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畸形的爱恋【5k】
夏庭扉打着招呼,但是两个少女都是没有说话的动作。
——若是换做是以往的时候,两个女孩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谈论着。
但——在别人的面前,尤其是对方的面前,两个女孩却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样。
夏庭扉也不想要去管,他嫌弃麻烦。
坐在椅子上,夏庭扉长叹一口气。
跟踪曲间爱,本以为是手拿把稳的事情。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闹出了那样的乱子。
「我,是不是有些自大了?」
夏庭扉自我反思着,要如何应对那个曲间爱。
「她的能力不是笑容吧。」
「更准确而言,应该是魅力。」
「那种罂粟一般的妖冶魅力,笑容应该只是一种发挥其作用的方式。」
窗外的雨稀稀疏疏的下着,不知道是否是人类的共性。每当下雨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多愁善感。或许正是在这样雨天的时候,雨幕将链接起来的社会切割成单独的个体,每个人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所以,才会变得忧愁。
停止了练习刀剑的海潮藻屑身上的忧愁意味更加的浓郁,她向后仰着身体,脖子无力的垂着,脑袋也是看着天花板。
椅子也是被晃悠的嘎吱嘎吱响。
像是一只被箭射中的天鹅,无力的垂着双翅,从天空上像是石块一般的陨落。
夏庭扉看了两个小姑娘:“现在送你们回家吧,还是说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呆着?”
“我要在这里待着。”
鹤见千奈很是聪明了选择这样的选择——她不想和海潮藻屑一起呆着。
海潮藻屑只是看了她一眼,说着:“送我回家吧。”
两个人一路穿行到鞋柜处,海潮藻屑艰难的弯着腰换着鞋子。
她一只脚的时候,总是站不稳,只能勉强的柜子,用着蹲坐的方式来换着鞋子。
足踝纤细伶仃,但却是扭曲着的。
这种畸形的结构,宛若是名为美的存在上的一个污点。
让人看了觉得分外的可惜。
但,也正是这样才让人期待看到她之后完美无缺的模样——就如同断壁的维纳斯,一般。
每个看到维纳斯的人都能从残缺的维纳斯身上感到美,都会为其感到可惜,进而每个人都会想要看到完好无损的维纳斯——想要见证那无可匹敌的美。
海潮藻屑有着精致可爱的容貌和纤细的身躯,她毫无疑问足以称得上是很美——即使是残缺畸形,也带着有些美感。
委实是让人分不清,是现在残缺的海潮藻屑美。
还是完好无损的海潮藻屑更美。
因为人类是一种可以欣赏残缺美的生物,这或许就是和动物的区别。
因此,评判这些东西也是变得有些困难。
海潮藻屑没有带着伞,站在教学楼门口前面的透明玻璃棚前看着雨幕。
撑开伞,夏庭扉慢慢的走下台阶——即使是以着非常慢的速度,但是海潮藻屑也需要急切的拖着腿脚,才能够跟上。
甚至,还必须要像是小兽一般的抓着夏庭扉的衣角,才能够走下那短短的三个贴着瓷片的光滑台阶。
夏庭扉走在前面,海潮藻屑贴在夏庭扉的侧后方——夏庭扉的雨伞十分的大,这样也能够为两人遮风挡雨。
但总是遮掩不了下面的水洼,海潮藻屑走在路上,就好若一艘小船——她的身后被拖曳着的腿脚划出一道道的波浪。
那裤袜和皮鞋理所当然的湿透了,细致的丝袜黏糊糊的贴在足掌之上。
原本贴合舒适的乐福鞋,现在被雨水一浸泡竟然是要显得大了一些——这让她的皮鞋像是活塞发动机一样,在足掌上不断的前后往复摩擦着。
细小的足掌几乎撑不起来这个皮鞋,必须要用着足趾顶着前段,足踝压着鞋口才能防止皮鞋脱落。
但过于用力的结果,就是那些被灌入皮鞋内的积水,又是被用力挤压出去,发出了令人羞耻的咕啾咕啾的声音。
海潮藻屑觉得难堪,她几乎是想要藏进夏庭扉的身后,藏在那背影之中。
但她委实是不能这样做——她并非是那些只有七八岁的幼儿,而是一个高中生。
夏庭扉也并不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中年人,而同样是一个高中生。
但海潮藻屑,却总是对着夏庭扉有着像是【父亲】一样的信赖感。
「若是,夏庭扉是自己的【父亲】。那么,他就应该会像是那种课本上的标杆性的好父亲吧。」
看着夏庭扉的背影,海潮藻屑不由自主的遐想如果夏庭扉是她的父亲该多好。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像是暴雨一阵的恐慌——如果夏庭扉真是她的父亲,那么她现在心中那种小小的恋情,岂不是太过不堪?
那沉重烦闷的想法压得海潮藻屑几乎是喘不过气来,直到行走了大约是一百米的距离。
在她重重的踩在水洼上,让水溅在大腿上之后,那种冰凉的触感才是从那暴雨般的恐慌之中将她解救出来。
她恍惚之间看着周围的那种雨幕,神情终于是从虚幻的臆想之中回到了现实。
女孩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但又是觉得难过万分。
她庆幸着夏庭扉并非是自己的父亲——所以那小小的恋心能够理所当然的存在,既不会被人歧视,又不会被千夫所指。
当然,那个讨厌的鹤见千奈除外。
但又觉得夏庭扉不是她的父亲,可真叫人悲伤啊。明明,他分外的合格。
但这种事情就像是一个自学成为飞行员的男人,即使是技术很好,也是不能理所当然的开飞机的。
这种事情,可真让人痛心啊。
像是心被捅穿了一个窟窿。
里面的酸水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顺着破口流入到了身体之中,然后整个身体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心脏都是酸涩的跳动着。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顺着血管钻到了脑子里,将整个的脑袋也是变得酸涩起来。
其中,最明显的恐怕就是眼睛。
毕竟,脑袋上只有五官。
总而言之,那酸涩的烂七八糟的东西被强劲的心脏狠狠的泵着,钻入脑袋之中。
让海潮藻屑的眼睛发酸,泪水忍不住的流淌。
伞外,那些雨是哗啦啦的落下的。
伞内,那泪水是滴滴答答的流淌着的。
伞内和伞外的雨声,掺杂在一起。即使是夏庭扉也没有立刻的发现,——直到了其他的路人,都是奇怪的看过来。
甚至有的想要谴责着夏庭扉,说一些为什么要把女孩子弄哭之类的话语。
“你是在哭吗?”
“没有!”
女孩坚定的说着,虽然泪珠还是滴答滴答的落着。
“人鱼,在下雨天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因为水汽都是钻入到了皮肤之中,所以就要用着流泪的方式排掉。”
谎言。
名为武器的谎言。
说实话,女孩做掌握的武器,远远的不如曲间爱掌握的武器那么强力——她像是挥斥着锁链,所有人都被锁链束缚控制。
而女孩,手里只是握着糖果。
但谎言这种东西,并非是越巧妙越好。
谎言这种东西,只需要说服别人相信就好了。
那种巧妙的简直不像是人类设计出来的谎言机关,也是被人们所破解过的。
而女孩说着的粗糙的谎言,作为听者的夏庭扉只是点了点头,又好似是真的相信了一般的说着:“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用着既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的句子作为回应。
让女孩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但——夏庭扉总归是不再关注她的眼泪,而是继续如同之前一般慢悠悠的走着。
天上的雨珠先是坠落到伞上发出急切的啪嗒声,又在伞面汇集成小溪哗啦啦的,最后顺着伞面滴落的时候,却是一种清脆的滴答声。
和泪水一样的清脆。
滴滴答答的。
海潮藻屑揪着夏庭扉的衣角,用力的拽着,简直是抓出一个破洞。
好在冬天的衣服不像是夏天那么的单薄。
路边的本来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也是在雨水的冲刷下像是巧克力雪糕一样融化,棕色的泥水顺着这种各样的裂缝流淌着。
有的在低洼处汇聚成水洼,雨水打在上面很轻松的就点出阵阵的完美的圆形的涟漪。
「如果事情,能够像是这圈涟漪一般轻松就好了。」
在雨中漫步,慢慢的回到了海潮家之前。
海潮家大门敞开,里面漂亮的洋房也是窗户大开。
风雨很轻松的就从外面灌进去,在那名贵的地板上积蓄了相当麻烦的积水。
<div class="contentadv"> “没有人啊。”
夏庭扉进入院子中,径直的走到洋房前,推开门扉。
里面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像是这里的人搬走了一样。
这个原本还算是漂亮的洋房,顷刻之间就好像是破旧的像是十几年没有住人的房间一样。有着怪异的悲凉感和奇异的舒畅感。
像是终于逃脱了什么一样,海潮藻屑轻轻的笑着。
雨水从她的裙子上,衣衫上不断的落下。
滴滴答答的滴在名贵实木地板之上,又顺着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消失,只留下一条难看的湿痕。
想来这种事情大抵上是人之常情吧,从外面打工一年的人回到家看到自己那灰扑扑的房子之后还是会欢喜的。
即使那房子破破烂烂的,但总是有种奇怪的安心感从心底升起。
但,海潮藻屑的心情也许跟这种情况的并不一样。
她更像是野外坠落熊窟之中,却发现里面并没熊一样,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回到自己破破烂烂的房间之中,她的心情才是和那些打工人相似。
或许对于她而言,房间才是家。
而房间外面的洋房是凶恶的熊窟。
「我当然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我却无动于衷。」
「果然,这样有些糟糕。」
「但如果有这样做的必要性,那么我就会还不犹豫的这样做。」
他站在玄关处撑开伞,准备踏出洋房。
“要走了吗?”
“嗯。”
夏庭扉毫不留情的朝着外面迈步。
海潮藻屑扶着门框,抿着唇看着那远去的身影。
心中又是一阵难受的酸涩。
忍不住的垂着头,但又是快速的扬起脸。
因为眼泪要流出来。
——
雏月加奈打着油纸伞走在街道上,虽然女子高中生的校服裙和代表着传统意味的油纸伞并不搭配。
但在雏月加奈的身上却是显得格外的搭配。
夏庭扉曾经说过,雏月加奈像是隐藏在海底的火山。
外面平常是淡漠的表情,但是相熟了之后却是能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
——她那种平常时候的冷漠三无的气质,非但没有让她和油纸伞的搭配显得奇怪。
反而是显得格外的精致和美丽。
像是传统的大小姐,像是要体会现代的生活,所以偷偷的还上从来没有穿过的校服,跑出了家门。
但是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和油纸伞,却是出卖了她。
有着反差的萌感。
走进之前店里的的时候,有着许多的客人看着她。
“欢迎光临,您需要什么吗?”
收银员露出笑脸——同样是一个女高中生,用着女孩们天生就会的似有似无的分辨不出真假的笑容的看着雏月加奈。
「不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之前的那个收银员还在吗?”
“那个啊。”收银员露出了微笑:“她已经是离职了。”
抿了抿唇,雏月加奈有点不甘心。
虽然明知道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但果真是遇到了之后,就会变得泄气。
“有她的联系电话吗?”
“很抱歉,我们并没有她的联系电话。”收银员很抱歉回应着:“她总是独来独往的,我们对于她了解的并不多。”
真是相当冷漠的说法。
“店长在吗?”
“店长并不在”收银员说着:“店长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或者是消息——因为那个人当初是用着假身份来打工的,所以暴露之后就被刚走了。工资本来只应该什么都不给的,但是店长还是给了一半。”
「感觉,说的并不像是一个人啊。」
「工作上那样热情的像是太阳一样的人,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吗?」
“麻烦伱了。”
“哪里哪里,只是举手之劳。”
稍微寒暄了一下,雏月加奈撑着伞走进了雨中。
“欢迎下次光临。”
收银员在背后弯腰说着规定的话语。
雏月加奈现在已经是可以和别人寒暄一些了,即使是和一些陌生人也能够流畅的交流。
虽然表情并不会太热情,但她也是在好好的努力着。
现在,她总算不是那个在刚一见面就是说出怪话的女生了。
等走到水族馆的时候,她的刚刚换好的裤子,又是有些湿。
让她觉得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但好在穿的是高腰牛仔裤,所以只是稍微的不舒服。
除此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进入水族馆,还是需要额外买票。
虽然并不是太多的钱,但总是让雏月加奈觉得不舒服。
但,还是买了票。
穿过隧道和矮矮的楼梯,雏月加奈已经是看到了转角哪里的小摊。
上面满是各种各样的钥匙扣和挂坠,但是摊子上却是没有人。
“您好,您知道旁边摊位上的女孩去了哪里吗?”
举起自己手机上的鲨鱼挂坠:“我之前在这里买过东西,所以想要找她。”
“她啊。”老奶奶说着,脸上一副可怜的模样:“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离开了。”
“本来馆长想要帮助她的,但是员工花名册上流的手机打不通,人也就是找不到了。真是奇怪啊,那个孩子。明明工作是那么的认真,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都是会好好帮助她的。”
「又是这样吗?」
「果然,还是这样吗?」
两次都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雏月加奈有些泄气。
本来是准备离开的,但是又想到了门票的钱。
可以和夏庭扉一起去吃一顿拉面,或者是去甜品店一起吃圣代,或者是坐在便利店的门口吃雪糕。
如果浪费的话,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她拎着伞,顺着海底长廊走着。
作为热门景点,为了不让人们在这里长时间停留,发生堵塞。
所以在海底长廊里面,是没有座椅这种东西。只有在海堤长廊的末端或者是开头的地方有着长椅,供人游戏。
走到中间的时候,雏月加奈半蹲着靠在透明的玻璃墙上。
有着鱼儿摇曳着彩虹色的尾巴,轻轻的撞在透明的玻璃上。
她打着哈欠,看着那深邃的海水和漂亮的珊瑚和白色的砂子。
或许是之前和曲间爱的战斗,她有些疲倦。
昏昏沉沉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她就这样的睡着了。
等到她在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才发觉已经到了晚上了。
“很喜欢这里吗?”
用着手指敲着玻璃墙,让那些凑近玻璃游着的各色小鱼煽动着尾巴飞快的逃离。
“但是,现在这里马上既要下班了。”
“那就待到下班再走吧。”雏月加奈站起来,伸着懒腰。
看着夏庭扉:“今天,要去吃什么呢?刺身?寿司?或者,还是拉面?”
“刚逛完水族馆就去吃寿司吗?”
夏庭扉想着:“去吃拉面吧。这个时候喝口充满油脂的热乎乎的面汤,应该是挺不错的。”
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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