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花国的夜空今晚没有一点星星,夜里的空气中飘着细雨,给大地似蒙上一层伤感的纱,冷冷的风吹着奔跑在长廊的狼狈人儿。
唐翩不顾一切的跑着,泪水洒落风中,奔跑中一个趔俎重重的摔在地上。
“唔!”膝盖间传来的痛楚使她微闭了下眼睛,拼命的缓解这痛意后,逼迫自己站起来继续小跑到紫珞轩。
太后和皇帝各宫嫔妃已经在仔珞轩的茶厅中等候了,唐翩猛的跑进来,看见太后和皇帝都在,喧仪太后冰冷的眼神看向唐翩,使她颤抖了一下。
“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唐翩不是心思的作了礼。
“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唔起来吧。”太后收回看她的眼神手捻佛串珠继续等待。
淳骇这时像一只斗输了的公鸡般头低着,手中不停的转着青玉,闭着眼等着这最糟糕的一刻。
“啊。”房内传来唐跹痛苦的叫声,她不断的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止不住的令人心头一酸。
“姐姐姐姐这是?”唐翩抓住一个宫婢的膀子急切不明所以的问道。
“回纯娘娘,我家娘娘她、她小产了。可是孩子怎么也掉不下来,药也吃了的。”那位宫婢说着哭了起来。
“小产?小产太医说姐姐不是会好起来的吗?怎么会突然小产?怎么会?”唐翩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后退两步,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唐翩说完就激动的要朝房内走去,“纯妃,你站住。你净霉期没过,进去会晦气。”太后不顾两姐妹的情分,硬是下了命令,不忘提醒唐翩是个灾星。
寝屋传来的血腥味甚浓,甚至传到了茶厅,唐翩闻到血的浓烈味道她下意识的站起,却看向太后,太后的眼神阴蛰起来,皇帝这时睁开了双眼,示意唐翩可以进屋去看姐姐,助她过了这个难关。
“谢皇上。”唐翩跪地道谢后跑进寝屋内。
唐跹躺在床上,身上悬空铺开一件被罩子,她在使劲的把死胎往下挣落,可是徒劳无功,每死劲一次,就流出血来。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脸旁,脸色灰白,两眼通红,红唇已经没有了色择。
唐翩感觉到姐姐整个身体要炸开来似的。
“姐,你振作,撑住,会好的,妹妹陪你一起度过。”唐翩紧握住姐姐的手抹去眼泪鼓励她振作,一起闯难关。
唐跹见妹妹来,手颤抖的抓住唐翩的手,从未有过的力道,紧紧深陷在唐翩的手心中,她微点了点头,继续使劲的挣着。
“姐姐,深呼吸,一吸一吐,每重复三次,来吧,妹妹陪着你。”唐跹听到妹妹的话,跟着她学深呼吸。
“娘娘,孩子的头下来了。再加把劲啊娘娘,把力都用出啊。”宫中接生的稳婆大声的喊着,一个劲的要求唐跹用力,有多大使多大力。
而屏障外坐着的胡太医也是力求唐跹用劲,“娘娘,使劲生吧,生出来就好了。呼气吸气。”
“啊”随着唐跹的一声惨叫,孩子终于下来了,是个成了形的男胎,却死了。而此刻床上的场景在场的所有人捂着嘴,张着口,她们都看到了什么?
鲜血印红了铺褥,顺着床的边缘一滴滴流落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像虞美人一样繁艳盛开,叫人不禁发毛,张口结舌。
接生的宫婆头一次看见过如此多的血,她的嘴蠕动着。
唐跹微弱的抬了一眼看向唐翩。
“姐姐!”长长的一声叫唤也许已经注定是最后一次了
“姐姐”唐翩泪洒衣襟,咬着红唇把姐姐无力的手放在脸边,呜咽着。
“妹妹妹,姐姐希望你希望你幸福,姐姐这一辈子不、不、不值”唐跹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对着妹妹说完后,喉咙哽咽了下,两眼空洞的望向屋顶,没了知觉断了气。
气愤凝结,满是悲伤。屋内一片鸦雀无声。
半晌
唐跹的玉手残忍的从唐翩的掌中慢慢划落。唐翩眼睁睁看着那双没了生命的手耷拉在床边,再望向姐姐的脸,她呆了,彻底呆了,表情懵了,泪水一滴滴快速的落在姐姐的被上,她忽然不能呼吸,心痛的无法呼吸,
顿了几秒,唐翩缓过劲,回过神来,趴在姐姐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姐”唐翩心中撕裂般的痛苦,恨不得陪着姐姐去了,她死死的抓住衣襟,心脏像被撕开般使她心痛。
姐姐消香玉陨在床间,妹妹狼狈的随时随地会成为皇帝的玩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叹姐妹俩的命运还不如一个宫人,都摇着头哭着。
“可妃怎么了?”太后和皇帝在屏障外一口同声的问道。
“一位宫婢出了寝屋看了皇帝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禀报皇、皇上,娘娘她,娘娘她殁了。“说完头贴地大哭起来。
“殁了?“淳骇的心颤了下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然而取而代之的是火气。
“胡太医?滚过来,你是怎么照顾可妃的胎象的?就因四个月的小产而殁了?”淳骇的额头青筋暴出,暴躁的大喊,手上的两枚大青玉摔在地上,被宫婢又小心拾起。
胡太医像只狗般的爬出寝屋,鬼哭狼嚎的跪地求饶,“皇、皇上,臣也没料到娘娘会殁了,药已经吃了,娘娘可能因为宫盆紧窄而引起的血崩。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淳骇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正好对上胡太医的小眼,胡太医被吓的低了头。
“你不是失职,你是该杀!你看看叫朕的美人哭成这样?你去赔个姐姐给朕的美人,朕的孩子你也没看好,你赔得起吗?那就叫你全家来陪葬吧。”
胡太医听闻脸色大变,爬到淳骇脚下恳求淳骇赦免他的家人,“皇上,饶命啊,饶过臣的家人吧。”
“你给我滚。”淳骇一脚踹开胡太医。
“来人,把他先拉出去,朕马上就下令灭九族。”淳骇不耐的手挥了挥,眼见胡太医就要被宫人拉出门外。这时
“等一下。”唐翩泪眼蒙蒙的走出来,她又怎能这么快的从悲伤中走出来呢,但是她必须振作起来,先理智回半,不然姐姐的仇又有谁来报呢?
唐翩擦拭掉泪水,长长的叹了一声气,冷冷的看向唐胡太医,唐翩的犀利眼神直逼胡太医心里深处,把他看的发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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