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普渡慈航,有点意思……”
客栈里,丁修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句。
不过,到底是不是原剧情中的那只千年蜈蚣精,这个丁修倒不好确定,毕竟当前世界的时间线与原剧情有些出入。
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去验证一番。
据丁修目前打听到的消息,那普渡慈航之所以被册封为国师,是因为皇上得了怪病,每晚都要做噩梦。
到后来更严重,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痛楚不甘,总感觉耳边时时回荡着鬼哭狼嚎之声。
宫中御医开了不少安神的药也不管用,这般折腾之下,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奄奄一息。
这时候,有大臣说京郊有座普渡寺,寺中有一高僧法号普渡慈航,佛法精深,一定可以治好皇上的怪病。
于是,皇上便人将那普渡慈航请到宫中。
普渡慈航一到宫里,便说皇上是被妖邪之物所缠,并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施法,皇上的身体里还真的飞出一团黑雾,化作一只黑狐想要逃走。
普渡慈航虚空一招,天空中出现了一只佛手印,瞬间便灭了那妖邪之物。
自此,皇上的怪病不治而愈,龙颜大悦之下,便册封普渡慈航为当朝国师,封号金袍法师。
晌午时分,丁修在客栈里听到了一则传闻,说是城南发生了一桩命案,一家卖烧鹅的掌柜全家老小,包括伙计一夜之间离奇暴毙。
而且死状十分凄惨,所有人的脚全部被砍了下来,扔在了油锅里。
最奇怪的是,家中的财物不见少,但养在后院里的鹅却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血与鹅毛。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都说是妖邪所为,也有人说是报应。
这就得从这家烧鹅店的历史说起。
烧鹅店的掌柜姓季,人称季掌柜,他所经营的烧鹅店乃是祖传下来的,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五代,乃是京城最有名的烧鹅店,生意一直很火爆,去晚了就吃不到。
店里最出名的乃是酥脆鹅掌,不少人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尝一尝季家的这道名菜。
其实,这道菜并不是说有多么复杂的配方,主要是其加工的方法一直存在着不少的争议。
他们是怎么做酥脆鹅掌的呢?
首先,将活鹅的脚掌冲洗干净,然后捉紧放到油锅里炸……没错,就是活的时候就放到油锅里炸。
油锅一炸,鹅痛得大声叫,然后伙计马上将鹅扔到经特殊调配的一个水池里,水池里有各类香料。
过一会儿,又将鹅捉起来,将其掌放到油锅里炸。
如此反复几次,鹅依然还活着,但其掌却已经酥脆焦黄,再用刀斩下来放在盘中,便成了店里的招牌菜。
而这时候,鹅依然还活着,伙计当即又开始后抠鹅肠……
对于季家的这种做法,其实很多百姓是反对的,要杀就一刀就杀了,为了所谓的新鲜便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结果,报应果然来了,而且报应如此惨烈,一个都没得活。
据说,这消息一传开,城西一家有名的酒楼吓得挂出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因为这家酒楼的名气更大,据说,该酒楼最贵的一桌菜高达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京城那些小巷子中的民居小院,普遍价值也就一二百两银子。
吃一桌菜,就等于吃掉两三幢院子。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凭什么卖这么贵?
有人说,别小看那一桌菜,其中有一道菜便需要几百只羊的下唇,而且全是活羊。
听说了这件奇案之后,丁修闲来无事也去凑了个热闹。
当然,现场是不允许百姓进去的,自有官府的专业人员在里面调查现场。
不过挡得住别人却挡不住丁修,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便确证这并非妖祸,而是人祸。
分明是有人刻意伪造了现场。
围观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小厮模样的男子正在冲着身边的百姓侃侃而谈,说这是季家杀孽太重,这才引来了妖物报复云云。
讲得差不多了,这才离开人群,向着城东方向而行。
最后,走进了一处大院,而那大院外面的木匾上有两个大字:马府!
那小厮进入马府之后,径自来到了后院,与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嘀咕了一会。
听完后,那公子似乎很满意,赏了那小厮一锭银子,并道:“没事多去茶肆、酒馆多多宣扬,到时候本公子还有奖赏。”
那小厮一脸激动:“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等这小厮一走,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上得前去,低声道:“公子,那小子不知道真相吧?”
“他当然不知道……”
二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殊不知,丁修却在房顶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听了个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他所料,还真是人祸。
之前,他便发现那小厮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喜欢讲热闹,也不至于像他那样,这边讲了,换个位置继续讲,一直换了四五次。
显然,这家伙是有意在散播季家被妖邪所害的传言。
于是丁修便跟踪了一番,无意中却听到了真相。
这个马公子,正是与傅清风自幼定下婚事的马化。
杀死季掌柜全家包括那些伙计之人,也正是这家伙。准确地说,是他所指使的。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还是说,这家伙是在替天行道?
这说起来又是一桩曲折离奇的故事。
季掌柜有个独生儿子名叫季长生,这小子同样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季家虽然是商户,地位低下,但毕竟是传承了一百多年的老字号,店铺看着不大,但架不住生意火,再加上祖上的积累,是个实实在在的殷实户。
季长生喜欢结交一些狐朋友狗友,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马化。
当然,在马化眼中,是压根没将季长生当朋友的,季长生在马化面前也是百般讨好,一副奴相。
他只以为季长生是在巴结他,试图提高身价。
殊不知,这季长生自有一个小圈子,而他们这个小圈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宰肥羊。
季长生虽然不学无术,脑瓜子却很活泛,宰羊的小圈子也正是由他主导组建起来的,成员都是一些商户子弟。
他们的任务就是接近那些公子哥儿,然后带着那些公子哥儿四处寻欢作乐。
为了让那些公子哥儿心甘情愿掏腰包,季长生等人还是颇费了一些心思的。
寻常的娱乐方式,那些公子哥儿是不会稀罕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所以,季长生等人预告准备了一些小院,然后去去外地找了一些风尘女子,将她们打造成良家妇人的人设。
有的是小家碧玉,有的是商妇,有的是寡妇、有的是普通人家的女人……总之,各种类型都有,以迎合不同的公子哥儿。
一旦那些公子哥儿上了钩,被迷得晕头转向,便会大大方方买这买那,或是赏银子什么的。
这些,大多进了季长生等人的腰包。
季长生善于揣摸人的心思,并针对每个公子哥的不同喜好安排。
马化喜欢赌,他便经常带马化去赌,而且去的都是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总之很快便让马化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马化家里虽然有钱,但他又不是当家人,银子一般是有月度的,花销太大肯定会被家人责骂。
有时候输了钱,这家伙心里不服,便在季长生那里借。
季长生自然很乐意。
说白了这些赌局本就是他设下的套,马化输的银子最终还是流到了他们那些人的腰包。
所以,只要马化一开口,要借多少都可以,不过亲弟兄明算账,欠条还是要写的。
等累积得差不多时,季长生终于开口向马化讨银子,说是借条上银子累加起来差不多六千两了,这还没算利息……
马化当时吓了一跳。
毕竟平时借银子的时候没去细算,现在累加到一起竟然有这么多?
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估计得将他打个半死。
就在马化焦头烂额准备筹银子的时候……毕竟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还是要面子的,一旦传出去说他欠了别人的银子,可就丢尽脸了。
也知是怎么一回事,季长生那个小圈子似乎起了内讧,其中一个家伙悄悄找到了马化吐露了实情。
听完缘由,马化的愤怒可想而知。
没想到,他堂堂马公子竟然让人当猴一样耍了?
这马化可不是什么善茬,暗地里做的坏事多得数不清,结果,一个低贱的商户弟子,竟敢给他下套?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成了京城上层圈的大笑话,冤大种?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混?
盛怒之下,马化彻底失去了理智,决定报复胆大妄为的季长生。
于是乎,找来管家商议对策。
毕竟他是马家的大少爷,管家听了之后也十分气愤,最终给马化出了一个主意,利用妖邪之说斩草除根。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季生长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他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双方身份的悬殊。
他认为那些公子哥儿都好面子,有时候明知上了当也只会憋在心里。
殊不知,也有另外一种极端情况,比如马化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在管家的精心安排之下,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潜入季家灭口,搜走了那些借条,同时伪造了现场。
虽说其中的过程丁修听到的不全面,但是,只要知道结果就够了。
这下子,对付那马化可就容易多了。
就在这奇案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时,一件更离奇的事发生了。
季家的门外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准确地说,是鹅毛,飘飘扬扬就跟大雪似的,但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飘扬,并组成了几个大字:杀人者,马公子!
这幅场景,不仅现场有不少百姓看见,也有正在办案的官差看见,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持续了一会,漫天的鹅毛消失了。
但这离奇的事却迅速传遍了京城,引起了一阵沸腾,都在猜测那马公子到底是谁。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马府,马化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不由大惊失色。
“是的公子,小人听得千真万确,当时有不少人亲眼所见,还有顺天府的官差也在……”
“不可能,不可能!”
马化气急败坏,心情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自认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在他的精心策划之下,现在全城百姓都认为季家是死于报应。
没想到,他的报应也来了,竟然出现了如此诡异之事。
虽说只是提到了马公子三个字,并未提他的名,但官差一旦循着线索查下去,早晚也会查到他的头上。
如今这案子闹得这么大,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马府能量再大,估计也很难掩得住悠悠众口。
心里一慌,马化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决定赶紧离开京城,去外地避避风头。
殊不知,这就更加坐实了他做贼心虚。
明明大婚之日就快到了,这时候居然出远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入夜。
尚书府内院,凉亭中,两道人影相对而坐。
傅月池一脸喜色道:“我一听到消息,就知道一定是公子暗中施了法。
这下好了,听说那马公子仓皇离开了京城,估计官府很快也会去缉拿他。”
丁修笑了笑:“那是必然的,毕竟这案子闹得人尽皆知,官府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脸上也无光。
其实,只要他们认真查,就一定会查到那马公子头上。
现在那马公子做贼心虚一逃,就加坐实了他的嫌疑……”
二人闲聊了一会,傅月池突然低下头,粉脸红红,扭扭捏捏摸出一个香包递给丁修:“这……这是我亲手做的,送……送给你……”
送个礼物有必要这么害羞么?
还真有必要。
因为这是香包,按传统习俗来说,这通常是女儿家送给丈夫、送给情郎,也或是送给心仪之人的特殊礼物。
如果对方接受了,便意味着接受了女方的心意。
反之,便是婉拒。
丁修自然不会拒绝,微笑着接到手中。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布料虽然很精致,但这女红的水平的确是差了一点。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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