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不明白了,刚才黄杜鹃还高兴得合不拢嘴,怎么才一会儿就哭得这么痛?他忙跑到她跟前问道:“老婆子,你怎么了,思巧找个好婆家,应该高兴才是,咋还哭起来了呢。”
黄杜鹃很伤心,她哽咽着,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喃喃着,“你知道你闺女最后跟我说什么?”
宋青书:“说什么?”
黄杜鹃泪如雨下,“她说让我告诉你,她恨咱们,还说让咱们以后就当没生她这个闺女,我看她是打算要和咱们断了亲!”
登时,宋青书的心“咚”的一顿,随即抽得疼,他咬咬牙,忍住要溢出来的眼泪,背着手就进了屋里,回到屋,他往床上一躺,忍不住的一把老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娘,地上凉,你快起。”宋思建兄弟俩一左一右的架着黄杜鹃的胳膊使劲把她扶起来,宋思力劝解道:“娘,妹妹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亲母女哪有隔夜愁,等时间长了,妹妹肯定还是和你近。”
“你们说我容易吗?”黄杜鹃擤了一把鼻涕,委屈的哭诉,“为了你们我是操碎了心,不管你们哪个娘都盼着你们好,可到最后做坏人的还是我。”
宋思力好言劝着,“娘,我知道,我都记着呢,等你老了我一定孝敬你。”
宋思建在旁边说道:“娘,妹妹不认咱拉倒,你还有我们哥俩,她一个丫头片子还说那话?娘你就当没生过这个闺女好了,等她想回来,咱还不稀罕呢。”
黄杜鹃捶着胸口哭道:“你说的倒是轻巧,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吧大了容易吗?她现在说这话,就是往外心口上捅刀子。”
瑞福也没有想到今天就能把小媳妇带回家,与秦淑珍告别后,他浑身都是劲,带着三个女人一溜烟的骑回了路庄。
小媳妇进村,这在村里可是大新闻,三轮车所到之处,在门口闲聊天的人纷纷跟瑞福打招呼,有的人还在车后面跟着走。
思巧因为是坐在后车斗里,一则冬天的衣裳厚,二来车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把她的肚子挡上了,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她是有孕在身的人。
“三哥,你车上带着是谁呀?”
说话的是和瑞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因为属虎,小名就唤作老虎的。
“是你三嫂。”瑞福笑着回答,脚下没停,一直把车骑回自己家。
瑞胜在牌场打的正热闹,没想到老虎咋咋呼呼跑过来,“老五,你还打牌呢,你三哥找着媳妇了,这都把新媳妇带回来了。”
牌场也不光是打牌,经常也荤的素的开一些玩笑,瑞胜以为老虎和他说着玩,他码着手里的牌头也没抬,“你就瞎说吧。”
老虎把手放在瑞胜肩膀上,“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不光我看见了,村里好些人都看见了。”
瑞胜还是不信,他都一点风声没听见,嫂子就忽然进门了?瑞胜抬头冲着老虎笑笑,甩出一对二,“对二,关了,要不上吧?再来个一条龙,六七八九十,我赢了!”瑞胜兴奋的甩出所有的牌,指着另外两人说道:“查张、查张!柱子你就出一张牌,我记着呢,剩十七张,一毛七拿来!”
瑞胜玩的牌叫一瞪眼,就是一桌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出干净手里的牌,另两家就算输,输的人手里剩几张牌,就按约定好的价钱来掏钱,一般的情况下,瑞胜他们都是玩一分钱一张的,别看一分钱不起眼,赶上点子背,一天能输出好几块钱去。
瑞胜喜滋滋的将钱收到手,洗了牌,又开始新的一轮,这时候,又有人过来,看见瑞胜玩的正欢,忙说道:“哟,老五,你咋还玩呢,你新嫂子进村,也不说回去帮帮忙?”
瑞胜今天手气好,他瞟了一眼来人,笑眯眯的说道:“刘二叔,真的假的呀?”
老虎:“老五,你看我说你不信,刘二叔说的你也不信吗?”
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瑞胜一想,刘二叔因为比他大一辈,一般也不和他们开玩笑,他把牌往老虎手里一塞,“二哥,你帮我打这一把,我回去看看去。”说完,板凳一推,拔腿就往家里跑。
赢钱的人跑了,输的可不愿意了,他还想翻本呢,柱子追着瑞胜的背影喊道:“诶,老五,没有赢钱就走的啊,你赶紧回来。”
瑞胜摆摆手,“我一会儿就回来!”
瑞福没有先把程丽云送回家,新媳妇上门,还有好多事没做,他又什么都不懂,还指望程丽云和嫂子帮忙指点呢。
“到家了。”瑞福小心的将车停稳,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在何晓霞与程丽云的帮助下,将思巧搀扶下三轮车。
“闺女,这就是瑞福的家。”程丽云指着房子给思巧看,“看这房子怎么样?房子是今年新盖的,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了。”
这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思巧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房子不错,面南坐北是两间正房,大门的两边各有一间配房,其中一间上面竖着黑黑的烟囱,一看就是厨房,另一间应该就是放杂物的地方了,院子不算大,在墙角处搭了一个草棚,应该是厕所。
进入正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条几,条几下面摆着八仙桌,八仙桌旁边又放了两把椅子,很明显,这里是堂屋,从旁边的门走进去,这里就应该是卧室了,里面放着两张床,一大一小,大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枕头上还盖着印有鸳鸯图案的红枕巾。
看到床上的摆设,思巧心中不禁一阵难受,眼睛一热,险些又落下泪来,她想起来和谭建军成亲时的情景,那时候,她的新房也是这样摆的。
瑞福跟着她们两个,从外屋一直转到里屋,他殷勤的拉开被子,关心的对思巧说道:“你累不累?要不你先歇会吧?”
思巧摇摇头,“我还是睡小床上吧,赫暂新的被子,我别给弄脏了。”
“那是我原来睡的,还没来得及抬出去。”瑞福对着他的小媳妇温柔的笑,“你睡大床就行,不怕脏。”
“什么大床小床的,两口子就该睡到一张床上。”程丽云快言快语的说道:“老三,一会儿你就把小床拉出去,省得放这屋里碍事。”
说道要睡到一张床上,瑞福还不好意思了,他偷偷的瞥着思巧嘿嘿傻笑。
何晓霞正帮忙把瑞福买的聘礼往屋里拿,她一手拎着俩暖壶,一手抱着俩痰盂,刚走到屋檐下,瑞胜风卷残云般跑了进来,人呼呲带喘喊,“二、二嫂,我听说三哥带新嫂子回来了,真的假的?”
“你看我手里的东西,你说是真的假的?”何晓霞笑着对三轮车努努嘴,“你别在那站着,赶紧帮忙把东西拿进来。”
瑞胜定睛一看,哟,红暖壶,红痰盂,还有红脸盘,车旁边的东西都是红的,那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喽。
瑞胜端起脸盘就往屋里走,“二嫂,新三嫂在哪呢?”
何晓霞:“屋呢。”
瑞胜急急的越过何晓霞,直往屋里走去,他着急见新三嫂,“三哥,三嫂在哪呢。”
瑞胜话音刚落,正好与从里屋出来的三人迎个对面,瑞胜愣了一下,除了三哥和程婶,就中间这个大肚子女人不认识,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大肚婆难道就是他新嫂子?
“三哥?”瑞胜狐疑的看了思巧的大肚子一眼,又转头看向瑞福。
思巧感觉到瑞胜的疑问,她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这就是你三嫂。”瑞福肯定的告诉瑞胜,接着他又对思巧说道:“思巧,这是咱兄弟,行五,叫瑞胜。”
“哦,五兄弟。”思巧礼貌的冲瑞胜点点头。
瑞福怕思巧认生,他体贴的对思巧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躺床上歇会儿。”
思巧还真不想和陌生人多说话,她答应道:“那行,我先躺会儿。”说完她转身回了里屋,直接坐到了小床上。
程丽云忙从大床上面抱过了一床新被,要给她盖上,思巧摇头,拍拍床沿,“婶,我不困,你坐下咱俩说说话吧。”
“不困哪?”程丽云把被子直接放到思巧后背,“那你靠着吧。”
瑞胜拉着瑞福走到一边,两手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个大圆,指指里屋,悄声问:“三哥,谁的?”
瑞福:“你管是谁的?现在就是我的。”
咦~这话说的,还现在是我的,那以前是谁的,很明显啊,这肚子里的种就不是三哥的,瑞胜不解,问道:“三哥,咋回事?”
瑞福看看里屋,拉着瑞胜就往院子里走,在院子里,他把情况告诉瑞胜,“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杨里庄换亲出事的那户人家吧,你三嫂就是喝药的那个小青年的媳妇,那小青年出事后……”
瑞福说完,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来,“老五,你骑车到乡里去置办些肉菜回来,喊上老六晚上都上哥这里吃,咱认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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