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雄又一次被郑少玄狠狠伤透了心,他呆立在原处,目光痴痴望着郑少玄离去的方向。
“哈切——”
周志雄被郑少玄推入臭水沟里,衣裳又湿又脏,散发着腐朽恶臭的味道。
贴身小厮生怕周志雄生病,周地主要他偿命,鼓起勇气问道:“大少爷,您的衣裳湿透了,回府还是去陆家休整?”
马车夫出于好心和责任想要维护周志雄,反被他狠狠踹了一脚。此时的他怂得一个屁都不敢放,只眼巴巴地等待周志雄出声回应。
贴身小厮和马车夫俱是签了卖身契的仆从,一个闹不好就得命丧黄泉。
像他们这样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命贱如草,周志雄和周地主便是打杀了他们,也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周志雄被贴身小厮的关心和问候给拉回现实,他低头看了眼狼狈不堪的自己,冷声回道:“陆家。”
他不可能这么狼狈兮兮地回周家去,一旦让他爹瞧见他这么落魄狼狈的模样,一准要迁怒到郑少玄身上。
以他爹的脾性,势必会又一次采取极端手段报复羞辱郑少玄,周志雄不愿意再因他的缘故而使得郑少玄受到伤害。
“八爷,我们少爷来看你了。”
周志雄上次来陆家,陆八又是三天没能下得来床,身上的伤还没养好,门外再度传来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吓得他缩成一团。
“进,进来。”
周志雄挥退上前扶他的贴身小厮,直接让人搬来浴桶送
到陆八的屋里,浸在浴桶里,卸下所有伪装。
待周志雄打理好自己,他看也没看瑟瑟发抖的陆八,丢下一块碎银给陆八,搭上马车扬长而去。
“嘶~周大少爷不太对劲啊。”
陆八提心吊胆大半个时辰,没等来周志雄的新一轮折磨,他好奇不已:“娘,周大少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我刚刚还想跟周大少爷说霍家打了我三姐的事呢。”
陆母眼神闪烁,揪着衣角,多次欲言又止:“八郎,你,你跟周大少爷……”
“闭嘴!”
陆八直勾勾盯着反应怪异的亲生母亲,骤然间对上亲生母亲的双眼,深埋在心底的羞耻和仇恨涌上心头,他又气又恨,发出一声怒吼:“滚!给我滚出去!”
陆母忙不迭起身离开,关上门之前还不忘安抚陆八的情绪“八郎,你,你别气别恼,娘滚,立马滚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陆母的眼眶红得厉害,她精心养育长大的儿子,怎么会……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把狂涌而上的泪意给压下去。
“当家的,周大少爷前后一共赏赐二十两银子,不如咱们拿这个钱给八郎娶房媳妇吧。”
陆父一听要给独子娶媳妇的事,他的拳头攥得死紧,过了半晌,死死盯着陆母质问她:“周大少爷会同意吗?”
“关他什么事?八郎又不是他的妾室!”
陆母气得口不择言,话音一落就被陆父挥拳暴揍:
“贱妇!要不是你这贱妇生的好闺女,陆八三代独子又岂会……你该死!”
陆母因她一时失言而惨遭家暴,雨点般的拳头砸落在她身上,让她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陆父压抑多日的愤怒与仇恨攀升到极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揍得结发妻子遍体鳞伤。
望着奄奄一息的陆母,陆父仍不觉得解气,撂下狠话:“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打死你!再娶一房继室给我生儿子!”
陆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家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他肯定早就有了纳妾的心思。
亲生父母的恶言恶语,陆八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回忆起周志雄对他做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陆八满脸屈辱,又想到父母因他的缘故得到周志雄的银钱和优待,再想到他们明知他的悲惨遭遇,非但不想着救他于水火之中,反而是想着抬小妾进门生子取代他!
一个两个都该死!
陆八双眼迸发出浓烈如火的仇恨,多日不见阳光的手臂青筋暴起,死死揪着盖在身上的毯子,揪得毯子跟他表情一样狰狞扭曲。
正如陆母所猜测的那样,过了几日,陆父竟然真的抬了一房小妾。
陆母不晓得丈夫是搭了谁的门路,一个庄稼汉抬小妾进门,如此劲爆的新闻足以为在十里八乡出尽风头。
一众男人嘴上鄙夷不已,心里羡慕得要命,只恨自己没那么大的本
事,能养得起两个媳妇。
当霍云朝从他爹口中听到这劲爆消息的时候,他感到非常震惊,好奇问道:“爹,你打听到陆家是发生什么情况?陆八他爹快五十了吧?他一把大年纪的,为何突然要纳妾?”
霍天祥挥退眼巴巴瞅着他的小儿子霍云海:“海儿,这事儿你不能听,你到外头去玩。”
霍云海不高兴地瘪瘪嘴:“爹,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我说了你不能听就是不能听!怎么,你翅膀长硬了,连你老子的话都不听了?”霍天祥拉下脸,故作生气地将霍云海赶走。
霍云海委屈巴巴地走了,一步三回头,越是不让他知道,他越是跟猫爪挠心一样好奇。
霍出他听来的消息:“说来也是巧,那小妾跟你娘是一个村的。听说那小妾是小寡妇,但她看着好生养,陆八他爹愣是出了八两银钱把那小寡妇从她婆家买回去的。我寻思着,陆八他爹是想再多生几个儿子吧?”
“陆八是不成器,但他爹没事花那么多银钱纳妾,肯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霍云朝说着说着,突然间想到郑少玄跟他说过周志雄的性取向,以及他的某些奇怪癖好。
想到这里,霍云朝一个绷不住笑出声来:哎哟喂,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霍天祥看着突然间傻笑的长子,一脸纳闷:“朝儿,你为何突然发笑?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爹听听?”
霍云朝寻思着得先给
他爹打个预防针,“咳咳,爹,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哈。”
头一次听到好男风的事,霍天祥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半晌才憋出一句:“怪不得姓周的会连杀两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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