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后路
看着张淼迷惑的样子,蓍草微微一笑,说:“这其中很复杂,反正那门经文很厉害,只要想得通,那功法就能修的成,我也是试试,没想到就成功了。你不要学我。”
蓍草奉劝了一句。然后她脸色一正,说:“这次你们太冒险了,怎么能直接对抗金陵大灶君那等神灵?若不是你有些本领,我又能算到一些东西,从而能布置一下,你和香茅的性命就不保了!”
这下张淼也是心有戚戚,这次确实是有些冒险了。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那刘盐王能摇来神君级别的神灵……
蓍草看着张淼,然后说:“我给你卜了几卦,都不是什么好下场。”说完,她的手一挥,好几条时间线就被她‘扯’了出来。
她指向一条时间线,这时间线忽然变成影像,这影像上就是张淼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流了一地的血,一只长着翅膀的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蓍草指着这幅图像说:“这鸟人是金陵大灶神庙中的护庙神鹰,金陵大灶神庙有一鹰一犬,那犬你见过了,那鹰就是这玩意。在这个卦象中,你会被那鹰杀死。”
说完,她手一挥,这条时间线就消失。下一条时间线就显露出来。这时间线中,张淼和香茅被一条黄犬咬死。
紧接着,蓍草又换了一条时间线,这条线中,张淼被关押在一间黑乎乎的房间内,似乎是一个牢房。
接着,又是一条时间线换上来,这是张淼溺死在水中……
还有时间线里,他被烧死,被雷打死,被人围攻致死……
十几条时间线,张淼就没有一条得以善终。张淼看着脸色一黑,这是什么意思?他必死无疑吗?
不过蓍草却没有太紧张,她淡淡的说:“我们作为占卜师,可以占卜预测命运,但是我们也明白一句真理‘命运无常’,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我说完这句话后,你的命运又发生了改变。我若是想要精准的预测到一个人的命运,那得到的也是无数的可能性。”
“想要精准预测一个人的命运,那是很难的。但是将那个人放入一个大环境中,加上他身边的人一同预测,那么就简单很多。因为环境造就命运,而人与人之间的命运也是交叉共处的。”
“我预测你很难,但是把你和香茅连接起来预测,那就简单多了,若是将你们和芍药,和胡曼殊在联系起来,那么就更加准确。”
张淼听着还是很懵,这和他接触到的占卜术不同啊,按道理说,加入环境和其他人,这不是增加了变量吗?这计算起来不是更难吗?
张淼想不通,占卜他实在是不懂,会占卜的人多少都有些神神叨叨的,简单来说,会占卜的人想法思维都异于常人。
蓍草看了一眼张淼,淡淡的说:“想不通就不要想,占卜的事情,占卜师说的算。”
她手一挥,张淼的各种死亡预兆就全部消失。然后她认真的看着张淼,说:“我看了你很多未来,绝大部分的未来都是悲剧,因为你的悲剧,也会牵扯到我们几个社员一同悲剧。但是你不要心急,因为命运本就是可以改变的。”
她给张淼打了个气,才继续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修为,实力强大了才有资格反抗命运,你若是这么没有目标下去,你迟早会死的。”
张淼听了默然。
蓍草前辈继续说:“想要快速的增进修为,走正常的路子是不行的,你必须走一些不寻常的路子。”她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可知道太阳和太阴的战争?”
这问题让张淼一愣,他想了一下,说:“倒是略有耳闻,听闻太阳真君和太阴真君闹掰了,为此太阴真君三年没上职,大地三年没有黑夜。不过听说最近他们和好了,这月亮也出来了……”
蓍草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你知道的消息不全。太阳和太阴并没有和好,他们更加变本加厉了。但是其他神君不允许他们的闹架影响天地运行,故此强行调停。两神虽然表面和好了,但是他们在晦明之境继续战斗,大有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说这个是因为,在两位神君大战的时候,他们也招募了很多打手,给出的俸禄非常丰厚。而狐族作为太阴神君的眷族,也参与到了征战,胡曼殊也属于被征兆之士。狐族的族长求到我这里,让我给她占卜一下。”
蓍草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若是她单独加入这场战斗,那么她也是烟消玉陨的下场。”
“但是!”蓍草看着张淼,强调起来:“但是如果将你和她放在一起,你们两个都会有一丝生机。你护着她,她能保命。而她带着你,你能得到历练,能增进修为。如何?去参加神战,去的话能有活下来的机会,不去的话,可能活不过下一个秋天。”
张淼听了这话,也认真的思考起来。如今他得罪了金陵大灶君,那位神君记仇又小气,又爱惜脸面,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张淼。只要他敢出去活动,必然被会金陵大灶君发现,然后就是各种死亡结局等着他。
若是不出去,他在这片地方要窝多久?他不觉得自己能熬得过一位神君……
如今,似乎是真的要去历练一番,增加修为改变局势……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张淼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愿意去参加神战,为了生存而战。”
蓍草满意的点点头,她说:“你做出这个决定,你的时间线又延长了,起码不是短命之相。你回去吧,跟着胡曼殊去参加神战。”
她的话说完,张淼就感到眼前一黑,然后他就在那间屋中醒来。一醒来,他就看到身边有人罗衫轻解,正在往自己身上涂抹着什么。
她似乎听到了动静,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药酒要内服还要外敷,这样才最有效。”她说着,就对张淼说:“帮我擦擦背上,我的手够不着。”
张淼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心念几句‘医者父母心’,然后拿起旁边的药酒向着她的背后抹去。
“前辈和你说了什么?”擦药的时候,香茅也低声问道。
<div class="contentadv"> “蓍草前辈让我参加神战,保护胡曼殊,并想办法增加自己的修为……”张淼淡淡的说,药酒很滑,这让他有些分心。
“神战吗……”香茅沉默了一阵。
——
蓍草灵境中,当蓍草让香茅退出的时候,香茅走出了房间。不过她一出房间,就被另一个蓍草前辈叫住了。这个蓍草前辈和房间内的蓍草前辈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分身什么的,用蓍草前辈的话来说,这是‘一刻钟后的她’。
在蓍草灵境中,蓍草可以从未来提取无数个‘她’,这无数个‘她’都可以同一时间出现在蓍草灵境中。这种神通,也是香茅不能理解的……若是这个‘她’是一刻钟后的,那真正的一刻钟后,蓍草前辈岂不是消失了?
以香茅的理解,她是断然想不通这个问题的。不过她也不会纠结这个问题。
蓍草前辈带着香茅,一边在灵境中闲逛,一边和她说话。
“你的命运,因为张淼的加入,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未来。我早就和你说过,待在那里,只会让你舍身成仁。你也差点死了。”
“不过由于张淼的加入,你的命运被他强行改变了。”说到这里,蓍草倒是笑了起来,她也不想香茅死的,但是自从水龙湾水神死后,她就陷入到一种自我毁灭中,她魔怔了,她想以身殉道。
蓍草是占卜师,她不是心理辅导师。她没办法拯救这个迷途的羔羊,只能看着她傻愣愣的一条路走到死。好险有张淼的加入,张淼将这头犟驴给强行拉了回来。她的命运也彻底发生了改变。
香茅听着蓍草的话,她的双眼呆滞,也陷入到迷茫中。她以前活着就是为了那一刻的死亡,但是现在她死不成了,这一刻她内心充满了迷茫。
蓍草看着她,幽幽的说:“你想知道你的命运吗?”
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吗?香茅不知道,因为她以前知道自己是必死的,死亡的命运有什么好知道的。但是现在她现在不死了,她的未来会走向何处?如果这命运……这命运和她设想的不同,她又会如何?
在这一刻,她内心生出一股恐惧,一股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恐惧,这种恐惧啃食着她的内心,让她喘不过气来。
蓍草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她赶紧说:“哎呀你这倒霉孩子,死都不怕,现在竟然害怕死不成了!你这孩子真的是香茅成精吗?你不是拧巴草成精吧,怎么就这么拧巴……”
香茅一下就哭了出来,面对刽子手的屠刀她没哭,面对刘盐王她也没哭,面对金陵大灶君她同样没哭,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哭得战战兢兢,她哭着说:“前辈,我好怕,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但是就是好害怕,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蓍草此刻也心疼急了,她抱着香茅,一边拍着她的身体,一边说:“你这傻孩子,别人都是无忧无虑,得过且过。就是你这孩子见不得黑暗,一定要有一束光在前方引着你……若是光熄灭了,你也会跟着熄灭,你这一辈子啊,就是不能堕入黑暗中……”
蓍草的话让香茅似懂非懂,蓍草就对她说:“若是你还在寻找那束光,那你已经找到了那束光,只是那束光现在还没有能力照透黑暗。但是你只要跟着他,他就会指引你。他会在黑暗中描绘出一条路,让你慢慢的走出黑暗,虽然其中必有坎坷,你能坚持吗?”
她的话让香茅眨了眨眼,尽管眼中还有泪花,但是她此刻却很认真,她点头说:“我能坚持,但是那束光……”
蓍草笑了笑,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且去守孤山等他,他会回去的。你不是领悟了慈悲之道吗?去守孤山,会有人教你如何做的。”
——
“好了,药擦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张淼的话惊动了香茅。香茅无声的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她看向张淼,看得是那么的认真,看得张淼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你去神战,我想去守孤山待一段时间。”她忽然说道。
张淼听了也点点头,她也不可能回到盐城。她要是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去守孤山可能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张淼就说:“如果你回去,可以去我的小木屋住下,我的小木屋有三个妖仆照顾,不过他们毛手毛脚的,怕是粗手粗脚干得不好。”
张淼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我的小屋被一片紫竹包围,环境很清幽,你应该会喜欢那里的,如果你不愿意住的太孤单,你也可以去找柳贞儿她们,你不也认识她们嘛。”
香茅点点头说:“认识,但是不熟。我还是借住你的小木屋吧。”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来:“你会回到守孤山的,对吧?”
张淼奇怪的看着她,说:“当然。我当然会回去,那里可是我的家。”他的紫竹还种在哪里呢。
听见这个,香茅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站起身体说:“好好休息吧。以后到了神战,怕是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了。”
说完,她就离开房间,将房间留给了张淼。
她走出房间,来到大堂。在大堂中,胡曼殊已经醉倒在酒桌上,她头趴在桌上,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喝……我还能喝……”而她的对面,这是脸色姹红的麻姑。
看到这一幕,香茅也叹口气摇了摇头,她是怎么敢和岭南第一女酒鬼喝酒的啊!
麻姑看到香茅,也笑着对她招了招手,说:“这小狐狸还真可爱,喝酒是拦也拦不住啊。”她笑眯眯的说,和胡曼殊比起来,她更像是狐狸。
而香茅也走过去,她给自己倒杯酒,坐在胡曼殊身边。
“你也喝吗?”看到香茅倒酒,麻姑一下就收敛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香茅点点头,说:“陪我喝点。”
香茅,也是九曲十八湾第一女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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