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璜迅速扭过头,他手脚发冷,却没停下自己练习的动作,这动作像是在告诉身后的人,他什么都没看到!不知过了多久,当珞璜抱着侥幸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珞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慢慢踱步到刚刚人倒下的地方。地上一点血的痕迹都没有,空气中残留着点点血腥气息,微不可查。
难道真的是幻觉?那吕朝哪去了?还有那个和吕朝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子——
说起来,宫九歌这身衣服还是赤厌晨给她准备的,会随着人的身形变化而变化,能让她瞬间恢复身形的时候不至于衣服暴裂。
却说这边,宫九歌将人处理了一番,换上了万护法日常的衣饰,面容也经过了修饰了。二人外形上这么一对比,虽说还是有些小差距,但是万护法往常足不出户,这么一点不同也没有谁会去注意。
“你,”万护法看着面前与他一般无二的人,那张疯狂的脸染上恐惧。
宫九歌放下琉璃镜,施舍一般将视线移向心脏受了重创但仍有生气的万护法。
“命还挺大,”宫九歌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与他平视,“是用了什么保命的术法?”
万护法大口大口喘着气,垂死的面容上满是阴鸷:“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了!”
他疯狂地笑着道:“神王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蛊,一旦死亡就会有响动,我若是死了,你就算扮的再像,也会被人识破,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宫九歌:“多谢你提醒。”那这么看来,这人还真的不能杀了,至少目前,还得留他一条命!
万护法劫后余生,迫不及防一抬头,接着识海便无意识地开始紊乱。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听到面前的人问。
万护法头脑是清醒的,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
“护心丹。”他一字一顿的回答。
宫九歌在医书上见过这个丹药,炼制起来非常困难,所需药材其中有几味已经绝迹,不想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个药名。
宫九歌:“还有剩余吗?”
回:“没有了。”
宫九歌:那你用的还挺及时。
“你最重视的东西放在哪儿?”
万护法拼命克制,但是他依然控制不住地如数交代。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宫九歌依着他的指引,翻出来不少好东西,当中最为抢眼的是一个放着丹药的盒子,层层密钥封锁,但凡开错一环便能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便是机关大师也要仔细研究,谨慎小心的拨弄,差不多需要四个时辰。
万护法见她拿起盒子,心里抱着侥幸希望她贸然去开了才好。果不其然,宫九歌如他所愿拿起盒子,然后将手指摁在了锁扣上。
万护法脸上一喜,那份期许引得宫九歌侧目。迎着对方故作淡定的表情,宫九歌动手,只听“咔嚓”“咔”——
连续几声声响,中间不曾间断,那盒子就被这样打了开来。万护法最后一份希冀也砸在了地上。
宫九歌把里面的丹药一一取出来,瓶子上都标注了名字,宫九歌大多知道药效。其中一瓶特别吸引她,只见莹白的瓶子表面印着“易形丸”三个字。这药说白了就是易容用的,但是它的效用不在脸,而是在于身体上,服用可由男性转为女子,女子也能变成男性,细节上也绝无差错。可以说这时候找到这么个药时机刚好,只是宫九歌的想法明显不同。
她打开瓶塞,里面静置着三颗拇指大小的药,她将其中一颗取出来,喂给了万护法。
万护法被强迫咽下药丸,身体很快便有了反应。先是喉结缓缓凹了下去,接着便是胸部开始发生变化,宫九歌没有下流到瞄人下面,看着对方那张脸,脸部线条开始柔和,不过三息时间,服药的人便从男性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宫九歌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了一句:“能生孩子吗?”
万护法:……
万护法还在被这药的后遗症折磨,猝不及防听到她这句,差点没厥过去。
“你……”他像是想骂人,不想刚发出一个音节,便强迫自己咽了回去。他连声音都变成女的了!
宫九歌倒是对这药很满意。
按理说宫九歌当下要扮男人,这药刚合适才是,她却没有服药的意思。
“倒是不得不说,”她顶着万护法的脸,连声音都和本人一般无二,“您这些特殊癖好给我提供了不少便利。”纵然是这大热天,也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从不出门会友,同门之间也没有往来,偏偏身份使然,能提供不少便利。
万护法阴鸷地盯着她。
宫九歌扯了扯他身上的绳子,绳子蓦的收紧,万护法闷哼一声。宫九歌绕着人走了两圈,打量了几眼,最后往他嘴里塞了块布,方才满意地点头,宫九歌将人丢进暗室后画了几个空间法阵。
“放心,命会给你留着的。”
宫九歌阖上门走出去,想起来练武场还有个珞璜。对于这个孩子,宫九歌打算顺其自然,他是个聪明有想法的,如果察觉了不对,自然知道哪种方法更能保住性命。
万护法这个职位对于他本人来说,名大于利,唯一的实权,怕也就是分支库房的钥匙了。宫九歌查到这处库房的取用情况,上面取用情况最多的人赫然是“昼”。
赤厌晨先前便给她做过功课,此人和卯怕是研究人体实验的主力。她还以为任务出了偏差,想掰回来怎么着也要费一番功夫,不想这就阴差阳错地撞上来了。
听说万护法要看库房支取记录,管着库房的人自是恭敬地双手奉上。这处库房只是神王阁的一处分支,里面的东西虽然不如宗内的库房珍贵,却也都是珍品。宫九歌呵退下人,只留了管事在侧,她似是烦躁地例行公事一般,随手翻几下便扔开,实则上面的内容无一遗漏地被她记了下来。
“这人是把这儿当他家了?每天都要来几趟!”宫九歌用着万护法的语气,不屑地说了两句。
管事的一听,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登时冷汗涟涟。
“护法大人,这是昼大人,他有宗主的法令,可以随意支取任意库房的东西。”
宫九歌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两页:“来来回回地,就抓着这几个药材不放,就他吃这么多,也不怕爆体而亡。”
管事赔笑解释:“这是昼大人制药要用到的两样药材,其他库房的药昼大人也拿了不少。护法大人放心,昼大人是隔些天才来一次,药材补给供得上的。”
穿心莲,夬梨子,昼拿这两样药材的频率最高。宫九歌医学方面到底还是欠缺了些,知道这两味药的效用,却不清楚它的制药范围。
“算了,”宫九歌将册子丢开,“你去把穿心莲都拿出来。”
管事不解。
宫九歌:“带走。”
管事一听急了,这是昼大人前几日点名要的东西,明日便要来亲自支取。要不是他看面前的人只是草草翻了册子,对这些并不熟知,都要以为对方是故意的了。
“怎么?”见管事半天不动,宫九歌脸一沉,万护法的阴鸷气场显露无疑。
管事匆忙开口解释:“回护法大人,属下并非不愿,只是穿心莲是昼大人点名要的,属下实在是不敢擅自……”
宫九歌没等他话说完,挥袖将桌上摆放的东西都打落在地。
“本护法没资格取用?”
管事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去拿出来。”
管事不动。
宫九歌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本护法不都拿,只是挑几株带走。”
管事已经做好了承接对方怒火的准备,不想人竟然松口了。
“是,属下这就去。”管事生怕这喜怒无常的万护法改变想法,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便去找药材了。
宫九歌看他将药材都拿了出来。穿心莲并不罕有,但是培育却是要花一番功夫,特别是培育优质的品相,好的穿心莲,八十株里出一株上品。
管事也是知道万护法的底细,才敢将药都拿出来,不想宫九歌随手一指,要了六株。管事这一看,悔的肠子都青了。上品和上品之间也是有的比的,对方这一指,其中便有四株品相非常不一般。
“本护法拿不得?”这次的声音相较前几次却是平静了很多,偏偏给管事的威慑不减反而更甚。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若要再阻拦,对方绝对不会再客气。
“拿得,护法大人自然是拿得。”
管事擦了擦冷汗,将东西都给眼前这位不好惹的护法包了起来。他也想清楚了,自己就是一管库房的,明儿个昼大人若是来了,满意还好,若是有意见,便去找这位万护法吧。
见宫九歌走远,管事将宫九歌拿走的穿心莲登记在册。
宫九歌真的是随手指的吗?当然不是,从支取记录中来看,这个昼定下的数额不少,取走的却只有固定的数,每一次都是这样,像是已经从中取到了一个平衡的量,对穿心莲历来的品质也有一个严格的把控。宫九歌甚至不怀疑,对方拿走那么多,真正用的怕是至多不出三株。
她拿走了品质上乘的四株,中品两株,一个恰到好处的量却是将对方心里的平衡顺利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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