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宫九歌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句,黑影是她这个身份的原主名称。
一个和她相同打扮的男子走过来搭话:“今天昼大人又是一个人出去的?”
“不是,”宫九歌换了原主的声音回答,“大人带了黑奉。”
打听的人和她同为随侍,名为黑弩,他听到这儿便明白了:“看来这段时间过去后,大人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宫九歌不赞成地说:“大人本就对医学热衷,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有多勉强一般。”
“你知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黑弩吊儿郎当的说,“这要是普通的玩玩儿药材,做做药丸什么的,大人自然乐意。”
黑弩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又继续道:“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儿!”
宫九歌瞥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我那天代替别人去了,”黑弩神秘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宫九歌等着他的下文。
黑弩:“我见到了大人的病人,还是宗主亲自带着去的!”
宫九歌不信,她说:“我也去了,怎么就没见着?”她确实去过,但在阁楼外面便被拦下了,楚惊凰明显是不想让朝渺暴露在人前。
黑弩“嘿嘿”一笑,冲她挤眉弄眼:“我是偷偷进去的。”
宫九歌看着他,眼里写着“你还真是不怕死”。
黑弩说:“我也就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个女人,腿脚不方便,坐着轮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何止是腿脚不方便!
宫九歌:“这算哪门子见到?”
黑弩说:“明天不是到你去了吗?你也进去看看啊!”这进去当时不是指光明正大地进去。
宫九歌错身离开:“没兴趣。”
黑弩本来还有些兴致的,见她不感兴趣,也只得悻悻放弃。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宫九歌虽要维持人设,但也不是真的想让他住嘴。见人要走,她不咸不淡地接了句:“有那位卯在身边,多少也能为大人分担一些。”她这一句成功勾起了黑弩对八卦的乐子。
“说起来,”黑弩立刻接话,“关于这个卯我还曾偶然见到过他和宗主吵架。”
宫九歌:能耐了你。
黑弩也算得上随侍中的一朵奇葩,热衷于各种八卦。
“我听到宗主说了什么‘做都做了,还不让说’,然后那个卯就对宗主动手了,”黑弩一双眼睛闪着光,言语间难免夸大其词,“最奇怪的是,宗主竟然没生气!”
宫九歌:“可宗主还是最器重大人没错。”
黑弩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说:“是最器重没错,但是那能一样么!”
宫九歌:……
黑弩:“这义气和情谊可不是一码事。”
宫九歌忽然就听懂了某些内涵。
黑弩:“我就问问你,谁敢对宗主动手,而且他还没生气!”
宫九歌:……
黑弩啧啧两声:“男人和男人深刻起来,比男人和女人还要激烈!”
宫九歌抬眸:“你很懂的样子。”
这话要是被当事人听到了,黑弩怕不是要被打死。楚惊凰人心尖尖上的人,在轮椅上坐着呢,这人倒好,直接跳过也就算了,还把卯扯了进来。
不过,八卦归八卦,黑弩也不会空穴来风胡言乱语,也就是说,楚惊凰私下里真的和卯有过交流,而且不欢而散。
只是目前线索太少,宫九歌也看不出来什么。
次日,宫九歌顺着她这个身份的安排,随昼前往他医治朝渺的地方。许是因为她那日的突袭,楚惊凰放心不下换了个地方。
快要进去的时候,昼出声将她留下。
“你就等在这儿吧!”
“是。”
昼进去不多时,楚惊凰便到了,依旧是推着轮椅。他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倾身,去听朝渺说些什么,脸上带着几分和熙,倒是和传闻中的那个残暴的人拉开了些差距。
宫九歌不打算正面对上他们,退后几步隐匿在阴影之中。本以为楚惊凰他们是最后来的,不想宫九歌刚打算四处看看,这一动,便撞上了姗姗来迟的卯。
昼来的最早,楚惊凰带着朝渺其次,而卯竟然敢来这么晚!宫九歌心底啧啧称奇。然而宫九歌其实是误会卯了,卯往常来的时间其实和昼差不多,今日来晚,是因为他那边出了些事。甲的溃烂程度又加重了,这让他烦躁不已。
同样烦躁的还有楚惊凰,当着朝渺的面自然不能露出异样,私下里却对昼和卯的进度和质量非常不满。等二人将朝渺的身体缝合好,涂上特殊来药水来祛处伤疤。楚惊凰仔细哄着朝渺休息:
“先睡一会儿,等你醒了,身上的疤痕就看不见了。”
“唔。”朝渺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狰狞伤痕,表面涂着青绿色的药汁,混合着伤口恶心的很。她动了动四肢,扭了扭头,身体已经活泛了不少,确实就只剩下祛疤了。
“好。”朝渺顺着楚惊凰,乖乖地躺在榻上。
见人睡熟过去,楚惊凰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昼和卯候在门口,卯见他出来欲言又止,楚惊凰看了他一眼,吩咐昼说:
“你在这里等阿朝醒。”
昼点头说“是”,然后看着卯随宗主走了出去。
却说宫九歌这边绕了一圈没发现后,正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想她刚要动身,就听到了一人的怒吼声。
“你够了,”是卯,他在和楚惊凰对峙,“只是残魂而已,恢复到这份上已经实属不易,宗主是不是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将法阵的位置说出来!”
“实属不易?”楚惊凰冷笑,面对卯的怒火,他不见半分动容。
“阿朝现在那副模样,那一点点拼凑起来的身体,你说实属不易?”若不是别无他法,他又如何愿意让阿朝屈身于那样一副躯体之中!
卯没有能力做一个身体出来,朝渺的情况又等不得,只得出此下策。卯敌人不过,奈何先前退让也没有好结果,他索性握着筹码强硬到底。
“宗主让昼过来,不就是为了习得我这‘实属不易’?”卯冷冷地说,“倒是可惜了宗主一番苦心,那却是个沉迷医术的呆子,不能让宗主如愿!”
被当场挑破,楚惊凰也不恼。
“你要法阵可以,”他说,“便是之前说好的,各取所需。你既然没能让我满意,我违约也不内疚。”
宫九歌听到这儿,莫名地竟想了一句,黑弩若是在这里,指不定又会把这话曲解成什么模样!
卯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总的来说,他是暂时安抚了朝渺的残魂,可是楚惊凰却没表现出半点有关合作的诚意。
楚惊凰又道:“帮了我这次,我带你去看法阵,决不食言!”
卯眼底一片薄凉,和面前的男人谈合作,怕是到了最后骨头都剩不下。但是走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没了退路。
“可以,”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是,楚宗主……”
男人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我等已经到了这一步,便无所畏惧了,您若是不按着规矩来,出了什么事,可要自己承担才是!”
他们这些实验品只有一条命而已,卯现在便是要拿着命来搏这最后一线生机,天秤的另一端,放的是楚惊凰心尖尖上的人。
他倒想看看,违约的代价,楚宗主你,付不付得起!
楚惊凰脸色蓦的冷了下来,须臾,他便已经权衡利弊,没有什么比他的阿朝更重要。
“阵在西山,”楚惊凰说,“虽然现在看不到,不过有了这条消息,你也应该放心了吧!”
卯心猛地一跳,他压下脸上的动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宫九歌听的讶异,阵在西山?万护法刚刚被贬过去的地方?所以,楚惊凰还真是在给升迁?不过这话也就是想想,毕竟依着万护法的实力,占据了这个优势据点也只能做个炮灰!
找到了法阵又能如何?难道这些实验品还想凭一己之力破解?宫九歌想想没准还真有这个理由。
等到说话的两个人走远,宫九歌从暗处出来,回了先前自己呆的地方。
昼等到楚惊凰回来便要离开,宫九歌自然是要随着的。看着面前做了任务便要走的人,宫九歌不设防的想起卯评价的那句——
沉迷医术的呆子!
别说,还挺贴切。
意外得到了一条重要消息,宫九歌哪里肯放过,这厢便循着机会摸去了实验品们在的地方。
卯得了楚惊凰的讯息,回去后便找来了辛和己商讨。宫九歌来的时候,这三人的争论已经到了下半场。
辛先前找了门路得知的讯息,此时和楚惊凰说的恰好对上,愈发深信不疑。己将发丝别到耳后,柔美的面容上也带了几分坚毅。
“阿卯,”己说,“你的做法是对的,楚惊凰本就不将我等放在眼里,现如今的地位待遇,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小。”
卯摇了摇头,并不居功。
辛想得是另一件事:“西山防御也好,资源也好,都是最为薄弱短缺的,相对应的,那里并没有什么高手,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索性先探探虚实。”
己赞成此法。
卯本就有此意,早早地便将西山的情况打听了来。
“前几日,楚惊凰遣了个护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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