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豪华的私人飞机上，已经装扮好的程怡被带到了顾季臣跟前。
“顾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旁边的化妆师问。
顾季臣抬头看向她，冷冽的目光宛如碎雪，让程怡从心底萌生出一股寒意，不禁轻轻发起抖来。
“还不是太像，不过已经勉强够用了。”
听到这话，化妆终于松了口气。
顾先生让她将程怡按照姜茉的样子来装扮，她用了好多肤泥和化妆品，才终于让他满意。
祁焕走过来，捏着程怡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
看着程怡这双泪光盈盈的双眸，祁焕“啧”了一声：“真是我见犹怜啊。”
听人这么一说，程怡一直强忍着的泪，重要夺眶而出。
“诶诶诶，你可别哭啊。”祁焕急忙说，“不然妆冲花了还得重新画，多麻烦。”
程怡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泪眼模糊地看向顾季臣：“顾总，您到底要让我去干什么？”
顾季臣让祁焕将几页纸递给程怡：“记下来，等会按照这上边的表现。”
程怡抽抽噎噎，却听顾季臣冷声嗤道：“还哭？”
程怡惶恐不已经，立刻咬住了手指，整个人还在抽抽噎噎，却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祁焕一屁股坐在顾季臣旁边的位置上，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我说臣哥，这么麻烦干什么，直接让人把那个方业霖收拾了不就行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顾季臣微微阖着双目，长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点着：“方业霖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宛霞。”
“他们夫妻感情不是好得很吗？方业霖心思不纯，宛霞也未必好到哪里去。”祁焕皱了皱眉，“一个被窝还能睡出两种人？要我看就一块儿收拾了，永绝后患。”
“不行。”顾季臣摇头，“她是茉茉的老师。”
祁焕不太理解：“一个老师而已，也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
他是在网上看过一些消息，说宛霞很看重姜茉。但是那又如何？宛霞一辈子有那么多学生、那么多后辈，姜茉和她的关系，根本不值得顾季臣为她网开一面。
“未必。”顾季臣又说，“或许宛霞对于方业霖的所作所为不知情，亦或是不赞同。”
祁焕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才又说：“你的意思是，如果宛霞和方业霖没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么宛霞就会成为方业霖反手要挟我们的工具？因为方业霖也知道宛霞对嫂子很重要。”
顾季臣点了点头：“为了保证宛霞的安全，也不能让方业霖狗急跳墙。”
他知道，对于姜茉来说，宛霞就类似于她母亲一样的存在，在她的学习生活中，给她提供了无限的帮助与关爱。
而且宛霞还是她的伯乐，是她的人生导师，她们已经不单单是最简单的师生情。
要是宛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顾季臣简直不敢想象姜茉会怎么样。
前阵子廖冬的离开，就已经让她很伤心了。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来一次，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飞行员通过语音播报，说飞机将在二十分钟之后降落。
“让你的人都在暗处藏好，不要露出马脚。”顾季臣说，“在我将宛霞带来出来之前，不要有任何行动。”
“我知道。那臣哥，你待会儿去不去见那个方业霖？我不建议你去，万一他背地里耍阴招怎么办？”
“我当然得去。他知道我和姜茉感情好，我要是不陪着她，才显得怪异。”顾季臣脸色淡然，不以为意地道，“他不会耍阴招的，他又不想死。”
方业霖要的是给女儿报仇，又不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妈的，以前真不知道这个方业霖是个什么东西。”祁焕拍了一下桌子，“不然早就收拾他了，还让他蹦跶到现在？”
之前清算顾伯廉的党羽的时候，的确没有查到这个方业霖。大概是他太渺小了，入不了他们斟茶的眼。
还是顾季臣让他们做这些年来的总体清算的时候，查到了那个曾经被顾季臣在街头捡到结果却帮着顾伯廉给顾季臣捅刀子的女间谍的身世有异，才摸到了方业霖这条线。
要不然这人实在只能算是个小喽啰。
飞机降落，出机舱前，顾季臣问程怡：“都记住了？”
程怡点了点头。
“下机。”
程怡却后退了一步。
她想落泪却又不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至极：“顾总，我不想去，你别让我去了行不行？”
虽然那些纸上只是写了她接下来要见的人，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她预感到了，一定不是好事，说不定还有危险，会要她小命的那种。
否则怎么会让她来假扮姜茉呢？
“下机。”顾季臣根本懒得理会她的哀求。
程怡直接扑倒在顾季臣跟前，拽着他的西装苦苦哀求：“顾总，求求你了，你找别人吧，我真的不行……要是我露了馅儿，不是坏了您的事吗？”
“祁焕。”顾季臣眉梢轻扬，“解决了她，废物没必要留着。”
祁焕应了声“好嘞”，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在指尖一转，随后抵在了程怡的额头上。
“小姑娘，我们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争气哦。”祁焕吊儿郎当地说。
黑洞洞的枪管抵在额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程怡浑身发冷，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下巴不停地颤抖。
“别，别，我去……”她的声音哆嗦着，“我去！”
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快步追上顾季臣。
她按照顾季臣的要求，给宛霞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方业霖。
程怡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方老师，我是姜茉，我到了。”
方业霖沉默了一瞬，才温和地问：“茉茉啊，你声音怎么变了？”
“前几天太忙了，上火嗓子哑了。”
方业霖笑了笑：“这样啊，那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来看你老师，不用着急。”
程怡急忙看向顾季臣，见他敛眸，才说：“好的方老师，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祁焕耸肩一笑：“这老东西还挺警惕。”
到了下榻的地方之后，顾季臣又给宛霞的号码发消息，说姜茉想和她开视频。
得到的回复是宛霞已经睡了，等她醒来再说。
“臣哥，我觉得你的猜测是对的。”祁焕道，“宛霞和这个方业霖应该不是一伙的。”
这算是个好消息，起码证明那个宛霞能分得清是非。但同时又有不好的一面，宛霞的处境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这个时候，顾季臣的手机忽然来了电话。
祁焕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啧”了一声：“嫂子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果然，顾季臣接起电话，姜茉的第一句就是：“顾季臣，你和我说实话，我老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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