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救我女儿,啥办法都行,孩子好了,我一定重金酬谢你!”白建章激动得都要给那婆子跪下了。
那婆子穿得花里胡哨,嘴里说道:“你这孩子病来得急,一看就是冲撞了脏东西,必须得将脏东西赶走,孩子才能醒过来。”
“我这个办法,百试百灵,保管叫你女儿顺利醒过来,跟之前一样活泼聪明。”
罗惠兰着急道:“啥办法你快说啊。”
婆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喜。”
白建章瞪大了双眼:“啥?冲喜?咋冲?给我闺女嫁出去?还是寻个男孩子入赘进来?”
罗惠兰满面愁容地问:“我女儿才六岁啊,冲什么喜?都这样了,还怎么冲喜啊?这要一折腾,我女儿病情又加重了怎么办?我还听说有那冲喜冲死的嘞!”
那婆子笑着摆摆手说:“不是这样冲喜,你们家中可有其他到了年纪的孩子吗?娶个媳妇进来,用新人的喜庆一冲,管保将那脏东西给冲走了。”
罗惠兰瞬间想到了大牛的亲事。
“这,这也有些仓促啊……”白建章夫妻两个作考虑状。
而且行不行还不一定呢。
此时鲍暖雪忽然走了进来,朝着白建章两人就是一跪,磕头道:
“叔,婶子,暖雪不怕仓促,就是啥都没有,我直接嫁过来都行,只要能让云团妹妹好起来,我受点委屈不算啥。”
“但是,大牛那边……”
鲍暖雪又说:“大牛那边您二老放心,我来跟他说,他为了妹妹,也不会说什么的。就算他怕我受委屈,我也一定能说服他同意。两个人过日子,不是光过成亲那一天,是过一辈子。只要大牛对我好,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那些仪式也就不重要了。”
罗惠兰还是犹疑:“这样真能给我团团治好吗?”
鲍暖雪神情坚定:“不管有没有用,试了再说,云团可能是吃了坏东西染病,也有可能就是被脏东西冲撞了。万一是这样,那就得冲冲喜。婶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团妹妹也等不了那么久了。”
这一席话,说得白建章两口子也没话说了。
云团都病成这样了,现在就是要他们两口子割肉挖心,那都是行的。
白建章找来他爹白老头一商议,大牛为了妹妹自然没有意见,准备明日就成亲。
但时间紧迫,什么吹打仪仗的都来不及请,明天只能用自家的马车匆匆过去接新娘过来。
鲍暖雪心中一喜,她倒是希望这样,悄悄的就把亲事成了,村里人都不知道最好。
“没关系的,只要公婆待我好,以后总会补偿我的。”鲍暖雪笑道,然后收拾东西就回家去了。
明天,明天五更天,一大早,她就能坐着白家的马车,正式嫁到白家来。
之前的人生,就全都过去了,以后她就是崭新的鲍暖雪了。
她鲍暖雪,生来就不是普通村妇,以后一定会人前显贵。
回到家,她嫂子迎着她,焦急地问:“咋样了?”
“成了!”鲍暖雪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快给我烧水,我要洗澡,拿出一套红色的新衣服来,我梳妆打扮,今晚就不用睡了,明早天一亮,白家的马车就来接我过去。”
她爹娘哥嫂听了,都欢喜个不停,又觉得女儿委屈。
“爹娘,你们放心,我这样嫁过去,不管大牛那妹子治没治好,他们白家都会觉得亏欠我,以后肯定要多多的补偿我。”
“要是那家的女儿没治好,不会怪到你身上吧?”
“爹,娘,你们放心,我自有说话,怪不到我身上的。”
鲍暖雪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来,该准备什么,她心里都有数,忙中有序,心情愉悦,期待着婚后的幸福生活。
而另一边,也有人趁着白家有事,准备趁人之危。
如今白建章在家不外出,葫芦村的香料田还好,村民们看顾得仔细,其他山头的,当地百姓没什么经验,巡视也有漏洞,就有人钻了空子。
趁着夜色,一行人背着干柴干草、煤油、火折子等,派人给山坡边守田的村民下个迷药,然后悄悄摸上了三号香料田,将那干柴干草沿着香料田铺开,又在田中撒了煤油、烧酒之类的,忙活了半夜,火折子一点,瞬间就火光冲天。
正值深夜,村里村民都睡得沉,要等人发现,也得天亮以后了。
那时候,田里的树苗早就被烧死了,白建章的一番心血,也要付之东流。
鲍暖雪已经梳洗打扮结束,穿着一身红衣服坐在镜前,等待着天亮以后,马车来接她。
好不容易等到后半夜,她瞥见村头天色发红,以为天亮了,跑出去一看,好家伙,好像是山上着火了!
那山头正是白建章买下的香料田,此时火势冲天,整个山烧得跟个火球似的。
鲍婶子拍着大腿说:“哎哟,这可咋办?这是你公公的地界啊?大好的日子,怎么出这样祸事?”
鲍暖雪紧紧攥着手帕,转身嘘声:
“都别出声。现在村里人都在睡觉,没人知道这事。你我就当做不知道,要是白家人知道了,怕是婚事要推后了。哥,嫂子,你们俩送我往村外走走,不要让来接亲的人发现这火情,无论如何,今天先成了亲,再说其他的。”
她哥嫂都连连点头,趁着夜色,送她到了离村里有二里地的地方等着。
火势腾起的时候,云团也正好发起高热起来,浑身似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好似那山头的火,烧在了她的身上。
“热,难受,好难受。”云团睡梦中呓语。
白建章和罗惠兰守在女儿身边,夫妻两个急得恨不能替云团生病。
云团只觉得浑身都疼,脸上身上痒痒的,喉咙也痛。
罗惠兰稍微打开点帘子,云团就捂着脸,“不要不要!”罗惠兰赶紧将帘子拉上,黑乎乎的,闺女才睡得舒服。
“这可怎么办啊?”罗惠兰哭得眼泪都要干了。
“难受,难受,好难受。”睡梦中的云团迷迷糊糊,嘴里喊着娘,喊着祖祖,又喊莲莲。
忽然有人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嘴里哼着歌谣,她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朦朦胧胧睁开眼,云团看到一个女子抱着自己坐在莲池边,看不清面容,但黑发如墨,比她的头发还要黑、还要多呢,声音飘飘渺渺,但十分好听。
可是,这不是娘亲的声音啊。
这个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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