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从没这么频繁的在阴路上来回走,吓得阴路各处乱飘的孤魂野鬼们都在暗付,是不是哪里出了大问题,不然阴路小煞神怎么频繁出现呢?
有识相的都安分守己蛰伏起来,以免不长眼的撞上去当个炮灰,而倒霉催的恶鬼吞噬其它鬼魂时,滋的就烧没了。
一时,这些路上清净得过分,鬼都不敢大声呜咽了。
秦流西把黄金蝎送到蛊婆婆手中,也没问要怎么炼制,只问了大概炼成的日子,就没再管这事。
她又给小丫行了一次针拔除体内的寒气,再开了个调理身子骨的药方,留下些银子和一些滋补的药品,还把那根从人参精身上薅下来的须根也一并给了蛊婆婆,这才把山里乐不思蜀的黑沙给叫回来,一道去了孟沉香说的那三杨寨。
三杨寨距离乌氏族群有百里远,但距离湘南城却不过二十来里,也使得三杨寨这个村寨要富裕许多,村里还依山建了一间学堂,请了夫子,教附近几个村落的小儿读书。
孟家本是三杨寨的头一份的人家,孟昌本是个吃百家饭的孤儿,可因为脑袋瓜子灵活,当起了穿街走巷的货郎,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愣是把自己的悲惨人生给逆袭翻盘,盖了个二进的大房子,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儿,还在城里买了铺子正经当起了生意人,儿女双全不说,家里还能请两个仆妇,可以说是人人称羡了。
可一年前,孟家那小闺女不见了后,孟昌家就走下坡,孟娘子因为女儿失踪而寝食难安郁结于心,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而孟昌为了找闺女的下落,又要照料妻子,生意也无心打理,被人坑骗进了一批破烂货,赔了一大笔钱不说,还被客人打了一场。
最惋惜的是孟家那长子,本是个聪慧的,听说妹妹为了给他送伞而在途中凭白消失,自责不已,又为了照顾母亲,无心向学,暂时停了学在家。
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小丫头没了踪影,就七零八落,再不见幸福美满。
三杨寨的人都知道,一年多都找不着,沉香那孩子是没了,说不准被山里的狼给叼去了,再不然就是被拍花子的给拍去了。
可惜了那孩子,长得像她娘,甜美漂亮,教养也好,跟城里小姐也没两样了,再过两年都能说亲嫁人了,含辛茹苦宝贝的养到这个年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没了。
秦流西站在孟家门前,看着被晦气笼罩的孟家,叹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脚步声,吱呀,一个脸容有几分沉郁的少年探头看出来:“你找谁?”
“哥。”孟沉香看到大哥孟沉稻,欢喜地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不免有些呆呆的,抿起了唇。
孟沉稻感觉身上凉了一瞬,不禁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一丝怪异和难受,就像是缺了一角似的,想哭。
秦流西道:“我送你妹妹回家。”
孟沉稻腾地抬头,双眼瞪得浑圆,看向她身后,除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有他妹妹的影子,不由心生警惕。
怕不是来招摇撞骗的骗子吧?
他爹为了找妹妹,还贴了寻人招启,有些人寻上来说有线索,但都是骗人的,只是为了骗酬金。
要不然,这一年,他们家怎么会败落这么快。
孟沉稻恨恨地盯了她一眼,作势要关门,秦流西便说了一句:“沉香问藏在鸟窝的银角子你拿走了没?”
孟沉稻的手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流西,哆嗦着问:“你,你怎么?”
“自然是沉香说的,她就在你旁边。”秦流西看了隔壁,有人探头看出来,便道:“进去再说吧。”
妹妹在自己旁边?
孟沉稻看向身侧,忽地想到刚才的凉意,脸色唰地白了,那岂不是说妹妹死了?
“香香,你真的在吗?”
孟沉香泪流满脸,去拉他的手,虚虚地碰着:“哥,我在的。”
孟沉稻感受到手边突然的冷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div class="contentadv"> 秦流西推着他进了宅子。
“狗儿,谁来了?”孟昌从厨房出来,看到陌生的人,顿时有些警惕,但眼里又有几分期盼,难道是知道小香下落的?
“爹,她说是把妹妹送回来的。”
孟昌一怔,送回来?
人呢?
他比孟沉稻更快反应过来,好好的一个汉子,脚步竟然一个趔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竟是一个字都不敢问。
孟沉香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己。
孟昌低头,眼泪涌上眼眶,颤声问:“是爹的香香吗?”
“令堂在哪,一起见见吧。”秦流西看向孟沉稻。
孟沉稻立即带着她到了正房。
秦流西走进去,一股子苦涩的药味传出来,还伴着几声咳嗽。
孟沉稻快步而进,很快就把孟娘子给扶了出来。
“我儿说,你有我家姑娘的消息?”孟娘子面色蜡黄,双眼红肿,纯色苍白,身体更是消瘦。
孟沉香见了她就哭着跑过去,抱着她哭个不停,阴气四溢。
所谓母女连心,孟娘子不待秦流西回话,眼泪已经涌出来了,是她的女儿回来了,可是人却……
孟娘子心痛如绞,一副快厥过去的样子。
“沉香回来了。”秦流西燃了一张临时开眼符,念了法决,孟家人只觉得眼睛发酸,下意识地闭眼,可下一瞬,他们就听到了熟悉的叫声。
再睁开眼,就见他们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妹妹)正抱着孟娘子,几人惊叫出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秦流西走了出去,顺便把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黑沙也给拽了出去,把空间门留给一家子。
黑沙凄凄惨惨的哭诉:“干嘛不让人家也在场哭一下。”
“关你屁事。”
“你就是个冷漠没心的万年铁树!”黑沙擦了一下眼泪,掏出一把山核桃,咯吱咯吱地咬起来。
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流西鄙夷地哼哧:“你的同情热情也维持不了一刻钟,特假。”
黑沙气:我好歹流了两行眼泪!
听着里面的哭声,秦流西在这个宅子看了一圈,发现几处有意思的布置,不禁挑眉。
就在她东看西看时,孟昌满脸煞气冲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一把砍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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