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爷笑骂了句,就自顾揽扶了姰暖坐下,没再搭理他。
齐少帅讪讪摸了摸鼻梁。
杜审失笑搭住他肩,将他按在座位上,嘴上笑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哥哥是神医,调养身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罢跟着落座,又摆手招呼众人都坐。
齐少帅听了,很感兴趣:
“我要拜访这位神医!”
杜审笑,“你一大男人,要什么驻颜修身?”
齐少帅不以为意,抬手整了下衣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如何?男人也是要脸要形象的。”
七少爷只觉得丢脸,抬手扶额,又扯了下他袖子。
“大哥,别说了......”
齐少帅挑眉睨他一眼,“这有什么不能说?”
又扫视一圈儿桌上众人,大大方方说道:
“我们家人,自来都注重钻研保养驻颜之道,就说我祖母,她老人家是寿终正寝,九十八岁高龄,故去时瞧着才不过七十多岁!”
七少爷抿唇垂下眼,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齐少帅自己说的上头,又看向江四爷。
“你见过我父亲,一样是人至中年,你看看那王军阀,油头满面大腹便便,再看我父亲呢?是不是高下立见?”
江四爷正给姰暖夹菜,听言淡笑点头:
“倒是,齐大帅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是逸群之才。”
姰暖看他一眼,很怀疑这位齐大帅,如今到底多少岁高龄。
不过看齐少帅,想必他父亲少说要五旬多。
五旬多的人,还风度翩翩?
四爷这真的不是在有心恭维人?
齐少帅听人夸自己父亲,自是与有荣焉。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得很愉悦。
杜审时不时插两句。
季凉话是最少的。
三个女人和七少爷,则只负责吃。
酒足饭饱,江四爷扭头跟姰暖耳语:
“安排他在宅子这边歇个晌午觉,就叫人去请姰恪,晚上再吃一顿。”
姰暖答应着,回身招来灵槡交代下去。
众人起身离座,江四爷亲自送了齐少帅和七少爷去别院休息。
其他人上二楼中厅稍坐。
杜韵仪跟席盈,则到婴儿房去看孩子。
姰暖亲自在茶台前捣鼓烧茶,一边听杜审和季凉有一句没一句闲唠。
杜审,“王军那个韩参谋长,恐怕得拖到最后的日子才能到。”
季凉点头,“我这边派过去的人,还没给到他启程的消息。”
“项冲那边怎么样?”
“按部就班的,没什么异常。”
正聊着,楼梯上传来动静,江四爷回来了。
他军装褂子敞着怀,白衬衣领扣解开了,单手插兜踱着步子走过来,先垂眼看了看姰暖。
见她眼睫半垂着,看起来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就扫了眼杜审和季凉。
“喝茶不会去书房?”
杜审和季凉齐齐看他,不明所以。
江四爷却不搭理两人了,过来握住姰暖手腕,将人拉起来。
“回房歇歇,不用管他们。”
姰暖抿唇忍笑,跟着他往卧房走去。
杜审,“......”
季凉,“......”
*
进屋掩上门。
男人一条修长手臂,就卷住了姰暖腰肢。
他拥着她往床榻走,掺着淡淡酒气的呼吸就贴在她耳鬓,嗓音清润低沉。
“累着了?”
姰暖痒的发笑,偏了偏头躲开他。
“吃顿饭而已,能有多累?”
江四爷唇角牵了牵,到床边,将她搂抱在腿上坐,大掌握住纤细腰侧,轻揉慢抚。
“没说吃饭,说昨晚累着了你,瞧着没精打采的。”
还好意思说昨晚?
姰暖耳面瞬间热起来,胸口那处也又紧又麻。
江四爷凝着她羞赧粉嫩的面腮,眼尾溢出笑,蹭了蹭她脸侧。
“怪爷,该改天再请他吃饭,下午好好歇一觉,养养神。”
“...没你说的那么累。”
姰暖细声呢喃,环住男人脖颈,趴在他肩窝里,浅嗅着男人身上温醇的松木香气息,只觉得十分好闻。
“还不累?不是都哭得力竭了?”
给她折腾到哭都哭不出来,最后沉睡过去,就算是以前,也没几回。
姰暖耳根子烫的厉害,悄悄掐他手臂,恼羞成怒嗔骂。
“别说了!”
男人笑声低沉,抚了抚她背,又握着她后颈,歪头亲了她两口。
“不说,你睡会儿,爷还得去趟书房,跟他们商量几句。”
“嗯。”
姰暖垂着眼帘,又软绵绵偎在他怀里,多赖了一会儿。
这才从他身上滑下来,躺到床上去。
江四爷坐在床边,替她摘了发卡,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替人掩了掩被角,才起身从离开。
姰暖目送他背影,心窝里温软满溢,耐不住眼皮子酸涩,几乎是阖上眼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
守在外头的红楼,听见屋里动静,就推门进来。
她手巧,一边伺候姰暖梳头,一边低声禀话说:
“...在周家找到人,周老板亲自送回来的,这会儿正在楼下陪四爷他们打麻将。”
姰暖没接周津禹这茬。
她问,“齐少帅见到月月了?”
“见了,月月小姐很争气,没怯场,七少爷也挺关照她,齐少帅态度很温和,瞧不出什么。”
姰暖点点头,“什么礼物?”
红楼,“一条红宝石坠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说是齐帅夫人传下来的,只给七少爷未来的妻子,其他儿媳妇儿没有。”
姰暖就没再问。
大约这条坠子很特别。
齐帅夫人送这样一件东西,里面也带了些对七少爷的愧疚。
几个孩子,只有最小的儿子,迫不得已送给别人养。
但凡是个有心的父母,都会心里难受。
她梳妆完,从房里出来,瞧见杜韵仪和席盈还坐在中厅喝茶嗑瓜子,旁边胡秀秀也在。
三人正聊着什么。
见姰暖出来,胡秀秀面上微红,掠过丝尴尬和不自在。
姰暖笑盈盈的,没刻意看她,很自然挤到杜韵仪身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杜韵仪观察她脸色,轻笑打趣:
“我瞧着你气色红润,没那么娇气的,就阿升大惊小怪,还管着你午睡?怎么,这是不坐满了两个月,就生怕你养不好是吧?”
姰暖垂眼抿茶水,听言嘴角弯起来,也玩笑说:
“不是,他是想着我早产时,他却不在,结果自己臆想得很惊险,心里愧疚着,就总觉得对我不够好,自己心里过不去,我不好不给他这面子。”
杜韵仪失笑,“得了,跟我们炫耀吧,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席盈笑嘻嘻揶揄:
“四表嫂,你这就过分了,不过,我又学了一招~”
姰暖笑出声。
杜韵仪顿时哭笑不得,“说不得你整日往她这里跑,合着是取经来了,了不得了不得,我两个弟弟,往后要被你们拿捏得死死的!”
几人说说笑笑。
等到楼下扯了牌桌,杜审上来催她们下楼用膳。
膳后,众人都陆续走了。
江四爷亲自送齐少帅和七少爷回江公馆。
胡秀秀没走,她牵着月月,眼巴巴看姰暖,小声嗫喏说:
“我,跟你讲讲,和周老板的事...”
姰暖黛眉挑了下,眉眼浅弯,让红楼和灵槡带着月月在楼下玩儿,领着胡秀秀上了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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