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快接近一个月了,眼下天气越发的寒冷。
君花国气候潮湿,皇宫里的墙柱镀金层面开始脱落,所有人都觉得很是奇怪。
近两个月来,君花国的皇宫不仅如此,每家每户的墙面总是会脱落,也许是受海风和气候湿润的影响。
君花国的所有人却不曾想,这却是厄运来临前的警告,而这警告却不曾被所有人接收。
这一天,寒冷的大风呼呼的刮着,淳虞带上淳元畋去小国举行一年一度的春聚。
一月是他的生日,也是一年一次的春节。
这次被小国邀请积聚一堂,在淳虞去小国之前,已经被进贡了不少珍奇古玩和年货。
他们都没料到这一去,失去了国家,失去了子民,再也不能回到君花国。
淳虞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君花国,进入小国的边界时,隐约听到闷闷的声音渐行渐远的响在耳边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大军停下了脚步,都回头看去。
骇人的一幕上演。
海水高高而诡异的爆涨,像是从地底冒出升至天空,悬空着像个魔鬼般张开口猛的扑落人间。
“啊。”皇上,皇上不好,赶快跑,海坝倒塌了,海水淹了我们的国家,快跑。“一群将士大声狂喊,每人脸上有着无比的骇人表情和惊异。
淳虞坐在马车中赶紧掀起帘子和儿子看到这一幕震撼的场景。
“父皇,元畋怕。”淳元畋抱起儿子揽入怀中抖着声,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大睁着两眼颤抖的安慰着淳元畋,“别怕,有父皇在。”
大军和马匹以及淳虞的马车拼命的在狂风中奔跑着。
新建的海坝在海潮的爆涨下终抵挡不住侵袭和撞击。
‘啪。’不久前坍塌的巨大响声响彻君花果四方。
当住在离海边不远的黎明百姓听到声音都猛的回头时侯,看到海潮狂猛的倾泄而下,像是终于脱离了拘禁瓶的魔鬼,张牙舞爪猛烈的朝人间扑来。
蓝色而波涛汹涌的海水夹杂着阴冷刺骨的狂风和不断掀起的旋涡,以几百米的高度扑天盖地的向君花国席卷而来。
“啊,海坝坍塌了,快跑啊。”君花国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层层升高的海水,街上不断的发出百姓撕心裂肺的叫喊,街道瞬间凌乱不堪,百姓不要命的朝前疯狂的逃命。
天上白云依然在空中悠闲的流动着,而人间此刻正遭受着惨无人寰的悲剧。
买东西、摆摊、炒着栗子、洗衣服做事、整修房子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淹没在海水里;
正在生孩子的孕妇刚抱上孩儿,看到门外远处的海水,刚张口还没来得及下床就都被海水无情夺去了生命。
甚至是皇宫里的所有人,小到宫婢,太医,大到妃嫔全都被海水淹了。
百年来诺大而富丽堂皇的君花国皇宫,带着一丝哀壕和临没前最后的黯然被海水沉了底,落入了历史的长河中,被镶嵌在黑暗的一幕,被却将来的史书几笔代过而销声匿迹在深海平静的怀抱里。
而历史以来规模最大神秘而华丽的皇陵,经过海水猛烈的洗礼依然经久不催的被旋涡冲散到海底沉沉的落定在底层,为之披上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成为后世永不能探到的绝世宝藏。
海水瞬间吞噬掉几十万人的生命,掠去千万生灵的生机,带着凶猛不可抵挡的趋势朝君花国森林滚滚而去。
绿色上古的森山老林被狂暴的海水侵袭,猛烈呼啸的风夹杂着海水的冲击,瞬间拔起百年绿绿葱葱的古树,树被海水的力量反弹起几十米无数个回旋‘砰’落入海中,随着海水向前快速的飘流着。
此间,土地流失飞散,整片森林大片的土地不堪一击,几秒间被冲散在海水四处,形成细碎微乎其微的细末消失在海间。
被拘禁了百年的海水像是积聚了巨大的魔力和唳气张着口继续吞噬着前方的一切,像是要进行一场不可罢休的杀戮,要把一切生灵都做为它的祭品,把一切土地都作为它的刑地,以展示它的力量和狂羁。
“驾。”淳虞和大军还在逃命中。
海水仍然朝前猛追不舍,似要把一代国君也尽数揽进魔爪。
海潮带张嘴獠牙,带着呼啸狂风的狂笑与淳虞大军在你追我赶中拼命撕杀与逃亡。
命悬一线,就差一点点。
当淳虞和所有人都朝小国的山脉中奔去,一失手,淳元畋从他的怀中滑落,滚下山坡。
“元畋。”淳虞大叫着,从未有过的害怕在他心中体验。
他失去唐翩都没有害怕过,此刻元畋是他唯一可寄托之人。
“啊,父皇。”淳元畋朝淳虞喊着。
淳虞一跃而下,抓住儿子的小手,“把手给父皇。”淳虞声撕力竭的喊着,眼睛有着害怕,他不能失去元畋。
海潮眼见就要淹来,淳元畋的嘴被海水跃过。
见眼他就要失去儿子。
这时。
海潮却诡异的停止了杀戮和吞噬,一切快速的出人意料的恢复了平静。
淳虞拼尽全力拽起淳元畋。
而淳元畋被救起时,已经晕厥,他喝了很多海水,肺部积聚了海水。
“元畋,元畋?”淳虞疯狂的叫着儿子。
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淳元畋,觉得他是没救了。
淳虞赶紧卸下披风铺在山上,把儿子抱在披风上,用力的想把他的水压出来。
“元畋,你不可以离开父皇,不可以,不可以。”淳虞流下泪拼命的呼喊与压着淳元畋的月匈口。
不一会。
“呕。”淳元畋吐出一大海水,稚嫩的脸上皱成一团又露出无比害怕的神色。
“父皇!”淳元畋大声哭着扑进淳虞的怀抱。
“乖,元畋乖,不要怕,有父皇在,别怕。”淳虞猛的紧紧抱着儿子,把脸埋在儿子的发丝间。
他的心刚才差点停止跳动。
“皇上,我们赶紧走吧,就怕海潮还会再次袭来。”一位的将提醒着这个地方不可久呆。
淳虞抱起淳元畋朝山顶爬去。
当所有人都费力爬到山顶,由高自下俯瞰,全景尽收眼底。
君花国已经被海水完全的淹没,而京城君花国的字牌就漂浮在不远处,却一阵海风吹沉到海水里,这是淳虞最后一眼见到国家的物景了。
此刻浩瀚的海洋一波接着一波流动着,一眼望不到边际。
淳虞的眼中落下泪,他对不起百姓,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君花国。
“皇上,这就是天机与命,我们的国家没了,我们要早做打算。现下,小国并不知道我们的国家被淹了,我们直接去蛮国吧,太后是太子的母后,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身旁的将领好心的建议淳虞改道而行,直接去蛮国先安顿好太子,再做打算。
“蛮国不可能接受太子的,会杀了他的。”淳虞喃喃自语着。
“不会,太后在蛮国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何况赵光义气为了太后不会为难太子的,而太子不也是与他有几年的感情么?”那位将领分析着。
淳虞看了眼将领,只见那名大将低下头。
“向蛮国出发。”淳虞抱着淳元畋大声命令。
大军被淹了一小半,有的马匹也淹死在海里。此刻还剩九万大军。
原本要送给小国的几十车的大批酥香饼和美酒及水果此刻却成了去蛮国路上必不可少的干粮。
几天下来,几天的长途跋涉,口粮已经吃得所剩无几,而有的小兵已经饿到不行,没有了力气赶路,只能宰马用以充饥空腹。
大量的马被宰杀,马匹越渐的减少,将领只能跟随大军一起行走。
期间路过几处农民种的果林,饿极了的兵将跑到果林疯狂的采摘果子填肚。
淳虞和淳元畋依然坐在马车里,虽然几天来尽力的照顾,但是淳元畋快进入蛮国边界的时候开始发起高烧。
看到儿子迷糊的呓语起来,淳虞心中大叫不好,再不尽快进到蛮国皇宫,元畋会有生命危险。
淳虞带着大军咬紧牙关,经过一天的跋涉终于抵达蛮国。
他抱着儿子进入皇宫,示意宫人快去禀报唐翩。
宫人看到君花国皇帝憔悴和怀里的晗帝被烧的通红的脸,一刻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到皇后的寝宫。
“报。”宫人快速的下跪汇报淳虞转告的话。
唐翩身子已经越渐好起来,再过两天就要离开皇宫了。
当她听到宫人说的情况,怔了几秒,快速的跑下床,连鞋都没顾及穿。
赵光义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当一众人看到淳虞和淳元畋时,都大吃一惊。
淳虞连带一众将士都憔悴、凌乱不堪。
而淳元畋在淳虞怀中闭着眼胡乱的呓语着。
唐翩顿了下,她感到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怎、怎么了?”唐翩盯住淳虞呆呆的问出。
“君花国被海潮淹没。”淳虞无力的说着,眼神闪过无数伤痛。
话一出,蛮国的所有人包括皇帝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怕自己都听错了。
“什、什么?被海潮淹了?”唐翩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睁着惊恐的眼睛再次问出。
淳虞闭上眼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次要不是我带大军去皿国积聚春节,和元畋一起就丧命在海水里了。”淳虞说完痛苦的看向唐翩。
赵光义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没想到一代君主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情何以堪?
唐翩目光转向淳元畋,看到儿子胡乱的说着话,“元畋怎么了?他怎么了?”唐翩踉跄着尔后急速的跑到儿子面前,盯住儿子的面容,摸上儿子的脑门,“怎么会这么烫?发烧了?”唐翩大喊出声。
“我们在爬上半山腰的时候,我不小心抱滑了元畋,他喝到了海水。”淳虞的眼中有着很深的自责。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把孩子交给你,你怎么能这样?”唐翩看到儿子的情形,一时激动心痛不已,责怪起淳虞。
“翩儿,先把元畋抱进宫里,先治病,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来人,去叫太医,赶紧。”赵光义保持着绝对的理智,他对唐翩说完又看向宫人发了令,亲自抱起淳元畋朝自己寝宫走去。
太医给淳元畋把过脉后,对唐翩禀明情况,“皇后娘娘,太子是吸了太多海水,引起的高烧,要把体内的剩余的水给吐出来就好,现下也是受了风寒,要出药去寒。”肖太医说完摇了摇头,看向唐翩请示她的同意,他好抓药。
“这我比你懂,肖太医谢谢你。”唐翩说完看向淳元畋,“元畋,妈妈来救你。”
唐翩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母性。
她赶紧配置葡萄糖与消炎的药,她的朋友曾经告诉过她配药的成分,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基本的消炎成分还是明白的。
唐翩上次救赵光义而制作的输血瓶和管子还有两份。她行色匆匆的拿出来,进行白酒消毒和热水清洗。
唐翩请肖太医先为淳元畋抓去寒的药,所有人都被唐翩制止不需帮忙。
她不想方寸大乱,只想用自己的常识和力量去救自己的儿子。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唐翩熟络的运用着他们闻所未闻、闻所未见的东西挂上了床架边缘。
唐翩拿出儿子的手,用棉花进行热水清洗手,用白酒进行消毒。她的动作轻柔中带着快速,快速中带着沉稳。
此刻拯救淳元畋的命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细针经过火烧和白酒消毒后,唐翩深呼吸一口气,在儿子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唐翩的注意力集中在儿子的手背上,拿稳了针顺着儿子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扎进了他的血管中。
血在滴液管中利马回升,被唐翩又调节到了儿子的身体中。
见到滴管中的滴液正慢慢的滴入淳元畋的身体中,唐翩把儿子的手放在床边,给他盖上了被子。
唐翩看着儿子均匀的呼吸和沉睡的脸庞,深深呼出一口气。
当他看向周围在场的人时,他们以一种惊异无比震撼的表情看着她。
“请问娘娘所用的这个是针灸吗?”肖太医疑惑的问出,上次他就想问唐翩了。
“回头我会教肖太医针对风寒怎么去治疗和配液。”唐翩说完看了眼肖永安。
“谢娘娘,娘娘真是华佗在世。”肖永安由衷的钦佩。
“娘娘?原来你做了蛮国的皇后,这就是你拒绝回国的理由吗?”淳虞受伤的看着唐翩,眼神里满是怨恨。
赵光义屏退了所有人,只留淳虞在宫中。
“虞兄请到偏殿一谈。”赵光义礼貌的单手一摆,示意淳虞和唐翩一起去隔壁的偏殿。
“环儿,水挂完了叫我一声。”唐翩叮嘱环儿看好儿子。
“娘娘请放心。”环儿对唐翩的称呼使淳虞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皇帝寝宫。
“虞兄,坐。”赵光义请淳虞坐上软塌。
“不用,我站着就好。”淳虞压下火气冷冷的拒绝他的好意,双手背后。
赵光义随性一笑,不予强迫。
“淳虞,你误会了,我至始至终没有做蛮国皇后。”唐翩认真的看向淳虞,没想到她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淳虞和孩子一面,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为何口口声声称你为娘娘?”淳虞讥笑出声,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是我要宫人这么称呼的,我本就准备立她为后。”赵光义坐在龙椅上悠闲自若,坦白的说出口,一记礼貌的微笑漾在俊脸上。
“等元畋好了之后,你准备带他去哪?”唐翩知道君花国是不存在了,看来考古朋友们的验证是正确的,海底下沉没了千年的废墟城门上的字就是君花国。
“去哪都好,就是不想在这。”淳虞不喜欢赵光义兄弟俩,他的口气从未软过。
赵光义低下脸,依然保持着微笑。
“淳虞,你不要那么充满敌意,元畋毕竟在蛮国做了五年的皇帝,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样也好,带着元畋去过平静与世无争的百姓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唐翩五味陈杂的说出。
做皇帝在她看来并不是件幸运的事,要承受太多,她想用君花国的消失换来儿子此生的平安。
“如今只能这样了,我也对皇帝的权位没有任何贪念,抱着事事顺其自然的想法。”淳虞理智对待自己国家被淹的事实,他接受上天对他和儿子生活与命运的顷刻转变。
“翩儿,如果朕可以叫虞兄和太子都恢复原有的生活,你愿意和我去雪国吗?”赵光义的话一出,两人都惊异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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