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情势突变
辛子秋还在适应着由玄冥共享而来的力量。
浓郁的先天真炁,如春风化雨般,进入了他的内景天地。
先天无极功所化的阴阳二炁,如阴阳双鱼般不断旋转,将所有真炁融合进入内景,划分阴阳。
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精为万物之形,气为万物之能,神为万物运转变化之规则。
三位一体,精气神融合而成的先天真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扩充着辛子秋的内景宇宙。
每一刻,都有一颗新的星辰诞生,无数的星辰融合成了星团,无数的星团融合成了星云。
一道道璀璨的星河,在他的内景之中诞生,不停运转,为这方宇宙提供着无限的能量。
此时此刻,辛子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仙人降世般磅礴无匹的力量。
他体内真炁几乎无穷无尽,不要钱一般注入到血河剑之中,将血色剑芒催动得如同冥河倒卷般,充满了肃杀之气。
血河剑毕竟曾经是仙家飞剑,虽然因为血河道人肉身损毁跌落境界而宝物蒙尘,但一旦有了大量先天真炁浇灌,便如一条沉眠的巨龙,从睡梦中骤然苏醒,凶威滔天。
……
辛子秋一个箭步迈出,手中宝剑点出,刺向一个黑色斗篷人的胸口。
“叮!”
斗篷人双手持板斧,横在胸前,斧面挡住了血河剑。
短兵相接,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辛子秋腕子微微一抬,长剑自下而上,改刺为撩,借着对方板斧的力道,斜斜划向他的肩膀。
斗篷人左手板斧横扫,斩向辛子秋手腕,同时右手板斧侧劈,砍向他腰眼。
势大力沉,勇不可当。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板斧威力虽大,但比宝剑短了一截,砍上辛子秋之前,自己咽喉要害便会先被宝剑撩中。
辛子秋眉毛拧起,魔族人都不怕死的么?
他腰眼发力,身子在半空一转,让过了板斧。
斗篷人脚步前冲,占据了辛子秋让开的空隙,手中板斧往上一贴,便要顺势斩向辛子秋大腿。
就在斗篷人身子前冲的一刹那,辛子秋小腿一弓一勾,轻轻巧巧地踢上了斗篷人的臂弯,紧跟着借力一弹,飞身而上,双腿搭住了斗篷人的肩膀,身子一旋,居然直接骑上了他的脖子。
他故意让了半个身位,卖了个破绽,等的便是斗篷人重心移动的那一刻。
看看你斗篷下面到底是个什么面目!
辛子秋双手持剑,剑锋向下,直直插入了斗篷人包裹在帽子下面的头颅。
可令他惊讶的是,血河剑穿过了斗篷的帽子,却没有遇到丝毫阻力,长驱而下,似乎一剑扎入了空气中。
魔族人身体坚硬强悍,血河剑就算再锋利,也绝无可能毫无阻碍,如此轻松地破开防御。
辛子秋心中一惊,感到事情有些不对,真炁勃发,血河剑上生出剑芒,奋力一绞。
剑光将斗篷绞得粉碎,可斗篷下面却没有半个人影,只余一团被绞得散开的黑气。
这是魔族人的真身?不可能!
……
与此同时,几位方术士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
公羊权一拳轰塌了一位斗篷人的胸膛,对方倒下,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里透出一缕缕黑气,动也不动了。
陆通手中量天尺也劈中了一位斗篷人,真炁将它的衣衫撕得粉碎,从中也冒出了一股股黑气。
太姒的九幽牝雷,勾弼的护手双钩,也击溃了两位敌人,情况亦是相同,对方根本没有肉身,只是黑气凝聚而成。
太姒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厉声尖叫道:
“这些不是魔族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什么东西?”
另外几人也是一头雾水,手上不停,又打倒了几个斗篷人,发现他们全都没有形体,心中愈发惊疑不定起来。
魔族与人类不同,他们种族众多,形态也不尽相同,但绝不可能全是由黑气化成。
可闯入核心的若不是魔族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打囚笼封印大阵的主意?
……
玄冥正与岛津家的两兄弟激战不休,但始终关注着辛子秋那一边,见到被他们击溃的斗篷人并非魔族,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手中鸳鸯钺猛地一划,逼开对手,飞身纵跃而起,朝着斗篷人杀去。
手起钺落,两名斗篷人便被她斩中,爆碎开来,果然没有肉身。
这时身后两柄短刀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袭来,玄冥只能回身举鸳鸯钺相抗,嘴里问道:
“你们两个混蛋,打得什么主意?”
矮个子的岛津名次郎一阵狞笑:
“阁下武功确实高强,我们兄弟俩联手,也奈何不了你。不过,哼哼,这一次的任务,你输定了。”
哥哥名太郎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你以为我们会傻乎乎地带着魔族军队跟你硬拼么?这些家伙不过是拖延你们时间的障眼法罢了,我们真正的计划,早在进入古墓之时便已经开始了,可惜你这傻瓜还蒙在鼓里……”
玄冥脸色一变,不知道两兄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看着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
大宋朝的队伍里,不明真相的众人只能靠着自己的猜测,判断着场中的形势。
当看到辛子秋大显神威,击毙了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之后,贾宪握住了拳头,显得异常激动,对身边的徐良小声说道:
“三将军,你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秋他们对战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他知道徐良聪明过人,经验又丰富,便想问问他的意见。
徐良一对白眉毛挑了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贾老先生,我确实有些猜测,可这事情太过复杂,山西人也分不清孰好孰坏。不过我相信小秋,他对付的人,肯定是恶人。”
贾宪点了点头,又往场中看去,眼中流露出无限感慨。
辛子秋这个年轻人来历神秘莫测,武功进境也是不可思议般地神速,一个多月前初见时,不过还只是个内力粗浅的少年,连武林中的二流高手麻汝都斗不过,只凭着胸中一股豪气行事。
可到了现在,居然能和在世仙人并肩作战,并且丝毫不露怯意,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孩子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本来就是仙人之身,只不过被某种封印禁锢了修为?
若是如此,他能瞧得上自家的孙女么?
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他早就瞧出自家孙女对辛子秋青眼有加,虽然两个年轻人一直相敬有礼,从未逾规越矩,但贾芷晴那份微妙的情感,却瞒不过他这个做爷爷的。
当然,辛子秋的人品学问,都是贾宪所喜欢的,加上又对自家有大恩,他并不介意将孙女的终身托付给这个小伙子。
不过若他真是在世仙人,那仙凡有别,两人的姻缘便难讲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扭过头去,看了自家孙女一眼。
只见贾芷晴端坐在地上,一张俏脸上无悲无喜,平淡如水,既没有因为辛子秋大显神威而激动,也没有因为场中情况不明而感到忧虑。
贾宪挪了挪身子,凑过去问道:
“芷晴,你怎么看?”
奇怪的是,贾芷晴依旧目视前方,丝毫没有反应。
贾宪只道她是关心则乱,注意力太过集中,没听到自己的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傻丫头,别那么紧张,有这么多仙人在场,没事的。”
可贾芷晴依旧一动不动。
贾宪心中一惊,用力地抓住孙女的肩膀,使劲儿晃了晃,大声呼唤道:
“芷晴,孩子,你怎么了?”
可就这么一晃的工夫,他只觉得手中一轻,握住贾芷晴双手忽然抓了个空。
再看孙女时,只见她身子渐渐化为一团黑气。
“嘭”地一下,黑气散开,贾芷晴消失不见。
大宋朝队伍中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尽皆心惊不已。
贾宪腾身站起,朝着洪太尉说道:
“太尉大人,这里……”
洪太尉扭过头来,面色如常地看着贾宪,伸手轻轻虚按,说道:
“不要紧,贾老先生请稍安勿躁,只要呆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到咱们。”
贾宪哪里坐得下?此时神秘莫测的洪太尉,就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他大声说道:
“太尉大人,我孙女她……”
洪太尉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道:
“不见了是么?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消失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贾宪闻言,心中更加惊讶,赶紧往四周望去。
果然,在场的人已经少了好几个。
玄诚道人已经消失不见,还有一直伺候着洪太尉的那个小厮毛猴儿也已经无影无踪,就连自己身边的白眉大侠徐良,也已经化成了一团黑雾,正在缓缓散去。
贾宪大惊失色,喃喃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洪太尉笑道:
“大戏才刚刚开始呢,贾老先生请沉住气,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你的孙女不会有大碍的。”
看着洪太尉气定神闲的样子,贾宪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可依旧愁容满面,不知自己祖孙俩究竟卷入了什么样的麻烦之中。
……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无忧洞中,徐良大战玄诚道人之时。
昏暗的地下甬道中。
“徐良,你累了,打了一晚上,先歇歇吧……”
悦耳轻柔的声音从玄诚道人口中传出,徐良只觉得全身每一块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松弛下来,即便知道情势危急,也无力回天,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
他咬住自己的舌尖,想用剧烈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但不论他如何牙关紧咬,都使不上半分力气。
眼前一黑,徐良失去了知觉……
玄诚道人对自己“景”字门的慑心秘术十分满意,走到徐良软倒的身躯前面,用手按住他的额头,缓缓说道:
“徐良,你没见过我,今晚的事情,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徐良空洞的双眼看着甬道上方,痴痴地点了点头。
玄诚道人又说道: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对我不能有任何隐瞒和抗拒,你听懂了吗……”
徐良喃喃说道:
“听懂了,主人。”
玄诚道人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们东海蓬莱岛想在京师扎根,甚至慢慢取代莲花派,成为汴梁城的地下首领,便需要有强有力的外援帮助。
徐良在黑白两道都声名赫赫,若是有了他在暗中协助,那办起事来就将事半功倍,自己的实力也会如虎添翼了。
可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忽然有人拍手笑道:
“玄诚道长的慑心法术,果然不同凡响,就连鼎鼎大名的山西大雁,也被你轻而易举地降服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在下可真是不敢相信。”
语音尖细,口气平淡,但听在玄诚道人耳中,却振聋发聩。
“是谁?”
他施展慑心术之时,精气神都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周围数丈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官。
究竟是谁能在不知不觉间走近这里,还冷眼旁观了所有的事情?
玄诚道人扭头看去,之间从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干枯松软的皮囊,好像个布口袋,软塌塌地包在骷髅身上一般,诡异而恐怖。
来人双眼中闪着碧油油的绿芒,幽幽说道:
“本座乃是黄泉一族四长老羽童,久仰道长大名,特来拜访。”
玄诚一脸警惕地问道:
“你怎么认识我的?贫道以前从未踏足中原,何来久仰之说?”
来人正是羽童长老借助康文平尸体所化的分身,他说道:
“玄诚道长虽然初来乍到,但本座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人才武功都属上乘,每天却只用来算计这些蝇营狗苟的凡俗小事,实在让本座替你感到不值。”
玄诚道人冷笑道:
“管你什么事?贫道与阁下素不相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偷窥我的隐私,念在初犯,贫道不和你计较,再如纠缠不休,哼哼,我蓬莱派也不是好惹的……”
他话没说完,忽然在羽童长老身后有人缓缓道:
“乖徒儿,二十几年不见,你还好么?”
这声音无比熟悉,玄诚道人目瞪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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