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侍郎大人能够保彦朝周全吗?”
江芮满脸愠色的看向岳轻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轻萝一脸茫然的不停摇头:“不应该呀。”
“快去将侍郎大人请过来,老身要仔细问问情况。”
江芮赶忙吩咐道。
不多时,唐顺便来了栖霜院里,将事情经过讲述完后,江芮首先露出了质疑的神情:“那《蓝华医经》何等珍贵,就算是得到之人也只会将其视若珍宝,不至于出现复制版,又怎么有人送了大监全套。”
“千真万确。”
唐顺答道:“我亲耳听到刘珂所言。”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我入宫时正好撞见了国师离宫,会不会是国师送了张锦年那套医经?”
江芮摆了摆头:“那国师虽是玄门中人,可《蓝华医经》绝非等闲之物,他从何处得来?”
“你们就别争论此事了。”
岳轻萝焦急不已:“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出彦朝,至于张锦年从何处得来的医经已然不重要。”
“是是是。”
唐顺颔首道:“老夫人,岳氏所言极是,彦朝被捉拿下狱,前途未卜,如若天子追究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陆家。”
岳轻萝也道:“我家幼宁嫁入贵府还不到一年就生出此等事情,眼下她腹中的孩儿即将出世,孩子可不能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江芮深深皱起了眉头。
如今大房一脉可就只剩下了彦朝这根独苗。
总不能指着女儿、赘婿和那个收养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冷血动物。
唐顺见她若有所思的却又不开口搭话,急得连忙询问道:“噢,对了,老夫人,彦朝入狱前说了让我务必来寻老夫人,想必您一定是有法子拯救陆家的对吧?”
江芮却道:“侍郎大人为何觉得我会有法子?”
彦朝那孩子实在是稚嫩了些,当初收养陆文谦虽说是帮了张锦年天大的忙,可陆家因此已经得了不少的好处,哪里还能再拿此事去当筹码。
唐顺狐疑着道:“我听闻大监当年曾收养了一位戾太子之后,将人塞进了掖庭,可我入京后也曾试着打听过此事,却并没有打听到下落,请老夫人如实相告,老夫人可知道这位戾太子之后的下落?”
“侍郎大人怎会突然提及此事?”
江芮虽知此事并不隐秘,可却不能轻易从自己嘴里出去,故作镇定的说道:“莫非此事能挽回彦朝的性命?”
“自然。”
唐顺阴恻恻的笑道:“天子乃长庆帝所出,怎会容忍罪人之后继续苟延残喘于世?”
“可隆升帝驾崩前已经大赦天下,宽恕了戾太子一脉,侍郎大人想拿此事做文章并无胜算可言。”
江芮说道:“更何况天子至今无子嗣,如若知晓戾太子之后仍存于世,为了祖宗基业,难免会生出恻隐之心。”
唐顺蹙了蹙眉:“纵然天子无子嗣,却也不能容那余孽复辟。”
想了想,他大胆的猜测道:“还请老夫人示下,戾太子之后可正是老夫人膝下次子陆文谦?”
“什么,文谦怎么会是戾太子之后?”
岳轻萝一脸讶异。
江芮迟疑了半晌,只得如实回道:“看来侍郎大人早已有所察觉。”
<div class="contentadv"> “如此我便有了对策。”
唐顺若有所思的吩咐道:“我立刻前往新月书院,命党人联名上奏弹劾张锦年和陆文谦狼狈为奸,并将陆文谦的身世传出去,张锦年若想保住陆文谦,必会设法压下彦朝这事,不让曲州之乱上达天听。”
江芮本不想将事情闹到如此境地,可为了孙儿的安危,也只能同意了唐顺的法子。
于是,召集府上众人,将陆文谦的身世当即公之于众,也顺便将孙儿被御林军捉拿的消息透露给府上人。
用心不言而喻,自是要让大家引起恐慌。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聪明人都懂。
众人听了江芮的言说后心里充满恐慌,无不义愤填膺,纷纷觉得陆文谦并非陆家人,为了保住性命以及陆家这份家业,一起前往凤雅阁,准备赶陆文谦出府。
凤雅阁内,陆文谦正陪着曲云初母女三人用过膳食,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最是适合在院里欣赏满园秋色。
夫妇二人便陪着卫氏在院子里赏景。
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处开满的秋菊,却见吉甄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二爷,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太公闹到凤雅阁来了,还带了好些人,说是要赶我们出去。”
吉甄喘着粗气,慌乱不堪。
陆文谦只是微微一笑,对曲云初吩咐道:“你和岳母先回阁楼上去。”
曲云初猜到此事八九不离十又是江芮在作祟。
陆彦朝获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江芮自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亲孙儿赴死。
也没多问,便识趣的领着卫氏和曲阿阿回了屋。
如今解决了华夫人,又报了与陆彦朝的大仇,若能够借着陆家人再除掉这疯批也是再好不过了。
那时张锦年想要寻仇可就找不到自己头上来了。
打定了主意,她决定冷眼旁观,好好看一场热闹。
送走了曲云初母女三人,陆文谦领着吉甄气定神闲的去了外院。
刚露头,陆柏庭就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大声斥责道:“好啊,你一个罪人之后,有何脸面住在我陆家的府邸,还僭越做我陆家的家主。”
“难怪彦朝费尽心思的也想除掉你。”
陆柏庸愤懑不已的附和道:“看来他早知道了你的身世,可又拿你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提早替大家除掉你这个祸害。”
闻讯赶来的陆珺莞和陆文靖姐弟见此情形,心里也有些错愕。
他们哪敢相信一直敬重和深信的兄长竟然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而是罪人之后。
一时间,姐弟二人心里都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沮丧,愣在当场并未立刻开口说话。
陆柏庭开始变本加厉的继续怒斥道:“难怪这些年你恣意妄为却可以活得逍遥自在,而彦朝处处谨小慎微反倒是落不得半点好,原来竟是和张锦年狼狈为奸了,都是我们的过错,才逼得他铤而走险呀。”
“将这罪人之子立刻赶出府去。”
陆柏庸一声吆喝,众人皆是蠢蠢欲动。
陆家大厦将倾,陆文谦本想保全这一家人,没曾想这些人如此不识好歹,还将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他心里的凉意一阵一阵的升起,嘴角不停抽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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