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挺符合他的性格,不过即便这么做,还是不能完全消除外道的影响,在之后的修炼途中,时不时还会出现心魔之类的干扰,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顶多自己日后突破境界时,多注意一点,或是服用一些清净心神的药物辅助。
这总比前路烦乱,不能进阶要好得多,相信等到天仙之后,这种外道侵染的隐患当可以慢慢消除。
连续闭关两个多月,总算将境界又提升到宗师层次,陈安才结束闭关,走了出来。
这时已经到了继圣七年的春天,前线战局稳定,聂海峰的伤势虽好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有再次组织进攻。
据探子报,大乾朝堂上有不同声音出现,导致乾军补给出了严重问题。
有些人认为东莱自古就不是中原王朝一部分,干嘛费力还没讨的好的一味征伐。并且这种观点随着聂海峰在云荒的进度受阻,更是甚嚣尘上,哪怕帝云庭持拿圣皇令都有点镇压不住的趋势。
这使得聂海峰不得不停下脚步应付来自朝中的扯皮。
就这么扯着扯着,时间就来到了盛夏,陈安不得不将观望的目光收回放到了春种的收成上,相较于外侮,这才是真正决定大齐国祚存续的关键。
“禀陛下,今年京畿十二郡,亩产都在十二石以上,举国大丰收。”
“禀陛下,今年古城邦往野性荒原地域恳田三万顷,比去年足足多出八千,且亩产都在七石半以上。”
“禀陛下,北域城邦编户四万,今年已经完成……”
“禀陛下,京都附近各县溺婴之事已经全面遏制住了。”
“禀陛下,……”
“……”
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听着一条条关于民生的报告,看着阶下满朝的文武,陈安不禁有些恍惚感,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感觉。
阶下文武大臣们的身上,大多是曾经的各氏族家主,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大齐的朝臣,在这太极殿上似模似样的议事,这种视觉冲击甚至让陈安一度忘记了曾经的东荒到底是怎样的。
自从他当了东莱帝君,似乎就没有几天好好的上朝理事过。前两年还好,和各家主事者有商有量,不过那时也没这么些规矩,大家窝在旧月坛里,就某个事情认真讨论,与氏族大会也没什么区别。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上朝变成了这样呢?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陈安的神思不禁又飘到了其他地方,观察起身处的这方大殿,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这大殿似乎是今年春二月才建成的,之后自己一直在闭关,出关后又忙于前线事务,还真没有空关心这些。
还有这座皇宫,从继圣元年开始一直建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五年时间了,到底建成了什么样似乎自己从未认真去看过,哪里到哪里心中也没有个数。
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似乎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到一处,一定把那里的风土人情,建筑布局搞的清清楚楚,才能有安全感,那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丢失的呢?
“禀陛下……”
忽然,陈安莫名地捕捉到了这三个,后面的接续没有听清,却已然明白了刚刚问题的答案,是啊,他现在已经是东莱帝君了,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只需要听取这三个字后面接续的报告就能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应付完朝议,陈安起身退朝,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养心阁,原本的帝皇居处乾元殿正在翻修,他现在就住在这里。
在书桌前坐了良久,才约莫有些回过味来,自己现在是皇帝了,大齐的建制正在逐渐完善,可这心中的迷茫情绪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当了皇帝不应该开心吗?
正这么漫无边际的乱想着,忽有太监来报,温良姜厉等人求见。
“传。”
强行将这些莫名的情绪收起,陈安正了正衣襟就见温良姜厉墨都等一行十余人涌了进来。他也没有太过惊讶,这是应有之义,朝议上那些都是给下面的人看的,真正的国策决定还得是现在的小会。
所以每当朝议过后,大家都要开个例会,互相沟通一下朝议上不会宣之于口,或者是需要事先先通个气能让大家取得共识的一些问题。
“诸卿请坐。”
“谢陛下!”
在大齐,除了大朝议,一般没那么多规矩,大家议事都是有座的,甚至在以前连大朝议大家都是各自落座,对此温良倒没有太过纠结,只是在其中加了一个推让之礼而已。
众人各自落座,还是温良先开口道:“陛下,古城邦已经整合完毕,按照先前所定,根据地貌地势划分为六域,分别为北岐、西河、昆洛、南夜、永定、许汤,以州为名,各设七郡到十二郡不等,共有大小城池四千座,十万户以上的大城二十三座,分别是……另有耕地四十万顷,开辟河流道路十二条……有人口……”
陈安安静的听着,心中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反正只要知道古城邦已经整合完了就行,至于究竟整成了啥样,怎么整的,他一点也不懂,甚至连其口中的一连串数字都没能记住,只是看着精神焕发的温良唾沫横飞地描述的很热闹。
尽管心中很不耐烦,但还是秉持着一个上位者的操守,耐心地等待温良说完才开口问出自己真正关心地问题道:“温卿,今岁所出结余,是否可以应付西线的突发事件?若是西线有个万一,多久能调遣足够物资给付前线?”
温良笑道:“陛下放心,今年是个大丰年足以应付前年那样的突发战事两三场都绰绰有余,因此臣建议,今年秋就开启对滨海地域的吸纳和接收。”
你说好就好呗,陈安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准。”
反正只要不耽搁西线战事就行,尽管现在看起来大乾内部出了问题,战事一时半会是打不响,但万一呢?对上大乾这个庞然大物,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先前虽然看似聂海峰的突袭有点虎头蛇尾,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雷霆大力,但那仅仅只是帝云庭的一意孤行,谁也不敢保证,一点帝云庭掌控了朝局,集整个大乾之力全力东征,东莱还能不能抗的住。
而对于帝云庭能不能顺利的掌控朝局,陈安从未怀疑过,那是大乾王朝的第一个达到天仙层次的皇帝,又得到了圣皇令的认可。
去年的局面仅仅只是东莱突兀崛起,打乱了他的节奏而已,若他能够沉下心来,一味投入对大乾局势的掌控中,或许不需要三年,就能使得门派归心,世家俯首。
所以对大乾的警惕之心半刻也不能松懈。
这一点温良也是了解的,所以对陈安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异样的观感,只觉得理所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急于吞下滨海,那样大齐的国力还能再上升一个台阶,对上大乾也就更有底气,说起在这一点上,整个东莱所有臣民的观点都是一样的。
之后,大家又纷纷谈了一会古城邦变成六州之事,敲定了一些其他细节性的东西,规划了一番大齐未来的走向,才结束这次会议提出告退之事。
看着他们逐次退出,陈安忽地想起一事,之前忽略了,现在猛然记起,自己似乎有很久都没有见过姜露寒了。
于是心中念动,开口向走在最后的姜厉道:“姜卿慢走。”
姜厉动作一顿,回首向陈安道:“陛下还有事情?”
陈安直接开口问道:“最近怎么不见龙渊侯?”
龙渊侯就是姜露寒,温良设定大齐的体制时参考的是大乾建制,公侯封爵也一起搬了过来。在陈安登上皇位的过程中姜露寒算是鼎力相助,有最大的从龙之功,因此获封龙渊侯,就像是姜厉也得到了龙阳侯的册封。
这件事情问姜厉似乎也正合事宜,高阳青阳两族本就居于一城,互相知根知底,大齐建立后,各家纷纷潜入永安京,两家因为抱团的缘由又住在附近,因此姜厉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兄弟的近况。
之前陈安奔波于泰一关外,回来就是闭关,再之前又在幽元天中探索,与各氏族家主的交流不由少了很多,对于姜露寒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刻意为之的结果,因为自古皇权与世家之间的矛盾就不曾消失过,就算陈安是靠着各氏族支持得的皇位,但登上帝位后,也必须去打压氏族的势力,只要把握好度,这其实是对于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有很久没见姜露寒了,这不对啊,按道理来说,再居功自持的大臣也得时刻在他这个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不然早晚被边缘化,姜露寒这个老狐狸自当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才对,怎么能在自己面前消失这么久呢?
听了陈安的问题,姜厉面色一暗,轻咳一声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音才道:“龙渊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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