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拨弄琴弦
两人对立在庭院中，寒风萧瑟。
“伪神躯，开！”
刘黎身上诸多秘力一起迸发力量，他立在这里，静静等待道袍刘黎出手。
“只要你扛过此招，便算你赢。”道袍刘黎淡淡说道，一枚枚投枪形状的念力虚影浮现，占据了他身后的星空。
“每一枚投枪，都代表着沙漏先生的一段记忆，正是他经历了那些记忆，才会变成如今的他。”道袍刘黎道：“你认为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撼动你，那你接一下他的记忆看看。”
刘黎只用一个字回应。
“来。”
一枚投枪顷刻而至。
刘黎闪不掉，心剑灭神本就是针对神秘者梦境的攻杀之术，这里就是他的梦境，就算本人闪掉，投枪都会射入梦境里，让刘黎回忆起那些记忆。
……
烈烈风中，刘黎立在繁华都市之上。
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蔓起火海，有摩天大楼坍塌，却没有任何人惊叫恐惧。
他们停在街道上，停在自家阳台，停在马路正中间，齐齐念诵着：
“星星就要落下来了。”
“灭世之日已至。”
刘黎只能无能为力看着这一切。
他抬起头，目光刺破云端与天际，看到天边落下来的洲际导弹，这枚从战略核潜艇中潜射而出的恐怖武器如今分出了八枚分弹头，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天而落。
人类各个国家之间已经彼此发射了核弹，目的是为了消灭大部分人口，让网道消亡，从而打赢宇宙中的那场战争。
刘黎沉默片刻，他突然笑了。
“我的神秘还真是特别啊，我要是能像其他第四大境那样，像他们一样冷静理性就好了。”
“可我做不到。”
刘黎挽起念刃长弓，对准天空！
此时，洲际导弹的分弹头已经再入大气层，它们中的速度最快将达到20倍音速以上，以凡人的科技很难拦截，更别提现在全部凡人都被夺去了心神。
刷，刷，刷。
一道道光矢射出，精准击毁那些核弹。
天地一片寂静。
刘黎等了会儿，龙脉内忽然传来讯息。
“启示录计划已经完成，估算剩余人类数量为……四亿三千万到五亿之间。”
“优先保护的是低阶神秘者和神秘者家属，其次是人类的科学家，工程师和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还有著名的艺术家，他们将是人类的希望。”
“沙漏真君，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刘黎回应道：“对不起，薪火，我做不到放弃他们。”
“……没关系，还在冗余之内，下次别任性了。”
“羿，宇宙战场那边怎么样？”
“那边发生着激烈的战斗，稍等，我还在观察，等等，那是什么？”
刘黎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羿真君，你看到了什么？”
“没了。”
“什么没了？”刘黎问。
龙脉沉寂了片刻，才传来仿佛呓语般的声音。
“他们全没了，智天使重获肉身，她只是轻轻挥手，太极他们全没了！”
“这怎么可能？”刘黎问：“是不是她用某种办法封印了他们？”
“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已经死了……”
刘黎呆立在天空中。
怎么会这样？
明明人类做出了牺牲，做出了选择，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却是前线精锐全灭？
而且，她也在那里……
刘黎已经没空细想这些，因为他听到了龙脉深处一道惊恐的传音。
“智天使朝地球飞来了！”
“预计两分钟十一秒后抵达，两分钟零三秒，她在加速！一分钟五十四秒！”
羿真君在报着倒计时，此时他也把看到的图像传递给每位真君，刘黎也收到了。
“快分析，快想她是怎么做到的，必须想到解法，不然我们都要死！人类都要死！”
一分四十二秒。
刘黎死死盯着那副图像，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自己知道自己，神秘虽是堪称无敌的“重生”，但在悟性等各个方面都很差，他能修到第四大境，完全是靠一次又一次重生积累各种知识，底蕴堆上来的。
“是不是一种时空效应？”羿真君提出了假设，这很合理，智天使是由光真君转变的。
“不是。”薪火真君否决：“没有观测到引力变化，应该不是时空效应。”
一分三十秒。
刘黎心中焦急，他知道自己的修炼天赋和悟性根本比不上国内外的长生者们，他强行收敛杂念，换了一个角度思考。
“我有我的底蕴……”
在这许多次重生中，刘黎没有把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他学习了很多东西，涉猎极广，哲学，科学，宗教学，神秘学……人类的每一个学科他不敢说都到了最前沿，但至少他强迫自己去学的那些已经到了。
一分二十一秒。
“你们看，她毁灭时做的那个动作，像不像在弹小提琴？”这道消息来自国外的长生者，他提出了猜测：“乐器一般和雷鼓有关，是不是雷鼓秘力的术法？”
“不对。“薪火真君再度反对，他可以说是目前地球文明中修炼天赋与悟性最高的人——和他差不多高的那些，都死了。
“你们再仔细看，在智天使出手瞬间，我方强者不是一瞬间死的，能量体有个短暂的湮灭的过程。”
“这有点像我的射金乌。”羿真君道：“难道她只是一抬手，就操控所有强者的阴神，逼他们精神和肉体互相湮灭了吗？可那样，那些没有性命双修第三大境巅峰应该没事。”
“毁灭不是一瞬间造成的，像是一个不断散播的涟漪，你看，浪鼓真君和血亲王一左一右，距离智天使差不多远，他们同时被湮灭，太极真君靠前，他最快牺牲。”
“智天使应当用那个拨弦般的动作，施展了一个不断扩散的术法，这种术法可以直接摧毁第四大境的能量体，第三大境巅峰的阴神与肉体。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术法？”
五十秒。
刘黎听着他们的讨论，已经隐约想到了多种可能，但他都不能确定，需要一一用实验验证，但现在那里来的时间，必须立刻想出结论。
“等一下，刚刚众多强者被湮灭的地方，正出现着奇怪的变化。有各种神秘物质凭空析出！”
“物质！”薪火真君道：“不是时空效应，是直接针对物质层面的攻击，针对构成我们神躯的能量体，构成第三大境身躯的各种物质。”
“物质效应，会是什么？”刘黎焦急，可没有办法做实验，光凭远远的一个观察，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智天使明显走的比所有人类强者更遥远，更高的境界会有什么？
“有点像紫罗兰教团的贤者之石，但明显不是……”刘黎咬着嘴唇，若不是已经能量体化，恐怕嘴唇已经流出血。
人类最强大的头脑们，最有天赋，悟性最强的神秘者，在智天使的手段面前束手无策。
看不懂。
想不到。
“不对！”羿真君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她把自己加速到了超越光速，我们看到的是她过去的幻影，她已经到地球上了！”
“什么？”刘黎一惊，再感知周围。
人类没了。
对，就是没了，凭空消失一样，从地球上被抹除，只剩下刘黎呆呆地站在空荡的城市当中。
“不是时空效应，是物质效应，只针对人类的物质效……”刘黎瞳孔放大。
记忆的最末尾，刘黎从床上醒来，全身都是惊恐的汗水。
他走到镜子前，看到了如今的自己：那是少年时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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