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炎柏葳听她说了,眉头皱了皱:“会咬人的狗??”
唐时锦问:“你跟七皇子打过交道吗?”
炎柏葳点了点头:“打过交道,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
七皇子今年十三岁,还未大婚,久居宫中,之前六皇子、八皇子受赵守拙的人挑唆,来找唐时锦时,七皇子也受了宫人挑唆,于是他来找了炎柏葳。
然后他跟他说,他知道这些人是别有用心的,但他只求平安度日,绝无什么野望。
炎柏葳道:“看着确实有些小聪明,规矩也不错,但是不像有什么大出息的,改天你去瞧瞧,兴许我走了眼也说不定。”
唐时锦道:“我经常进宫,经常参加宫宴,都从没见过六七八一回。哦对,见过八八一回,也是他来找我的。”
“要见还不简单?”炎柏葳笑道:“你找个由头,趁着早朝那个时间过去,那会儿几个人都会去请安。”
唐时锦一想也行。
然后她就吐槽他:“你连一个小屁孩儿都看不准吗?还要我看?”
炎柏葳笑道:“锦爷,我赌咒发誓说我看的很准,你也得信啊!所以索性你自己亲眼去瞧瞧。”
唐时锦道:“我是这种人吗!?我是非常信任你的!”
内心:好吧我是。
要找由头倒是好找,她第二天就叫人从京郊的暖房里挑了六个西瓜,送进了宫,果然外头六七八都在等着,一见她来,齐齐行礼。
六皇子今年十六,也还未大婚,举止有些故作大方,眼珠子乱转,精明外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八皇子一见她,跟老鼠见猫差不多,那脸色都不对劲儿了。
倒确实是七皇子,眉清目秀的小少年,举止斯文,一举一动端正规矩又美观,看的出教养良好,但是没有那种洗练与大气,换句话说,是规矩在管理他,而不是他去守规矩。
怪不得炎柏葳说,不像有什么大出息的。
看起来确实像个格局不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孩子。
唐时锦一望而过,直接自已找了个凳子坐下,宫人飞快的上了茶点,她就坐着喝茶。
旁边伺立的三位皇子,心情各异。
反正他们在这儿,是绝不敢坐下,也没人会给他们上茶点的。
六皇子咬了咬牙,侧身跟她道:“庆王爷,父皇大约要到辰正才会起身,王爷耐心等等。”
辰正?元盛帝如今早上八点才起?
大庆朝的早朝,是早上五点开始,时间一般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所以她是练了会儿刀才来的,这会儿也就七点多,还真得等一会儿。
唐时锦内心啧啧,点了点头:“知道了。”她看了看漏刻,直接吩咐旁边的小太监:“给我上份儿早膳。”
她看了看旁边的六七八:“哦,多上点儿一起吃。”
小太监赶紧应声去了。
然后唐时锦直接招呼他们:“来,坐下用饭。”
如今要是还需要刷元盛帝,那当然可以陪他用早膳,但如今元盛帝已经不用刷了,顺便看看六七八也无不可。
六七八互视了几眼,犹豫着不敢过来。
但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带着人把早饭送了上来。
几人不由交换了一个视线。
小太监肯定会去请示汪忠言的,而汪忠言,就是元盛帝肚里的蛔虫,既然端上来,说明元盛帝不会见怪。
七皇子一咬牙,就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道:“多谢。”
六八也跟了上来,入了座,也道:“多谢王爷。”
“嗯?”唐时锦茶茶的道:“这是你们的家,谢我做甚么?我只是借花献佛。”
这话其实说的还算周到,但她身上那种主人般的气势,却是完全相反的。
是啊!紫禁城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地盘,可是她能在这儿自在喝茶,直接叫膳,他们却只能饿着肚子在这儿枯等近两个时辰,然后得一句“今儿不必见了”。
这样的差别待遇,活生生的现在眼前,六八几乎掩不住嫉恨之色,呼吸都变了,强忍着,各自低头用饭,七皇子垂着眼道:“王爷说的是,倒是我们失礼了。王爷请多用些。”
一边用公筷给她挟了一筷。
唐时锦含笑谢了。
等用过饭,坐下喝了会儿茶,元盛帝也起来了,然后汪忠言出来道:“庆王爷,皇上叫你进去呢!”
唐时锦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汪忠言又向六七八道:“皇上安好,说你们有孝心,今儿就不必见了。”
六七八习以为常,向内行礼,然后一起退下。
唐时锦在元盛帝那儿待了小半个时辰就回去了,那边炎柏葳正与朝臣们议事,汪忠言过来道:“传皇上口谕。”
众人一起行礼,汪忠言道:“庆王虽不长于诗文,却是待朕至忠,待人至诚,太子莫要因旧怨而有所偏颇,另,诸位爱卿,庆王年纪小,诸位也要多容让一二。”
诸人只能道:“遵旨。”
等汪忠言走了,诸人面面相觑。
这摆明是唐时锦去告状了……兴许在唐时锦眼中,元盛帝在,比炎柏葳在都好。
陈识务脸色发白,周身发冷。
他去求见,元盛帝见都没见,唐时锦求见,元盛帝不但见了,还立刻为她出头。
他既不见容于皇上,亦不见容于太子,就算侥幸保住了官位,这样的局面,日后,还有谁会把他当回事儿?
他将举步维坚!!
晚上炎柏葳见了唐时锦,笑问她:“见了小七了?看出什么来了?”
唐时锦道:“他身边有高人。”
炎柏葳挑了挑眉,唐时锦道:“这孩子,也就是一个普通孩子,有点小聪明,也并不是什么天才,但是他身边一定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高人,并不是说把他教的多好,而是让他深深的相信了,将来这个天下是他的。”
她顿了一下,把桌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故意以主人姿态示人,他们出于嫉妒不甘等等,与我争夺‘主人’这个心理位置,并不奇怪,但不该是这样的,你明白吗?”
她学了一下他当时的样子:“他是从容、雍容,居高临下的……这种心理位置,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他如果只是心存野望,那他应该展现出一点攻击性,就如同见到侵犯领地的敌人,而非这种礼贤下士的姿态。他这个礼贤下士,甚至比当年胖太子的礼贤下士,底气都足!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好形容,但是你最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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