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解风情
长公主的传闻是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只是过去时漪未曾关注,但近来时常听人谈及,多半是关于这位公主有国色天香之姿,却患上穿花蛱蝶的癖好。
可时漪也知晓夏舒窃并非只好美色,无论是出资百里挑一,又或建酒楼,以及参与万中无一代言等等,都足以说明她聪慧机敏,事业有成。
显然,夏舒窃是胜过了天底下千千万万安于相夫教子的平凡女子,她是活出了自我,如同师父挂在口头的那一句:“人来世上活一遭,能随心所欲即上苍最大的恩惠。”
抵达长公主府,时漪站在宽阔雅致尽显奢贵的院内,等待着去换衣服的夏舒窃。
她四周环视一圈,有佣人在修整花草打理摆设,有美人三两结伴谈吐寻乐,或弹琴作画或载歌载舞。
其中不乏有美男朝她抛去暧昧的眼神,似乎对新来的陌生面孔表示好奇。
对于适才两家店公开表演的香丽画面,时漪觉得多看几眼不成问题,但彼时这些俏丽的人儿是夏舒窃的面首,她若盯着人看便是没礼貌了。
于是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垂下睫羽,望着被精心呵护傲然盛开的盆栽玫瑰。
不稍片刻,夏舒窃身着一袭湖蓝色束腰长裙走来,她满面春风笑容,热络地开口:“你还是第一次过来,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正好带你欣赏我这处处好春光的园子。”
此春光非彼春光,那是人靓衬得景美。
时漪看了看她:“知道的是公主府,不知道的以为逛青楼。”
青楼一词是她随口而说,不带任何歧视鄙夷的色彩。
夏舒窃不以为然地一拍她肩膀,爽朗作答:“所以我每天都很快乐。”
时漪有些无福消受这份春光,微蹙眉心说:“宽肩窄腰薄背翘臀,公主喜欢这一挂的?”
夏舒窃摇了摇头勾起唇角,一笑百媚:“不,我就是单纯好色,今儿喜欢这种,明儿喜欢那种。”
她抬起眼帘,指向远处弹琴跳舞的一对男子,摸着下巴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那个抚琴的叫珺尘,看着很纯,实则很玉,反差很大。这个叫星眠,别看他跳起舞动作大明着烧,可仔细看,却是想烧又含着羞涩。”
时漪是不想听这种烧话的,几次想打断,又被夏舒窃重新聊及原来话题。
她突然觉得自己冒险来公主府兴许是一种错误。
蓦地,时漪想起晌午时分在府外见到的白发男子,而她却因为人一头白发就喊老头,不免几分尴尬地询问那个人的身份。
夏舒窃一听到她描述,立马知晓指的是谁,回道:“他是我年初在外面偶遇的迷路孩子,放心不下,就带回来让他住下。”
“他叫落白,只记得自己叫落白,其他事都忘了,反正他记性很差,有时候还会问我是谁,我许他无论是否恢复记忆,都能随时离开这府里。”
落白不是她的面首,哪怕他人长得真如神仙,可此般状态的他,在她眼中宛如一个孩子,也就不会生其他的情愫。
还记得初次相见时,忘记所有而单纯无邪的落白被诓骗去冥婚,夏舒窃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揍了无良人贩子,把乖乖巧巧跟她走的落白安置府中。
听到落白这个名字,时漪一怔,大脑飞速转动,很快想起来鹤爷爷给师父的信中就提过这个人。
但鹤爷爷去寻师父的下落了,一时半会她是求证不了两个落白是否同一个人。
夏舒窃还在兴致盎然地说着,时漪胡乱瞎想,逐渐被她带到了窃香园。
时漪顿时止住脚步,见夏舒窃没有停留,她惊讶问:“你要带我进去吗?”
夏舒窃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时漪绞了绞手指,低声:“你说呢?这不是你那些面首住的地方吗?”
夏舒窃嗯了下,转瞬明白时漪的意思,好笑地一揽住她的肩膀,说:“我可是花费大价钱建了这座园林,尤其那片人工采挖的月牙湖,如此美景,可惜平日里也找不到别人随我欣赏。”
“这不你来了,我这人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大方,而你例外,尤其合我的眼缘,所以就别想太多,心无旁骛,放松身心地观园赏湖。”
时漪被她亲密地搂住胳膊,随即踏入了竹林闲庭影影绰绰的飘香地带。
时漪是无奈又不解的,不认为自己和夏舒窃该是如此娴熟的关系。
虽然夏舒窃曾经是好剑堂的弟子,但也同云阙合谋夺走无极剑,及云阙砍伤她的帮凶。
窃香园里又分多个小园,曲折环绕的林间幽径,在缓缓暗沉下来的暖橘暮色中,尤为复杂迷离。
绕来绕去,时漪晕头转向。
夏舒窃霎时停下脚步,二人站在静悄悄的翠竹中,远远地就看到几道冷白的人影下了冒着热气的水池。
夏舒窃目不转睛,还解释:“那是人工打造的温泉,一年四季自然流动的都是热水,尽管斥巨资,可胜在洗浴方便,且听言温泉水滑洗凝脂,能让美人的肌肤永远白嫩滋润,也是值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时漪转过身子,赶紧道:“我们走吧,我对温泉不感兴趣。”山谷中也有常年流动的天然温泉,只是离好剑堂远,等泡澡完回堂里的漫漫长路,又能让她累的出一身汗,但当今重点是温泉水吗?!
夏舒窃半眯着眼眸,笑道:“你太保守了,他们又不是衣不蔽体。”
时漪深呼吸几口气,说:“明明是公主太开放,此等性感风情的画面,不是非礼勿视吗?”
夏舒窃笑容明媚且狡黠,唇瓣微启,好整以暇:“性感和风情,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青天白日,良辰美景,若是无视,显得我不解风情,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人。”
时漪错愕这女人是如何能泰然自若地说出烧话的。
她咬了咬牙,尽量保持平静:“公主,太色的女人办不成大事。”
夏舒窃一挑眉:“听谁说的?他在害你。”
时漪语塞,张了张口道:“公主忘记了?这句话是你曾经给我看的画本子中出现的。”
夏舒窃微愣,噗嗤一声笑,揉着快要笑出泪的眼尾回:“你和落白倒是相反,记性真是好,那些画本全是我无聊消遣的玩物,向来不放在心上。”
时漪不觉得这有什么笑点,见夏舒窃笑得快弯不起腰,她赫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往水池方向瞥了一眼,果然夏舒窃夸张的笑声引来那些人的瞩目。
天啊!这算什么事儿?偷窥人家洗澡?!
时漪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脸是红的,身子是滚烫的,拽住某个色女离开。
夏舒窃还在开怀大笑,时漪扯着她兜兜转转,两人还在窃香园。
时漪急了,推了推她:“别笑了,出去的路是哪一条?”
夏舒窃缓住欢乐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奔过来的一抹红衣人影撞了个满怀。
来人是战浥,精致柔美的脸蛋上挂着愁容,对着夏舒窃一通诉苦。
“公主,我被养的蛊反噬了,沉睡到现在才醒来,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纳兰哥哥说你来无忧居看望过我几次,公主一定很担心我吧……”
夏舒窃先是一阵安抚,哄着哄着觉查到不对劲,眯起眼问:“你刚刚说你被养的蛊反噬了?你在体内养那玩意了?”
战浥面色一僵,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
夏舒窃有必要立刻与他进行一场深入交流。
她回头对时漪道:“你先站这里等一会,我有话要和他说。”
不容拒绝,夏舒窃已然领着低头认错的战浥走远了。
时漪杵在原地,想走不识路,干等挺着急,还不方便四处乱瞟。
她专心抠着指甲盖旁的死皮时,猛地被悄无声息靠近的一个人按在几株竹子上。
时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要骂人时,接着看到熟悉的一张面容。
云阙沉声问:“谁让你进这园子的?”
时漪听出来他有些愠怒,但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回:“公主带我来的。”
云阙盯着她的眼神深暗了几分,缓慢松开了手,又问:“故意避开我,你要和公主说什么?既然恨我和公主密谋夺走无极剑,为何又主动接近公主府?”
时漪揉着被弄疼的肩膀,说:“恨是恨,但我又赢不了,只能来知彼知己了。”
云阙无法理解她的“知己知彼”是何意。
时漪索性不瞒了,也存在有意惹他生气吃醋的成分,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公主说会帮我寻个美娇夫,所以我来请教如何变得像她一样受欢迎,也就让别人也喜欢我的妙计。”
云阙当即用一种看傻子的复杂目光望向她,嘴角扯了扯,问:“你受什么刺激了?让夏舒窃教你乱七八糟的东西?”
时漪边捕捉他的表情,边顺势扮惨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是被师父带大的,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夫,以为两情相悦,结果还被骗了,那肯定是受了很大刺激,难免会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
听到这话,云阙墨玉般的眼中浓浓深沉,意味不明。
最后,他闭了一下眼,淡淡的语气道:“算了,你说的也对,我管不了你,更不该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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