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安的问题,阿尔贝蒂娜毫不在意地笑道:“法蒂兰协会是佣兵工会基本什么样的人都有,绝对不会通过御使灵的方法来判断一个人的信仰立场。”
“且这也不算阿尔布达学院独有,只有双灵注入法和多灵注入法才是阿尔布达学院专属,非嫡系不能得传。”
陈安下意识地想到梦境中阿尔贝蒂娜的武器对那些亡灵生物的伤害,当时还以为是银器对鬼物的附加伤害,但现在想来还是因为她事先注入了另外的火属性灵。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列车却是缓缓的停了下来。
阿尔贝蒂娜心口一提,却在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是到站了。既然还是那列客车,那自然是要每站停。
连续的梦境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只是她放下了心,她对面的陈安却是眉头一皱,自语道:“来得这么快。”
在烛光照影术的映射中,有人毫无顾忌地进入那个梦境行者的房间试图唤醒对方,却以失败告终。惊惶之下,把其带下了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死灵结社应该会很快反应过来,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追上自己。
“这一站是什么地方?”
阿尔贝蒂娜面上稍显放松道:“瓦尔达,已经到了克鲁斯郡的边境,再有两站就到了。”
陈安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天已经亮了,按照列车时刻表,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希望剩下的这段路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可惜世上不如意事 十常八九,就算他运气不错,那造化巨兽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和阿尔贝蒂娜还没坐一会,甚至他都没能找到一个新的话题,就听见车厢里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阿尔贝蒂娜瞬间紧张了起来,不得不说那个黑暗导师编织的梦境夸张是夸张了一点,却能给人很深的记忆,并且能够相当行之有效的给予震慑。
也就是说,梦境与幻境不同,幻境需要构建实际,因为对付的人群为清醒的能独立思考的存在,而梦境就可以适当夸大,因为它所对付的都是些并没有一定逻辑能力的存在。
或者用这个世界的学术理论来解释就是,人在能量场中有七个身体,分别为生物体、以太体、理智体、情感体、直觉体、创造体和光身体。
生物体自然是好理解,就是人的肉身,而以太体则是基于生物体的非物质身体,至于剩下的五个则都是基于以太体的精微体。
当时接触这个理论时,陈安看得一知半解,但现在结合梦境和幻境却能明白,幻境是绕过生物体,直接作用在以太体上,迷惑人体的一切感官;而梦境则是连续绕过了前面六个身体,作用于光身体上。因此理智、情感、直觉都不能突破梦境的封锁。
同时它又刺激了创造体,使被梦境所左右的人,理所当然地接受梦境中的一切。
也就是说梦境比幻境的威力更大,更能让人无可抵御。
那个梦境行者的力量就是如此的可怕,不过却给了陈安一定的启示,对于无相幻法的理解又加深一层。或许,他可以尝试往这方面发展。
他正如此想着,门外的嘈杂声却是越来越大,似乎正是往自己等人的方向靠近。
阿尔贝蒂娜刚刚松懈下来的表情,再次变得紧绷起来。
陈安看着她道:“两个红发绿眼,一个白发右臂左腿纹身,三个金发碧眼,一共六个家伙,四男二女,你认识?”
阿尔贝蒂娜一怔,旋即面泛苦色地点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陈安颔首道:“需要解决掉吗?”
阿尔贝蒂娜吓了一跳,这才记起了对面坐的这位到底是什么存在,由是连忙道:“请大人放过他们,其实整件事都与他们无关。”
陈安大体是明白了,这个阿尔贝蒂娜应该是利用这个佣兵团去做了一些事情,现在成功了,却并不想过河拆桥,算是有一份善念在里面。
陈安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于是相当从善如流地道:“那就让他们睡一会吧。”
如果光身体的出体显现就是梦境,那只要勾引对方的光身体出体,那么就可以让他们陷入梦境,哪怕是白日做梦。
旋即他打了个响指,刚刚领悟到的一些东西,算是现学现用。顷刻之间,外面的嘈杂声就消弭无踪。
阿尔贝蒂娜面色一变,瞪大眼睛看向陈安,陈安耐下性子道:“放心,只是让他们睡一会而已,没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对阿尔贝蒂娜,陈安表现的相当客气,这主要是因为对方的官方身份能给他之后的行事提供极大的便利,自然羊毛要捋顺了。
阿尔贝蒂娜闻言还是有些担心,但陈安这种存在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纠结。并且很快她也纠结不起来了,因为克鲁斯郡的克鲁斯市到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看来并不够死亡结社反应的,或者说凯蒂·巴特兰的死给予死亡结社极大的震慑,使得他们一时不敢来犯。
沉睡中的造化巨兽,只能些微的影响一下俗事间的高手,一如缥缈无端的天意,并不能支使着他们蜂拥而上,这对陈安来说就是可利用的机会。
但两人也没有任何的耽搁,下了车,打了个的士,就往法莎教堂的方向赶去。
法莎教堂在克鲁斯市的西郊,与东城区的中心火车站相距很远。
两人又花费了不断的时间,才在广袤的田园上看到了一栋红色的尖顶钟楼式建筑。
“那些死亡结社的人竟然没追来?”
这大半天的时间,陈安一直在戒备着对方,却没想到完全做了无用功,对方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莫非都被自己瞬杀一个黑暗导师的手段吓到了?只是能被吓到的人,也算是****?
阿尔贝蒂娜却有些面色复杂,隐含深意地道:“这个世界,毕竟是属于教廷的世界。”
陈安默然,阿尔贝蒂娜接着道:“有劳阁下稍等,我要先去向上级复命。”
一路上觉得对方还算好说话,不然她绝对不敢做这种施礼的事情,让一位大天使长等待,怎么都是她的过错。
陈安有求人家,自然是客随主便,随口道:“我先去墓园那里走走。”
没有在红发女士身上留下什么阴司的手段,他径直向墓园区走去。
墓园区就在小教堂后面,相对于小教堂,面积也不算大,各式墓碑层错林立,显得有些杂乱。
墓园门口有着一块经历风吹日晒,艰难保持完整的木牌,上面写着:谨以此纪念,第五次辉光战争中逝去的英雄们,他们是辉光的宠儿。
陈安信步走入,没有任何停留地来到了其中一座墓碑前。
这里的环境与他在无相算法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甚至墓碑上的照片比占卜中的更加清晰。
那是一个黑发棕目的女士,五官深邃,确实是欧罗人种,年龄应该在三十四五。
这一点从墓碑上记述的生平上也可以看出。
弗蒂娅·桑格斯(1898年-1936年)
这上面也只有名字和生猝年,连个像样的墓志铭都没有,不过欧罗方面对此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不像洲盟这边自古流传的侍死如奉生,他们普遍认为死者是回归了辉光之神的怀抱,开启新的人生,旧有的东西不再需要留下什么。
没有贸然使用无相算法,即便是本体,使用这玩意的消耗依然不小。没有确切的根据,妄自发动,不会比在家中直接占卜好多少。
陈安没有在这里站太久,只是一会,就看见远远的三个人往这里走来。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阿尔贝蒂娜,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神父,一个卡其色西装男。
阿尔贝蒂娜走上前来主动给陈安介绍道:“袁先生,这位是玛法神父和威尔逊先生,两位,这位是袁先生。”
陈安没有问阿尔贝蒂娜事情解决的怎么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只是冲后两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而欧罗人的礼节明显比洲盟人的更简单。
那个叫玛法的神父在胸口虚点了六下,画了一个日轮,就直接向陈安问道:“这位先生的意愿,阿尔贝蒂娜已经和我说过了,冒昧的请问,你与弗蒂娅女士是什么关系?”
这种直接的办事的态度,没有让陈安觉得无礼,反而挺欣赏的,他语气有些唏嘘地道:“算起来她应该是我的一位晚辈。”
对于这些人,似乎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由是陈安就直言不讳了。
只是这个答案却让阿尔贝蒂娜有些恍然,原来袁先生这么大年龄了,怪不得这么厉害。
玛法神父皱了皱眉,语带怀疑地道:“桑格斯家族传承自古老的黑暗纪元,距今已有超过两千年的历史了,他们门风守旧,没听说过与东方有什么瓜葛,不知阁下是怎么成为弗蒂娅女士的长辈的?”
与阿尔贝蒂娜不同,他的背后是辉光教会,所以根本不怕任何一个所谓的强权。作为辉光的狂信徒,即便是面对一个疑似大天使长的存在,他往往会更加坚定的维护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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