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公子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将他一推,转身又将小桌子给一脚踢翻。
胡掌柜被推得摔倒在地,尾巴骨刚好硌在了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疼得他半天起不来身,冷汗出了一身。
还是刘掌柜看他难受得厉害,壮着胆子将他扶了起来。
柳氏壮着胆子上前哄道:“夫君先别着急,眼下当紧的是赶紧派人前去其他县里打听情况,看看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是,兴许是那寻味记故意扯的幌子呢。”
说真的,同一天开张九家分店,这也太可思议了,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姚三公子一想觉得有点道理,立刻叫小厮去找人,转头瞪着两个掌柜,恶狠狠地道:“还不赶紧滚,杵在这里做什么?”
两位掌柜赶紧退出来,胡掌柜摔得有些狠,走路都成问题,还是靠着刘掌柜的搀扶才勉强能走。
出了姚府,胡掌柜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刘掌柜忍不住道:“老伙计,你这是干啥,一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一会儿让人见了,不得笑话你。”
胡掌柜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羞辱,我真是……这几年,我不说功劳也有个苦劳了,结果没想到,东家他竟然这样对我。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刘掌柜不由得长叹一声,他心里也不个滋味。胡掌柜心里的感受,何尝不是他的?
他们两人是最早跟着姚三公子的,青州城的两家酒楼,都是在他们的打理下才发展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没想到,他们兢兢业业的付出,却换不来一点尊重。
胡掌柜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冷着声音道:“那寻味记被东家得罪得死死的,人家这些天的这些手段,摆明了就是要跟东家死磕到底的。寻味记的背后站着锦衣卫,他们拿出来的那些果子,咱们根本查不到货源,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府城的何家。”
“何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镇国公的妹婿。那林小东家能跟锦衣卫扯上关系,还能跟何家扯上关系,这是普通人吗?东家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咱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家里人想想了。”
刘掌柜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老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掌柜看了他一眼:“老伙计,咱俩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了,眼下我也跟你交个底,这差事,我不打算做了。我也劝你一句,趁着事情还没到最糟的时候,能走就走吧。”
说完,胡掌柜推开了刘掌柜搀扶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刘掌柜看着他的背影怔愣了半晌,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走了。
另一边,姚三公子派了人火速地赶往了其他几个县城。
那几人分别到了县城之后,没费一点力气就找到了寻味记和林氏烤鸭店的分店,因为那两家店,全都开在云客居分店的附近。
两家店生意好得别说云客居了,便是其他酒楼饭店都受了影响,而离得最近的云客居,自然是影响最大的,基本一点生意都没有。
打探完情况几人立刻回了青州城,报给了姚三公子,姚三公子气得直跳脚,“这个该死的村姑!”
竟然不声不响地一下开了这么多的分店,这是当真想用这种方法将他挤倒吗?
做梦!
他姚绍远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那该死的村姑讨着好的!
姚三公子气得直咬牙,对手下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店铺先按兵不动,等那村姑的分店不再做活动的时候,然后全部半价招揽顾客!”
小厮们不敢耽误,趁着还没宵禁,赶紧出了城了,朝几个县城而去。
而让姚三公子气得咬牙切齿的林阮,此刻正在林家村自己的宅子里睡得十分香甜。
这些天她真的累得够呛,几个县城来回奔波,落实细节,饶是她身经百战也大喊吃不消,衣服感觉都宽松了不少。
不过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她现在就在家里稳稳当当地等着,等着那姚三公子亲自上门来求饶!
一夜无梦到天亮,林阮起床给自己做了早饭,吃过之后,便去了河湾。
那里已经盖起了一座新的家禽棚,面积比之前的那个还要大不少。林有余的爹娘也都被叫了过来,一起帮着喂养鸡鸭。
而在家禽棚的不远处,一间宰杀作坊也已经全部完工,此时里面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周大叔和周二叔、三叔忙着宰杀,周五叔和周五叔、周六叔则负责给宰杀好的鸡鸭褪毛,几个婶子则负责收拾那些内脏,周大郎则负责统计,分装之类的活计。
林阮在两处转了一圈,然后回家骑着马去了一趟县里,然后带回了几个十分特殊的奴仆。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左右,不会说话也不识字的残疾人。这是林阮特意向牙行要的人,是牙行从各地的乞丐堆里找来的。目的则是用来顶替林铁柱在山里种菜种果树。
山里的情况复杂,以后各种蔬菜水果的供应会越来越大,需要她的异能一直不停的催长,所以用正常的人,很可能会走露了风声。
而这些聋哑人不一样,他们一直在外面流浪,朝不保夕,又不会说话,受尽了其他乞丐的欺凌。留在山里给她种菜,是再合适不过的。
至少,以后他们不用再滑行乞讨,不用再忍饥挨饿,风餐露宿,就算是病了,也能有人替他们请郎中医治。
所以牙行替她找人的时候,这些人十分愿意的签了卖身契,跟着来了榆林县。
这些人原先是连卖身为奴都没有资格的。
说来也是辛酸,有时候能卖身做奴仆,都是一种幸运。
林阮领着几人上了山,当他们看到大虎和小虎的时候,胆小些的,吓得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胆大点的,立马转身要逃命,结果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来时的路,竟然不见了。取而待之的是一些迅速生长的树枝。
然后,胆大的几人也吓晕了。
林阮耸耸肩,安心地等着他们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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