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谦仔细观察着对面的小睦。
少年生的乖巧，瞧着年纪不大，但那双眼神却意外清醒。
既然清醒，那便是对周嵊有情。
“我结婚了，他没机会。”夏寻谦直言道。
“谁知道呢。”小睦淡漠道。
“你看起来很小，为什么要去夜总会？”夏寻谦审视着小睦眼底探究。
“你不应该有偏见吗？”小睦没有见过对在那里工作的人有好脸色的人，旁人都是厌恶甚至避之不及的。
小睦敛起眸子，“因为我缺钱啊，夜总会是来钱最快的地方，不是吗？”
夏寻谦倒是没想到小睦能那么淡然的讲出这样的话来。
周嵊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还有洁癖。
他不会要别人碰过的人。
夏寻谦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因为缺钱去夜总会，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周嵊？”
小睦眼底闪过一丝怪异。
“是第三个月。”小睦开口道。
夏寻谦点了点头，“那他一定是你自己选的第一个客人……”
小睦转动着黑眸，夏寻谦有一点聪明。
“知道我为什么选他吗？”小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为什么？”夏寻谦突然就觉得，周嵊好像有些斗不过小睦的错觉。
他看起来没有表面那么单纯，甚至清醒。
小睦看向窗外，“我给他扌，他给我钱。”
夏寻谦一口果汁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咳咳……”
小睦的那个操字没有发出音节，但顿的恰到好处。
夏寻谦突然想起周嵊，他那人做什么都慢半拍，“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夏寻谦在夏家是怎么过来的呢。
周嵊每次去夏家美其名曰看夏家的长辈，实际上都是去看住在偏院里的夏寻谦。
比起夏家的人。
在夏寻谦心里，周嵊才是他哥哥。
怎么会不希望他幸福呢。
夏寻谦去过寺庙，他给周嵊和封麟都求过平安喜乐。
周嵊是哥哥，封麟是爱人。
“周嵊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做事也一根筋，但为人正直善良，有难处他会帮你的。”夏寻谦说。
“有的人是无底洞。”小睦开口，“就像我。”
“我也不是你，他不会帮我。”
周嵊拿着信从家里折回的时候推开咖啡厅恰巧听见小睦的话。
周嵊的神色没什么区别，他拿着信走到夏寻谦面前给他，“是这封。”
夏寻谦接过后道谢。
他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跟之前看到到的一样，上次没什么兴趣仔细看。
这回夏寻谦看的细致。
上面写着封家祠堂后门窄台上有一个盒子是封家大夫人留给薛夫人的。
其中意思是薛夫人一眼便知。
夏寻谦隐隐约约觉得莫名怪异，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封麟。
夏寻谦回去之后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到了封家祠堂。
他顺着信上的指引真的在封家祠堂的后门找到了那个箱子。
夏寻谦将其打开，里面的东西仅仅是小儿的一身衣裳和一块玉如意。
再往下翻了翻，最下面垫着一块发黄的布料，里面包裹着一张没封的信纸。
夏寻谦打开看了，期间他的手越来越抖。
封麟……
封麟才是薛夫人的亲生骨肉！
那封信件上明明白白的写出了封家大夫人是如何在两个孩子出生时候进行调包互换，各种诅咒的话全是对着封麟的。
而封夫人也确实做到了，封麟从未有一天感受过母亲的关怀与爱意，只有恨，只有恨……
从小到大都是有恨！
夏寻谦眼眸发涩。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封麟他如何承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自认为的母亲日日咒着他死，生不得幸死不得骨。
亲生母亲也日日咒着他死。
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
这是夏寻谦站在那里定了许久许久。
他又如何能开口将这件事讲出来告诉封麟。
如果薛夫人知道想必也会发疯吧。
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是最憎恨之人的。
而自己的恨全给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笑吗。
夏寻谦不会隐瞒这件事情，他在让封麟先知道还是薛夫人先知道两人之间选择了薛夫人。
现在万翮内部股东分裂严重，只要薛夫人站在封麟的一边，所有的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而她也一定会如此。
夏寻谦太了解薛夫人了。
她一定会发疯的。
一定会。
夏寻谦将那个盒子带着上了车，东西是他亲自交给薛夫人的。
去封家的时候薛夫人正在院子中。
薛夫人看见了夏寻谦，一脸冷淡仇意，“夏寻谦，你居然有脸来找我？”
夏寻谦没和她多话。
他不配做封麟的母亲。
因为夏寻谦身后跟着司机，薛夫人没敢有什么动作，只厉色着怪气，“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看着吧。”
夏寻谦懒得接话，他直接将手里的盒子放在薛夫人身旁的石桌上。
“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封麟这辈子都不会叫她母亲。
夏寻谦走的潇洒。
薛夫人看着那个盒子的时候神色便有些诧异慌张。
那是曾经她送给封夫人的东西。
她再熟悉不过了。
薛夫人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让她呼吸猛地顿住。
里面所有的一切对薛夫人来说都是刺眼的，犹若剜心剖腹般，那种滋味让人一次一次的溺亡。
薛夫人胡乱翻动着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是她给自己孩子的，别人不知道她再清楚不过了。
薛夫人精神紧绷的厉害。
手也逐渐有些僵硬。
她翻着最后从里面拿出来的那封信。
她看了十一遍，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夫人身软的整个人软在了雨水后潮湿的地上。
苦涩又无力的笑声在院子中响起，薛夫人在一遍一遍的嘲笑自己的人生。
自以为赢了，却输的一败涂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封麟是我的孩子……呵呵呵……”
“我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哈哈哈哈……”
颓废的调子和着鲜血般黏腻，那日所有人都认为薛夫人疯了。
她一把大火将封家烧了个精光。
消防人员赶到的时候，薛夫人就那么笑着看着封家门庭的浓烟滚滚。
她喜欢这个味道。
封家早该连渣都不剩了，里面的糟粕就像霉斑一点一点的长在每个人的手上、身上、眼睛里、骨头缝里。
“哈哈哈哈……烧了全都烧了哈哈哈哈……”
薛夫人往大火里走的时候被救援人员拉拉回来。
这日封麟回家的很晚，夏寻谦在门口等着，封麟从车上下来一眼便看见了捧着热水的夏寻谦。
温热的气息在靠近。
封麟走到夏寻谦面前直接抱住了他。
“谦谦。”
封麟吸嗅着夏寻谦的体香，这种味道总是让他安心。
夏寻谦抬手轻轻安抚着封麟的后背，他没有开口说任何事情。
薛夫人如果知道了事情真相，不会再为难封麟。
如何开口夏寻谦不知道，薛夫这段时间内应该也开不了口。
但这件事情不该夏寻谦说。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封麟。
“今天回来这么晚，菜都冷了。”夏寻谦拉着封麟进屋。
他刚刚问过司机封麟什么时候回来，掐着时间做的菜，其实刚刚好。
封麟看着一桌子的菜和夏寻谦一身的疲惫没去大半。
饭后封麟靠在夏寻谦腿上在沙发上歇息了一下，夏寻谦刻意去学了些按摩的手法，轻轻给封麟按着太阳穴。
时不时还亲他一下。
两人洗漱后一如往常滚上了床，只要依着夏寻谦，他就能让你欲生欲死。
封麟在他身上发泄，夏寻谦统统都受着。
他喜欢和封麟亲密无间的感觉。
严严实实的滋味让夏寻谦觉得他还陪着封麟。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夏寻谦模糊着眼眸告诉封麟这样的玩笑话。
夏寻谦讲的是真心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生一个像封麟那样的孩子。
可他是个男人，他生不了。
封麟吻住夏寻谦的唇，性感的声线低沉好听，“养你一个宝贝就够了。”
“不要孩子，只要你。”
忽的封麟的手被夏寻谦的泪水沾湿，他停顿了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夏寻谦的眼尾。
“宝贝，怎么了？怎么哭了？”
封麟附身吻掉夏寻谦眼尾的泪痣，“生，生好吗，生，别哭。”
封麟最害怕夏寻谦哭，他不懂的怎么哄，即使那么久了，他依旧不懂得。
所以就顺着夏寻谦的话说。
即使知道那不可能。
夏寻谦捧着封麟的脸颊亲了亲他的唇瓣，“我爱你。”
这样的话从夏寻谦回来后，每天都讲给封麟听。
“我爱你。”
每次说，封麟都会笑。
“今天不想听我爱你。”封麟咬着夏寻谦的颈脖，在那颗黑痣上舔舐，“叫老公。”
夏寻谦羞于如此，封麟又将人惹哭了。
哭了他也没听见那句老公。
夏寻谦靠近封麟耳廓，“封麟……我喜欢你*我。”
橙叶香会来也会散，覆着寒霜厚雪的只有夏寻谦有，阳光洒下来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向阳则死，向爱则生。
封麟喜欢这个味道。
那夏寻谦就爱他，为他活。
一辈子都给他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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