兜率天了。
“昔年的兜率仙贼学会，不知道还剩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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