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你在做什么
只是她佩服的不是皇帝的圣明,而是狗皇帝的痴傻和天真。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狗皇帝都在这皇位上坐了几十年了,居然还能天真得分辨不出来别人的话是真是假。
不过这对她来说却是个极好的消息了。
知道了这一点,那她从此以后就可以专门捡着好听的话来忽悠狗皇帝了,这岂不美哉。
皇帝一听她的话就爽了,面上直接笑出了好几层褶子。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宸昭仪啊,那朕就依着你说的换个方面去想。”
呵呵,锦澜又在不经意间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恶心,继续陪着笑脸。
她刚刚已经看了神女明日的计划了,为了保险起见,她今天还得陪着狗皇帝一夜,免得他半途反悔。
“宸昭仪果真是倾国倾城,倒让朕都忍不住心猿意马啊。”
狗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还色眯眯地看着她,极尽猥琐之能事。
锦澜下意识的作呕,差点没把自己上一顿的吃食吐出来。
但她不能呕,还得陪着自己的笑,贴心地为狗皇帝捶着背。
“陛下,您的身子还在吃斋净身呢,可莫忘了神女大人的交代才是。”
皇帝一双老态龙钟的粗手不老实地握住了她的柔夷。
“朕知道,宸昭仪只要再等朕几日就是了。”
不仅这样说了,他还轻轻拍了几下。
其中的暗示意味很浓了。
锦澜装作自己看不懂的样子,赶紧将话题移开了。
总之一晚上狗皇帝就这样被忽悠过去了。
翌日一大清早,锦澜就早早地将狗皇帝薅了起来。
对,就是用薅的。
因着心中带着对昨晚的不满,她故意使了很大的力气,专门将帕子浸在冷水中泡了好一会,然后直接甩到了狗皇帝的面上。
“陛下,您可莫要忘了今日的仪式,来,臣妾为您洗漱更衣。”
话音听起来主打的就是一个娇柔且善解人意,但细细一听却能听见那份深深的阴阳怪气。
皇帝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骤然被这样一冰,硬是直接醒来。
“放肆!何人敢这样对朕!”
啧,脾气还不小呢。
锦澜在旁边抽了抽嘴角,温柔地坐在了他的身侧。
“陛下,臣妾在伺候您洗漱呢,您是觉得臣妾做得不够好吗?”
一大早就看见美人,皇帝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气也消散不见。
“哪里哪里,朕怎么会觉得宸昭仪做得不够好呢。”
有这句话就够了。
锦澜又专门附上了自己为狗皇帝准备的一系列透心凉套餐。
包括但不限于冷帕子,冷水洗漱以及还未来得及暖和的里衣。
皇帝一直很想发怒,但碍于自己还想与锦澜共度良宵,就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直到他看见里衣的那一刻,是真的忍不住有些发怒的趋势,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里衣。
“宸昭仪,朕其他的衣物呢?为何今日就只有一件里衣?”
锦澜可不管他在说些什么废话,一边把里衣往他身上套,一边强行解释。
“陛下可真是忙忘了,您今日是吃斋净身的最后一日了,该去摘星楼以示诚心了。”
皇帝拽住了她的胳膊,质问道。
“那朕为何只有里衣?”
锦澜无辜地与他对视,忽闪忽闪地眨着自己的大眼。
“昨日神女大人送来的要求臣妾也看了,上面是要求陛下衣着单薄,以示自己的诚心啊。”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知道那只是说要衣着单薄,也没说要单薄到只穿里衣的程度啊。
“朕其他的衣物呢?”
“臣妾昨夜都已经吩咐太监拿去浣衣局了,如今身边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件里衣了。”
锦澜说得好不委屈,还缩着自己的视线不敢看他。
“朕有那么多衣物,其他的呢!”
皇帝现在可生不出半点怜香惜玉之前,一心只在乎自己一会会不会被冷到。
锦澜哆嗦着自己的身子,作势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泪水也跟着下来了。
“臣妾想多为陛下绣些衣物,想着陛下近日也不会穿,就将那些衣物都拆开了线,想要缝上些金龙护卫住陛下。”
皇帝现在被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闭上眼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朕只问你,那些被拆了线的衣物都在何处?”
锦澜缓缓地伸出了手,娇滴滴地指向了另一侧的小榻上。
那里赫然放着一堆衣物,但无一例外,全都是被拆了线的衣物。
“臣妾昨夜看陛下睡了,就想抽些时间将这些绣好,点着灯在这里绣了一夜,谁知……”
皇帝是想怪她也怪不了半点了。
偏偏这时贴身太监又很不凑近地来报时。
“陛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神女大人就要到了,您该用早膳了。”
没错,今日的早膳还是阿茶大发善心担心狗皇帝可能会在三叩九拜途中被饿晕专门安排的。
许久没有尝到早膳滋味的皇帝自然不能拒绝。
他一把将里衣从锦澜手中拽过,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哼!你给朕等着!”
他是想等今日的仪式之后再找锦澜算账。
但他没注意到锦澜眸中明晃晃的得意。
不为别的,就是她昨晚在被狗皇帝恶心了之后,不愿与狗皇帝睡在一处,专门想出的这个点子来折磨他。
现在来看,效果倒是挺好,毕竟狗皇帝等会是真的只能穿着里衣去三叩九拜咯。
因着这个原因,她甚至都没跟狗皇帝计较刚刚说的话,反而跟着去用了早膳。
“你来做什么?”
狗皇帝面色不善地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陛下,臣妾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您要怎么责罚臣妾都好,只求您再允许臣妾能伺候您用早膳吧。”
狗皇帝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锦澜真的会让他有早膳吃吗?
准确的说,最开始狗皇帝确实吃了几口早膳。
可意外还是很快就降临了。
“啊!”
锦澜端着的一碗新盛的热粥,故意没拿稳,悉数洒在了狗皇帝的身上。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啊?
当然是在换着法子的折磨你咯。
锦澜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顺着狗皇帝的话就跪倒在地。
“陛下,是臣妾不好,以为那粥是温热的,可孰想竟然那般烫,您看臣妾的手……”
说着,她就专门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给皇帝看。
“宸昭仪,你这……”
皇帝想骂她的话头再一次止住了。
毕竟锦澜的手烫得通红,看起来的的确确就是被烫过的痕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痕迹有一大半都是她趁着刚刚跪倒在地说话的时候将手放在背后互相掐出来的。
“罢了,你留在此处吧,不必再跟着朕了。”
皇帝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自己还未享用过的美人,倒也不敢轻易惩处她。
“是,臣妾告退。”
锦澜也不含糊,更不为自己说情,泪眼汪汪地就直接退下了。
但等她走了之后,本该继续用膳的皇帝却没有任何动作了。
就是因为那碗热粥,虽然没有洒在皇帝身上,却平等地浇在了每道菜上,让人完全没有半点食欲。
“将菜都撤走吧。”
皇帝终究还是不愿再吃一口了。
却说与此同时,阿茶也收拾妥当才从听雨苑离开。
昨夜她又是做准备,又是做计划,再是给大家写交代,搞到了很晚,连带她今早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好在长公主今日早早地就登了听雨苑的门,只为将她唤起来,与她一同入宫。
长公主将她眼底的青黑和无精打采看在眼里,十分心疼。
“阿茶同志,我们距宫中尚且还有一段距离,你且小寐一会吧。”
但阿茶摆了摆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了,我们还要再做些准备,要撑着精神去对付狗皇帝呢。”
这会是她在离京前最后一次与狗皇帝交锋了。
“可是你晚些时候还要赶路,就……”
长公主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了阿茶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长公主同志,这些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担心我。”
她都这样说了,长公主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心中难免会对她多几分担忧。
长公主很清楚,今日全程监督狗皇帝三叩九拜本就是一个极耗神耗力的事情,加上阿茶昨夜没有休息好,下午晚些之后就要开始赶路,她是真的很担心阿茶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唉。
也都怪自己那个神经兮兮的狗皇兄。
要他是个明君,能识时务早些退位将天下交给真正有才能之人,那阿茶又何须如此啊。
尽管这样想着,但其实她心中也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一腔美梦罢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就到了宫门。
阿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直奔大殿而去。
她跟皇帝交代地是在大殿门口等着自己,她倒是要看看,狗皇帝能不能记住这一点。
不过好在狗皇帝一向爱惜自己的性命,倒是真的在大殿之外做足了准备,聚集了一众大臣在大殿之外迎接自己。
<div class="contentadv"> 见到她来了,等了半天的皇帝眼睛都亮了,微微一拂身,行了个半礼。
“神女大人。”
皇帝都主动行礼了,那些臣子在一番面面相觑之后,自然也没办法,全都跪倒在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宸见过神女大人。”
阿茶被惊了一跳。
她昨日在给皇帝的那一堆要求里面似乎没写明需要狗皇帝带着群臣来迎接自己啊。
那狗皇帝这又是在闹哪一出啊?
她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神女大人,朕昨日听宸昭仪分析了一通,觉得理应带着群臣一并见证朕对上苍的诚心,所以才这般,这样可行?”
哦,原来是锦澜的主意啊。
那没事了。
阿茶不仅将自己的疑惑收进了肚子里,还有模有样地打量起了这些臣子。
“皇帝,你这个法子可行是可行,只是……”
她又专门将话停住了,在看见皇帝因为紧张而咽口水才继续道:“要是皇帝带着群臣一起三叩九拜,难免会让上苍误以为皇帝心中不是最诚之人,效果可能会打一番折扣。”
效果打折扣?
皇帝一听面色就变得卡白了起来。
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弄巧成拙。
“那朕行仪式,他们在旁做个见证可行?”
这当然可行啊。
简直不要太可行了好吧。
阿茶就乐意看着狗皇帝独自一人痛苦的样子。
不过心中再开心也不能表露出来,阿茶伸出手做出掐算了几下,给出了答案。
“此举可行。”
皇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上起来他似乎就诸事不顺,这好不容易算是得了一件顺心事了。
可他的松气还没维持多久,阿茶的话就宛如魔音一般环绕在他的耳边。
“皇帝,时辰差不多了,仪式该开始了。”
皇帝被她这句话说得猝不及防,甚至还带着几分懵。
“啊?仪……仪式这就要开始了……”
阿茶抬手招过了一旁的轿撵,说得漫不经心。
“皇帝,误了时辰可不好了。”
她都已经把话提醒到这个份上了,皇帝心中就算是有再多不满和疑问都不敢提出来了,只得老老实实按照自己昨晚看的开始了仪式。
只见皇帝两手齐眉,向前方九十度鞠躬,保持双手合十的姿势,额头触碰手掌,连着“起身——鞠躬”三次来表示三拜。
然后,跪倒在地,双膝并拢,双手合十,放在地面上,手臂伸直,头部低下,触碰地面,表示叩首一次。
这这样不停地重复“起身——跪下——叩首”为一个小轮回,算作是三拜一叩首。
如此重复三个小轮回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三叩九拜。
阿茶在做什么呢?
她安逸地坐在轿撵之上,就像是一个严格的老师一样,认认真真地监督着狗皇帝的一举一动,还时不时指出他的问题所在。
“皇帝,你鞠躬的角度不对,倒回去重来!”
“双手没有合十,倒回去重来!”
“叩首没有触碰地面,倒回去重来!”
就这样纠正动作的话她不停地再说,硬是说得围观的大臣都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毕竟神女可以指出皇帝的问题,皇帝不会拿神女怎么样。
但是他们这些臣子见到了堂堂皇帝丢面子的时刻,可是会被皇帝穿小鞋的啊。
不过阿茶才不在意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呢。
她已经看他们不爽很久了,刚好趁着这次为难狗皇帝的时机好好地敲打敲打他们,也算是能在自己离京之后给长公主拉拢朝臣铺平一点道路。
皇帝都已经重来了十几次了,但每次都被倒回原点重新开始,导致他至今都还没能顺利迈过原点。
“神女大人,朕这……”
“皇帝,心诚则灵本尊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要是实在不愿就自行开始仪式吧。”
仪式都开始了,要是真把神女气走了,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狗皇帝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不不,朕知道,朕这就照做!”
说完,他就像是怕阿茶突然走似的,立马做了个极为标准的三叩九拜。
是那种标准到阿茶都挑不出一点错的。
“嗯,皇帝这次倒是不错,继续保持吧。”
说出这话之后阿茶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家伙,自己还真有那种严格的老师那味了。
所以她一时兴起,在皇帝的每一次标准的三叩九拜之后就附上一句夸奖。
“对,很好。”
“继续,坚持住。”
……
她就像是要建个专业的夸人团一样,自己夸累了,还抬手招来了右相。
“右相,本尊说得有些累了,知你通晓礼仪,就由你来看着皇帝的动作吧。”
“你可要记住了,皇帝的一个动作没有做好,但你没看出,那皇帝可是要倒回原点哦。”
额……
右相是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来上朝和得罪了阿茶。
本来他昨日就该禁足在家了,但他因为想着今日神女可能会有大动作,特意求了皇帝让自己再来上朝一次。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神女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得罪狗皇帝的活儿来做啊。
“怎么?右相是不愿意帮皇帝纠正动作吗?”
她的话才刚刚出口,皇帝犀利的视线随之而到。
“不,臣愿意。”
现在答应才是他暂时像神女伏低做小的最好的做法。
看他这样,阿茶算是满意了,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仪式。
但右相还是不敢他,他几乎是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只能随着皇帝的步伐放缓了脚步慢慢走着。
他不停地在心中暗示自己要小心、要谨慎,也在祈求皇帝的动作一定要标准,让神女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已经浑身冷汗的时候,阿茶质问的话随机而来。
“右相,你就是这般不通礼仪吗?”
“皇帝方才鞠躬的角度不对,但你并未指出,难道你身为臣子就是想一直看着皇帝这样错下去被迫倒回原点吗?”
一个大罪名砸下来,右相面部都扭曲了,差点腿脚一软也想跟着跪下来。
“神女大人,臣是真的……”
“够了!你不要在本尊面前再碍眼了!”
阿茶本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搓一搓他的气势,如今目的达成了,当然是让他滚离自己的视线了。
但皇帝不一样。
他现在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快被这个三叩九拜折磨疯了。
现在更是出了右相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搞得要倒回原点,那怎么能行呢。
皇帝心中连同昨日的事情一道,给右相记上了深深的一痕。
可他也没法,不想再顾什么皇帝的颜面了,可怜兮兮地望向阿茶。
“神女,朕已经走了一段了,要是再倒回原点,岂不是太过麻烦。”
殊不知,他的话正中阿茶下怀。
她本来是也懒得再有耐心陪着皇帝从原点这么再来一次,现在皇帝这主动提起是正合她意。
“皇帝,事不过三,这次可以不倒回原点,但你还需再找个可信的臣子替本尊监督你。”
“规矩还是照着右相的来,要是再不对的话,那可休要怪本尊了。”
警告的话都说到这里了,机会也再给了,皇帝怎么会不识相呢。
他识相得很,视线在一众大臣中扫视了好几圈,最终选中了礼部尚书。
他就不信了,有礼部尚书亲自监督自己,他的动作还能出错。
皇帝的生分欲一下子被激起来了,加着他想早些结束这个仪式,连带着害怕倒回原点,他的动作立马就变得又标准又迅速了。
阿茶看得直想发笑。
从她在轿撵上的视角看去,狗皇帝现在这么一套接一套的三叩九拜,真的很像才从棺材板里诈尸的僵尸,一蹦一蹦地搁这跳着。
她是看戏看得精神都足了几分,但长公主却悄悄去见了锦澜。
对的,今日的长公主本是不该进宫的,可她专门进宫来这一趟,明面上打着的是给太后请安和查看皇帝的情况,但实则她就是为了见锦澜。
昨日听阿茶那么细说章明的身份与锦澜的关联,她才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对。
不是别的,是昨日锦澜的举动太反常了。
依着身为好友多年来的了解,她并不觉得锦澜会是个那么冷静地克制情绪的人。
她昨日回府之后是越想越不放心,所以专门跑了这么一趟。
锦澜正哼着小曲摆弄着狗皇帝的那些衣物,乍一看见长公主的身影,相当惊讶。
“长公主?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就被她身边的那一堆衣物给吸引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些衣物可都是自己那个好皇兄的,是绝不应该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这里啊。
锦澜随手举起了一件,问道:“你是说这些衣物吗?”
长公主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哦,这些就是我专门以要绣个金龙为理由给狗皇帝拆开,让他今日好只穿着一件里衣去三叩九拜。”
长公主现在的惊讶可不是言语能够表明的,她像是看怪物似的上上下下将锦澜看了个遍。
“他就穿了件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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