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一觉醒来,夏幕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全好利索了,又是精神抖擞,好汉一个。
大约因为昨晚在客栈‘拆房’的英雄事迹,夏幕一走下楼梯就发现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有惊叹,有躲避,有探纠,还有恐惧。
算了,这种事情总没必要去解释,而且也无从解释呀。反正司徒澜都说了,损坏的东西,他会赔的。
“夏姑娘,您坐您坐。”汤掌柜一看到马上迎了上来。“昨晚休息得可好?”
“嗯,挺好的。谢谢啦!”
“姐姐,你起来啦,快尝尝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听说你昨晚和仙师可辛苦了,为了给我们修缮客栈,还连夜忙着拆房子呢。”小麻雀汤萍儿又来了。幸亏今天夏幕病已康复,精神好,心情自然就好,听她叽叽喳喳也顺耳多了,虽然她说的整件事情似乎都变味了,但也没太放在心上。于是欣然接过一盘饺子,埋头吃起来。
“仙师,您也回来了。要吃饺子吗?”
夏幕一听,也抬起头,果然,就见司徒澜正从大门处走向自己。咦?他怎么从外面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外面明明下着阴雨菲菲,而他身上却没有一点打湿的痕迹,还是那么高贵端庄。雪白的靴子和衣摆处,竟然都没有沾到一点泥渍。
“不用。”谢拒过汤萍儿后,司徒澜走至桌旁坐下,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夏幕手边道:“给你。”
“什么?”放下筷子,好奇地赶紧打开来看,竟然是——糖!
夏幕有些哭笑不得地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要给我买糖?”
“答应过你。”
“什么?”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我作为事主竟然都不知道?!
“吃饭,食不言。”司徒澜道,然后端起了热茶杯挡住了大半张脸,因此夏幕又没有看到他那眼角的微红和努力掩饰的无措。
“嗯?好吧,谢谢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开开心心地把糖包揣进了怀里。
“嗯。”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呢?”夏幕随口问道,反正今天也不赶路了,总不至于他真打算逛街吧。
“城外,军营。”司徒澜道。
“哈?军营也是我们能随便进的?”
“去看看。”
当齐霄亲自行至兵营外迎接二人的时候,夏幕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人家一个大将军,日里万里的,对自己这么客气,真是让人不自在啊。
“仙师请,姑娘请。”大将军说话就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夏幕随着司徒澜身后,步入军营,便见许多灰色、白色、黑色的帐篷错落而置,都不算大,一顶最多睡个四五人而已,但数量很多,放眼望去,至少上千顶,因此甚为壮观。路过值勤的士兵也都一个个神采奕奕,见到齐霄也都是行军礼,唤将军,便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心。
接着就是听到营中校场处传来的士兵操练声,夏幕偷看了一眼,数不清有多少士兵,但一列列队伍都非常整齐,显然平时都是训练有素,军规甚严。
“阿菁,仙师和夏姑娘来了。”随着齐霄步入将军帐,夏幕终于看到了一直好奇的将军夫人——杨菁,听闻那是个在军帐里的医家圣手、战场上的战无不胜、齐家军的第一军师,集美貌、才华、仁心、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嗯,汤萍儿是这么说的。
彼时正背对着众人的女子,缓缓转身回头。
夏幕有一瞬间确实是被吸引住了,应当三十左右的女人,由于长年征战,皮肤不似闺中妇人那般雪白,倒是有一种浅浅小麦色的性感。一双眼睛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柔弱与含情脉脉,却透着一股精明与苍凉。她与齐霄同样身着戎装,少了一份女人的娇柔,却多了一份英姿飒爽。
“你们来了。”女子声音却是柔而不媚,见到二人,行军礼道:“见过仙师,还有夏姑娘。”
“见过夫人。”夏幕也赶紧跟着司徒澜回礼。
“在军营里,没有夫人,你们可唤我杨副将。”杨菁笑道。
“好,杨副将。”不知为什么,夏幕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豪爽不扭捏,且没有半点架子和做作。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男强女弱,她能全凭自己的能力与智慧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能与丈夫一同征战沙场、守家卫国,本就值得人刮目相看、倾佩不已。
“看起来夏姑娘也是位性情中人啊!”杨菁笑道。
“哪里,过奖了。”夏幕心想:就是跟你们这里的女人比起来,我确实神经比较大条而已。“对了,听萍儿说,杨副将最近身体有恙?现在可好点了。”
“嗯。”杨菁笑着转过身,抬头继续看着军帐中挂在墙上的地图。“小事,已经无恙。”
“哦,那就好。我昨天也刚病过一场,睡了一天呢。”
“那夏姑娘今天可好些了?”杨菁听她这样说,又转身走了过来。
“嗯,好了。”
“我替你把个脉吧,曾经也习得几年医术,虽不是名家圣手,但也能对普通病症略知一二。”说罢就伸手过来。
刚想拒绝,毕竟司徒澜已经看过了,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杨菁便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隔着袖子凭空给她号起脉来。夏幕也不好再缩回来,只能略带尴尬地也僵在空中,承了她的好意。只是不知为何,杨菁的手好像很冰冷,哪怕隔着衣料,她手指的寒意竟都能穿透传至夏幕手腕的皮肤上,微微刺痛。
片刻后,杨菁微微颔首道:“嗯,大约是着凉又累着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无事。”
“谢谢啊,我身体底子好。”她一松手,夏幕赶紧手缩了回来,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袖子里抚摸着自己被号脉的那只手腕。这个杨副将果然是个军人啊,力气好大,只是号个脉,怎么捏得我手臂都酸疼呢?
这时沿着军帐渡了一圈的两个男人也走过来了,齐霄很是自然地走过去搂住妻子的腰问:“阿菁可想好了御敌之策?”
听得夏幕一愣:嗯?又要打仗了吗?可是退敌之策不都是应该将军想的吗?下面的人只要执行冲锋就好,他居然问老婆要退敌的办法,还要得那么自然。果然,小麻雀说夫人是齐家军的女军师,看来都是真的。
“嗯,已有计算。”杨菁也回答得直接。
“那便好。”
“即是如此,恕我不能奉陪二位了,这边先要去进行一些相关布置。”杨菁道。
听她这样说,夏幕也看了一眼司徒澜,只见他点点头,于是夏幕便说道:“那我们也先回去吧,齐将军与杨副将军务繁忙,保家卫国,更是要保重身体,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恕不远送了,之后有缘定登门拜访。”齐霄也道。
目送着司徒澜和夏幕走出了军营,齐霄转身急切地回到帐中,便看到杨菁捂着腹部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赶急上前扶住妻子,心疼道:“如何了?”
“无事,就是……她了。”刚才她那本就乌亮精明的眼神,此刻更加灼灼还带着阴狠。
“……好。”齐霄终是回答道。
走出军营一段路,夏幕追上前喊道:“喂,你现在总能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吧?”
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在这里耽误一天,真是为了闲逛的,你司徒澜应该从来不做没目的的事情吧,哪像我这么无聊。某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嗯,气息不对。”司徒澜也没打算隐瞒:“死亡气息。”
“谁?齐将军还是杨副将?不过他们身上有死亡气息不是很正常吗?都是打仗征战沙场之人,不说杀人无数,肯定也是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的呀!”夏幕想不通。
“那气息不是来自战场的亡魂。”司徒澜摇摇头。
“啊?那是什么?”
“还未知。”
“那我们明天要继续赶路吗?”
“嗯。”
“嗯?什么?喂,司徒澜,你是不是欺负我腿短啊?走那么快……司徒澜!你快看那边,有野兔子耶,我们去抓吧!”夏幕忽然眼前一亮,一把扯住前面人的衣袖。
司徒澜被迫停下,顺着她的眼光去看那只灰色的野兔。
不等他回答,又一把甩开他的衣袖,自行走去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抓。”蹑手蹑脚走过去,却又忽然停下回头道:“不对呀!你先帮我看看,这只兔子是不是妖?不会是只玉兔精吧?”
见司徒澜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夏幕便大着胆子继续朝兔子走了过去。
要知道她从小毕竟没爹没娘管,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多多少少干过一些的,小时候福利院又是建在郊区,边上也有一片小树林,大一点的孩子就带过自己和一帮小点的孩子去偷抓过农户散养在林子里的鸡,还碰到过一次野兔。那时候人小,可是人多,一群孩子围着边叫边闹,抓不抓得到不是重点,但夏幕一直记得那时候唯数不多的快乐。因此今天突然又见到野兔子,夏幕的胜负心和童心一直子就被勾起来了。
可距离三米远时,那兔子就发现了敌情拔腿就跑,而夏幕居然想也不想,也提着裙摆就跟着追上去。
司徒澜略带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明明前一刻还在责怪自己走得太快,这一刻她又飞奔得那么欢快。
逃命的兔子慌不择路地在草丛里窜着,发誓要抓兔子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追着,竟不知不觉跑出一大段距离,司徒澜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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