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觉得如此简单,容福儿才会求着瑕珠来帮忙,对于她这种曾经当过佣兵的人来说,割破手指就和蚊子咬一样,不算是伤口,更不足为惧。
瑕珠复杂的看容福儿一眼,只是转瞬即逝,一脸傲娇的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光靠血不够,还得运气疗伤。”
“原来如此!你不喜欢被人打扰是吗。”
“嗯。”
“那好,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事情到了这里,容福儿激动不已,一直有遗憾的巫马羡丽终于能够恢复以往的面貌,就和她一样。
白天,容福儿带着人身的瑕珠到巫马羡丽的院子。
因为白发绿瞳实在太过显眼,容福儿给瑕珠准备了斗篷,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看呆了洛儿和春嬷嬷。
洛儿和春嬷嬷相视一眼,连忙将容福儿拖到一边,一脸的怀疑。
“郡主,这个人好奇怪,是不是骗人的啊?”
“是啊,郡主,老奴觉得这事不靠谱。虽然老奴也很希望夫人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人烧成这样,怎么有办法恢复呢?一定是这个人觊觎您的钱财,想骗你!”
“这人还要求单独为夫人治疗,郡主,不行的,夫人是女的,那个道士不是男的吗!”
“对,肯定不行,夫人的名声怎么办!”
听着两人在耳边说个不停,容福儿有些无奈,要是这两人知道内情,肯定巴不得让瑕珠进去治疗巫马羡丽。偏偏这两个人不知道,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们,若是说了,她们多半也不会相信。
“总之。”容福儿语重心长道:“你们相信我,那个人绝对能治疗我娘。”
“可是……男女……”春嬷嬷还是觉得不妥,不安的嘀咕。
“没关系,这个是女道士!”容福儿没办法了,只能乱扯,笑呵呵的上去掀开一点斗篷的帽子,露出瑕珠半张脸,尖细的下巴,红润的唇,小小的鼻头,皮肤比容福儿还要白,就这么看,说不是女的都没人相信。
瑕珠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己要出血给人治疗还要变成女人?是不是过分了点?
洛儿和春嬷嬷这才安下心来,是个女人的话,不管她怎么作妖都翻不了天。不过,这个女人只是半张脸就这么精致了,也不知道露出一整张脸会有多好看,和容福儿比起来,又是如何。双双感叹这么漂亮跑去出家,简直是暴殄天物。
丢下门口的三人,瑕珠一个人进入了房间,甩手便将门关上。
“来人可是道长?”床上坐着的巫马羡丽疑惑的问道,容福儿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紧张。容家一把火将自己烧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当真还有挽回的地步吗?这种事,她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容福儿给了她希望,最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瑕珠不耐烦的停在床边,哼道:“不是我,是谁?”
巫马羡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耐烦,愣了愣,这不是福儿请来为她治疗的道士吗?为何脾气如此暴躁?
更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太年轻了!本以为是个年纪比她还要年长的男人!
床边,瑕珠亮出尖利的指甲,落在手腕,用力划破白皙的皮肤!
鲜红的血涌出,尽数落在一个瓷碗里!
“喝吧!”瑕珠将满满的一碗血伸到巫马羡丽面前,命令道。
“是什么东西?”巫马羡丽不为所动,不是她不喝,而是根本不知道瑕珠让她喝什么东西。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突然闻到一股铁锈味的味道,自幼生在蛮荒的她打过猎,自然知道这是血的味道,惊恐后退:“道长,你到底想让我喝什么?”
瑕珠不耐烦的将身上斗篷扯掉,跳上床,把碗塞到巫马羡丽嘴边:“是治疗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喝就喝!”
“我不!”巫马羡丽紧闭双唇,方才说话的时候,碗里的液体渗了一点进来嘴里,味道发腥,这下,她可以确定就是血!
瑕珠暗骂了一声,心中大为火光。
他可没有听说会这么麻烦,容福儿让他帮忙,作为母亲的人不是应该好配合吗?他才是被拜托的那一方,现在竟然被当做可疑人士。
无奈之下,瑕珠只能耐着声音劝巫马羡丽:“是你的女儿求我来救你,你这般不配合,不就是浪费了你女儿的一片苦心?”
瑕珠很想硬灌,一了百了,他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和耐心,但是这碗血,是他自己的,硬灌不知道会倒出来多少,得不偿失!
巫马羡丽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面对虚空的地方问道:“你喂我喝血的事,福儿知道吗?”
瑕珠:“知道,这乃是灵兽的血,是你女儿千辛万苦寻来驯服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原来是灵物的血!巫马羡丽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伸出手在空中小心的探索。
“拿给我,我喝。”
瑕珠将碗放到巫马羡丽的手中,巫马羡丽举到嘴边,屏息,仰头,“咕嘟咕嘟”灌下了一整碗的血。
“我喝完了,还需要做什么吗?”巫马羡丽放下碗,强忍着一阵阵反胃。
瑕珠将碗拿走,冷声道:“你坐好,我帮你运气疗伤。”
闻言,巫马羡丽在床上小心的调整姿势,面对墙壁留出后背,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这样可行?”
那头,瑕珠站在桌子边,桌子上是他刚放下的碗,碗里还留有残余的几滴血,鲜红无比。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淡然道:“可以,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等我说好,便是好了。”
巫马羡丽颔首,保持着面对墙壁的姿势。
而瑕珠,慵懒的在桌边的凳子坐着,手撑在桌面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运功疗伤不过是忽悠巫马羡丽而已,让治疗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否则有人问起来,难道说是喝了血好起来的?普通人不吓坏才怪!
巫马羡丽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虽然说是治疗,但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不禁怀疑瑕珠是不是在身边。抱着怀疑的心情过了一会儿,巫马羡丽突然浑身发热,皮肤好像有蚂蚁爬过似的,发痒发痛。
“道长,为何我觉得浑身难受,又痒又痛。”巫马羡丽着急的求问瑕珠。
“那是因为你的皮肤正在恢复,就算再痒也不能去碰。”
“如此?”巫马羡丽正想抓皮肤的手顿住了,随后连忙放下,不敢碰皮肤半分。如果说刚才还对瑕珠有所怀疑,现在确实半信半疑了,因为身体真的产生了变化。
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种痒痛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巫马羡丽因为受不了而开始惨叫。
瑕珠上去对着巫马羡丽的脖颈一掌,人便软瘫在床上,陷入昏迷。
瑕珠将地上的斗篷捡起来穿上,带上帽子,这才打开房间的门,缓缓走出。
门口的三人正焦急等待,春嬷嬷冲上去,追问瑕珠:“女道长,请问夫人怎么样了?可是已经治愈?”
瑕珠脸蛋隐于帽子之下,冷道:“你以为是我是天神下凡?说好就好?”
春嬷嬷愣了,这位女道长的声音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听起来非常的清朗,像是傲然的少年,又像是骄矜的少女!
一时之间,难辨雌雄!
洛儿也是一脸的疑惑,本以为这个女道长有些年纪,没想到声音听起来如此年轻!
容福儿看气氛有些尴尬,赶紧上去打圆场:“治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春嬷嬷你就别担心了,既然这位被我请了过来,自会帮娘亲好好治疗的。”
闻言,春嬷嬷连忙向瑕珠赔罪道:“是老身冒犯了,女道长别生气……”
瑕珠哼了声,不理会春嬷嬷的赔罪,大步流星走开。
春嬷嬷面色不太好,担心因此得罪了高人,踌躇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容福儿上去安慰了一下,这才松下心来。
“你们在这里候着,照顾我娘。”
言罢,容福儿追上瑕珠,佯装将他送出福乐府。
躲开众人,容福儿在瑕珠头上敲了下,沉声说道:“瑕珠,下次说话别这么冲,春嬷嬷是个老实人,不经吓。”
瑕珠将头上的帽子扯下,皱眉道:“还不是她们问三问四,烦死了。”
“我娘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她们来说,能够将烧成这样的人治好,十分的不可思议,也难以相信。她们问那么多,还不是因为担心。所以,瑕珠,你明白了吗?她们都是好人,也是我的家人。”
一直跟随在身边的洛儿,还有一直照顾巫马羡丽的春嬷嬷,她们都是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人,容福儿想不到还有比家人更好的形容。
瑕珠看容福儿面色肃然,只得闷闷道:“知道了。”
被容福儿教训了一顿,瑕珠左右看看无人,变回小狐狸的模样一轱辘跑了。
容福儿好笑的摇摇头,瑕珠的本体始终是只狐狸,就算生存了七百年,也没有人该有的细腻心思。
瑕珠和容福儿说过,治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像巫马羡丽这种烧伤,要好起来得掉一层坏皮,过程复杂辛苦,就算瑕珠愿意每天不嫌麻烦给巫马羡丽治疗,巫马羡丽也未必受得住。所以权衡过后,决定三天一个疗程,让巫马羡丽有喘口气的时间。
未来的日子都得麻烦小狐狸,容福儿觉得有必要好好犒劳一下他才行。
正想着,那边突然有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紧张道:“郡主,四皇子和五皇子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您过去!”
又是柯天生那个混世小魔王?容福儿觉得奇了怪的,他们来的这么巧,难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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