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魔君现世降大祸,圣女心乱救乖儿
山涧之中。
场面一度安静了好一会儿。
就连阚落棠也惊了,明明就是九死一生的大凶之局,为什么赵辞还有闲心喷垃圾话。
虽说赵辞的实力着实让人吃了一惊,但即便再强,也没有突破肉身境啊!
在肉身境以下,修炼者的实力本来就拉不开太多。
以一敌百的奇迹固然存在。
却也是一个即将突破肉身境的天才,面对百位勉强称得上修炼者的对手。
而赵辞……
面对的却是敢在北三郡任职的武吏,还有幕后黑手精挑细选的傀儡。
纵然只有五十人,可就算项天歌在此修为时,也不敢等闲视之吧?
他究竟在想什么?
子虫显然也被激怒了。
半句话都没有。
余下五十余人,更加疯狂地围杀而去。
赵辞却愈发上头,周身真气蒸腾不已,却没有再选择霸王扫墓这冲阵神技,而是身体拧成了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将长枪投射而出。
刺耳的破空声,震疼了每个人的耳膜。
那失控的长枪犹如失控的火流星,一道直线电射而出,而处于这条直线上的,足足有七个高手。
“嗤!”
“嗤!”
“嗤!”
长枪洞穿肉身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品肉魄的全力一掷,根本不是寻常肉身境以下的修炼者能够抵挡的。
霸王透龙枪。
项氏枪法最强战阵杀招,据说就算真龙降世,都要被透得死去活来。
与霸王扫墓不同,霸王扫墓施展开来,同阶修炼者根本不能近身,足以以攻代守,但杀敌效率并不高。
但霸王透龙枪,却是只攻不守的究极杀招,长枪所到之处,不可能存在完好的肉身,但用出这个招式的人,失去长枪以后,也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况。
赵辞深知这一招的弊端,长枪出手的一瞬间,便朝长枪飞走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品肉魄,就如同战车一般冲散敌阵。
可这傀儡怎会放任他冲阵?一路上无数刀剑杀招,如雨点般直冲他要害而来。
赵辞丝毫不惧,双手顿时化作一道残影,就这么径直朝刀剑擒去。
皇极散手,赵氏皇室集大成之武技。
出招迅猛,微操无敌,非顶级天才不能修成!
“嗡!”
“嗡!”
“嗡!”
“嗡!”
只是转瞬,他便接连拍出四掌。
刀剑颤鸣,四柄对他威胁最大的刀剑应声而断。
可毕竟杀招太多,他只有一双手,只能强行辗转腾挪。
好在雷法随之而来,再次阻拦了三个威胁极大的人。
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刀剑落在了赵辞身上,带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嘶!”
剧烈的痛楚让赵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好在已经成功突围。
重新握住长枪的他,微悬的心顿时落了地。
长枪浑身浴血。
甚至粘连着不少内脏碎块。
三百五斤的钨钢长枪,外加一品肉魄的全力一掷,就算寻常肉身境强者来了,都不敢轻易硬扛。
更何况这些肉身境都没到的人?
“砰!”
“砰!”
“砰!”
接连七具身体倒地,有的重伤在地惨叫,有的干脆直接一命呜呼。
无一例外,全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只是赵辞的身上也淌满了血液,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却也给他带来极大的痛楚,他甚至没有挤压肌肉给身体止血。
因为现在,他几乎已经将实力发挥到极限,任何多余的消耗,都是对自己的削弱。
他脑袋很清醒,自己有昂扬符和镇身符在,外加重续符的延时效果,一炷香的时间内,必然会处于巅峰状态。
伤势无所谓!
主要就是杀伤。
所以他放弃了以攻代守的霸王扫墓,转向了收益与风险都高到吓人的霸王透龙枪。
为的就是让对面减员。
现在看来,效果卓著。
但损失也大的吓人。
就这流血速度……
“再来!”
赵辞身上魔纹闪动,再次擎枪冲入敌阵。
两记横扫,径直扫向尚未从雷法麻痹中清醒过来的高手,引得无数人来攻。
却又是一记霸王扫墓,将他们齐齐震开,随后又是一记霸王透龙枪,接连肉身冲阵。
这次冲锋。
又带走了五人性命。
只是赵辞身上的伤口,却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浑身浴血,就像是从九幽里爬出来的恶鬼。
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忍不住露出了惊惧之色。
肉身境之下,这么恐怖的修炼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子虫也麻了。
赵辞的疯狂,让它有些恐惧,感觉这疯子真有可能把这些人都杀完,然后把自己抛出来弄死。
但!
它不信这种搏命的打法能维持多久。
在这五十人死完之前,赵辞必死!
“杀!”
众人声音凄厉,再次朝赵辞冲了过去。
赵辞锐意不减,再次迎敌。
“不行!这样不行!”
阚落棠看得心都是颤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她看出来了,赵辞这样搏命,几乎必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可她,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只能强压心头烦躁,继续施展雷法跟赵辞打配合。
又是几轮交锋。
子虫的傀儡只剩下了不足十五人。
但赵辞的状态更惨,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皮肤,即便各处要害依旧算安全,可只是流失的血,都已经是常人不能承受之重。
昂扬符的加持下,他依旧能巍然站立,只是筋骨传来的剧痛,和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让他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他隐隐有种感觉,镇身符只是拖延伤情,维持自身战力,效果结束之后,伤情怕是不会自动消失。要再继续下去,恐怕天魔锻体秘术都救不了自己狗命了。
他再次擎起长枪,却牵扯到了伤口,剧痛让他嘴角不住颤抖。
却不曾想,被一个温软的身躯扶住。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
阚落棠眼眶发红。
赵辞咧了咧嘴:“你来了我就不用死了?”
阚落棠贝齿紧咬:“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对话间。
对面十余人蠢蠢欲动。
阚落棠豁然转头:“子虫,谈个生意!”
十余人陡然停住脚步。
阚落棠微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快点止血!”
赵辞皱眉:“现在不适……”
阚落棠有些愠怒:“听话!”
【阚落棠的当前愿望】:帮赵辞逃脱此劫!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脱衣技巧册X1。
哎?
不是同归于尽的愿望。
难道她真的有办法?
赵辞没再多说,直接盘腿坐下,精巧地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每一缕肌肉,挤压淌血的伤口,强行将血止住,然后狂灌补血的丹药。
这无疑会浪费符纸持续的时间。
但继续下去,很可能狗命不保。
自己是奔着赢来的。
既然阚落棠有办法,当然要选择相信。
自己这个未婚妻,好像一直都挺靠谱的。
“阚姑娘!说吧,什么交易?”
子虫开口,十余道目光当中,满满都是警惕与蠢蠢欲动。
它自然是不想跟阚落棠做交易的。
只是刚才那雷法,让它很难轻视阚落棠。
多年以来,阚家向来一脉单传,没有什么势力,却一直在大虞声名显赫。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阚家世代没有庸人。
这小姑娘虽然未突破肉身境,但对阵法的领悟以及雷法修为,早已经是同龄人难以企及的存在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后手?
阚落棠目光沉静:“很简单!我们双方停手,你留十殿下生机,我放过你活路!”
子虫快被气笑了:“阚姑娘,你这是在给我讲笑话么?这位十殿下,不可能坚持太久!”
“没错!”
阚落棠没有否认,只是语气愈发强硬:“但若我出手,你们必然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可走!”
说罢,纤手轻扬。
下一刻树林的灰烬上,便凭空燃起了一团火焰。
山石易位,水洼浮现,清风徐来。
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一个困阵。
十余人面色齐齐剧变。
阚落棠高声道:“你很清楚十殿下的实力,困阵之中,只要他愿意搏命,这里一个人都活不了!”
子虫却冷哼道:“然后呢?”
“然后?”
阚落棠笑了:“然后你留下的的后手,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子虫目光一颤:“后手?什么后手?”
阚落棠笑道摇头:“你执着于同归于尽,应当是有傀儡尚未现身,等待收割十殿下吧?我修为尚浅,没办法与你这么多傀儡抗衡。
但你觉得我能不能找到你最后一个傀儡杀掉?
然后……找到你本体的方位?”
子虫色厉内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山涧这么大,就算你是阚家后人,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阚落棠反问:“山涧很大,林火未焚之地也大么?”
子虫闻言,顿时脸色剧变。
刚才那大火,是逼迫赵辞正面应战的绝佳手段。
却也将他的位置暴露无遗,这黑雾空间,能正常进入的只有肉身境以下,所以母虫没有进,只是在外面策应。
对于一日花开蛊来说,最弱的本来就是肉身,若被大火焚烧,必然成为爆浆小烧烤。
所以他肉身藏匿的地方,只能在尚未燃火的百丈之内。
若阚落棠想找,真不是什么难事。
<div class="contentadv"> 阚落棠幽幽道:“只要你还想继续动手,我可以保证活着离开这里的,只有我一人!杀了十殿下,对你来说固然是大功一件,但如果你性命都不在了,还能成为新的母蛊么?”
子虫:“……”
十余个傀儡,都露出了极其纠结的神色。
如果只是这样,它也想选择停手。
因为嵩护法必然在外面接应。
等出去之后,直接让嵩护法灭了他们就行。
可现在……母蛊死了。
就说明有一位实力不啻于嵩护法的大能同样在外守着。
两位大能斗法谁能胜利,他一点也不清楚。
嵩护法究竟能不能安然将自己和赵辞劫走?
所以应该怎么做?
十几双目光阴晴不定,它是真的觉得,阚落棠有把握威胁自己的性命。
阚落棠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日花开蛊无比珍稀,活着的子虫,就算大罪加身,也有成为母蛊的希望。但死了的子虫,就只是一只虫子而已。”
子虫:“……”
阚落棠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静静地盘腿坐在赵辞身边,取出针线帮他缝合开裂严重的伤口。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赵辞剧颤了一下。
虽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她距离很近,能清楚地感觉到赵辞的痛苦。
她不动声色地探向他的身体,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骨裂筋崩!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就是刚才频繁使用杀招的代价?
她看向赵辞,只见他神情淡然,甚至用真气闭合了每一个毛孔,不让汗水渗出。
从外看来,跟刚才的状态无异。
但他承受的痛苦……
阚落棠想都不敢想,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不能流露半分异常,只是神情镇定地帮赵辞缝合伤口。
而此时。
赵辞已经痛苦得魂都要飞了。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
镇身符强行压制住他的筋骨承受巨力不崩解,但现在刚才做的孽,成倍地还了回来。
现在他感觉,一道道裂缝爬满了每一根骨头。
浑身的筋络也如同被沸水烹煮了七天七夜,虽然外观尚且完好,却已经接近了溶解崩毁的边缘。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也如海啸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向他扑打而来。
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
却也只能强咬着舌尖,让自己看起来无比正常。
……
巨眼之外。
顾湘竹神色淡然,静静与皇甫嵩对峙,仿佛对赵辞极有信心。
但其实早已忧心如焚。
因为她感应得清楚,赵辞现在已经接近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生机正在不断流失,却还是没有捏碎暖玉!
自己明明已经通过灵魂共振提醒他了!
他却死活不捏碎暖玉,将魂雾释放出来!
混账小子!
你这样,我如何才能帮你?
皇甫嵩神情凝重,惊疑不定地看着顾湘竹,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难道赵辞真有灭杀百人的实力?
可偏偏。
母蛊被他毁了。
他彻底失去了对里面境况的掌控。
一时间,真有些拿捏不定。
不过僵持了一会儿。
他忽然笑了:“既然你如此有信心,为何还使出你的灵魂共振?怎么,你对这外人倾心相付,把暖玉都给了他,他却丝毫不信任你,连暖玉都不敢捏碎?”
顾湘竹嘴角勾起一丝讥嘲的笑意:“怎么?你就那么笃定,区区几个傀儡,就能逼他捏碎暖玉?”
皇甫嵩:“???”
理智告诉他,这个娘们在吹牛。
那些人,可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就算是项天歌突破肉身境之前,活下来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三成。
赵辞肉魄很强,他已经了解过了,但尚未突破易筋期,枪法也停留在基础枪法上。
就算有顾湘竹的灵魂共振,胜算也不可能超过五成。
可是……
这娘们怎么这么自信?
顾湘竹神情淡然,但其实脑仁都快裂开了。
老娘自信个锤子!
这混账小子!
居然不听我的话?
她心头暴戾之气不断涌出,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皇甫嵩刚才的那句“他却丝毫不信任你”。
这小子不捏碎暖玉,莫非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信任过我?
难道,我之前的判断全是错的?
停!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湘竹定了定神,继续感应暖玉中的魂雾。
然后。
她麻了。
那混账小子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种情况,就算是路过的乞丐踹他一脚,都有可能把他踹死。
可他……还是没有选择捏碎暖玉!
她心中怒意盈然。
但好在,这混账小子在崩溃边缘稳住了,而且许久都没有出意外。
而周遭的敌意,虽然还是很强,但已经失去了侵略性。
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看样子,赵辞好像暂时安全了。
悬着的心暂时落下。
到了虚张声势的时间了。
顾湘竹嘴角微微扬起:“怎么?嵩护法怕了?”
皇甫嵩:“……”
自信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
只会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有些烦躁:“结果还未定,现在提前庆祝,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顾湘竹淡淡道:“你说未定就未定吧!不过嵩护法,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
皇甫嵩挑了挑眉头:“什么?”
顾湘竹眼底冷光闪动:“你这次狂妄得很,究竟是谁给你的底气?”
她太了解皇甫嵩了,这个人虽然向来跟自己不对付,却很少跟自己起冲突。
因为,整个魔教近半的财脉都在自己手中。
四大护法都不敢轻易得罪自己,因为得罪了自己,没人给他们发钱。
所以一开始,她才敢轻易放弃角逐首席护法之位。
却没想到。
皇甫嵩还是动手了。
他自陷险地。
还妄图抢夺自己的利益。
这是要把自己得罪死的架势。
而且!
这次行动,远不如他以前谋划得那么周密!
他敢做出这种行为,肯定找到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强大依仗,以及……庞大的利益。
皇甫嵩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你,居然真的猜出了一些东西!怎么,刚愎自用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害怕了?”
顾湘竹目光微冷,魔君消失二十多年,魔教虽然没有分崩离析,但一圣女四护法却也各自为政。
自己的行为,对魔教而言应当是最违背教义的。
靠着钱财,侵蚀了不少四大护法的权力。
但他们偏偏需要自己的钱,所以矛盾一直没有爆发。
这次,是皇甫嵩第一次大张旗鼓地抢自己的钱。
她沉声问道:“他回来了?”
皇甫嵩脸上笑容灿烂:“回来了!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交出赵辞,这些年你的叛逆举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呵……”
顾湘竹冷笑一声:“若他真回来,现在向我讨要的,绝对不是你!便是他真的亲自来抢东西,也得问我手里的剑同意不同意。”
皇甫嵩笑容一窒,没想到这圣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居然连魔君的面子都不给。
顾湘竹面色冰寒:“他现在在哪里?”
语调虽冷,敌意却弱了许多。
皇甫嵩这才放下心来,顾湘竹虽然叛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至少认同魔君是唯一一个能实现圣教宏愿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他留在总坛中的神蛹……动了!”
顾湘竹:“!!!”
天魔之道,在于破而后立。
而神蛹,就是修魔者的极致天赋。
古往今来,觉醒神蛹的只有魔君一人,而且是在七蜕之后才感应到神蛹的存在。
所以,即便顶级修魔者,对它的了解也少之又少。
魔君消失之前,在总坛留下了一枚神蛹碎片,内里死寂,没有半分生命迹象,但却气息狂暴,谁都无法接近半分。
教内众人,甚至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离开了。
但现在。
神蛹动了?
无论魔君究竟去了哪里。
出现这种迹象,都充分说明了他必将重新降世。
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恐怕会受到不小阻力。
皇甫嵩声音嘶哑,循循善诱:“圣女,考虑得怎么样?有圣君一统圣教,你我的力气当朝一处使才对。怎么样,把赵辞交给我?”
“做梦!”
顾湘竹冷笑。
皇甫嵩有些绷不住了:“那好!我倒是要看看,那混账皇子,究竟能不能如你所说的那般,力斩百人而出!”
顾湘竹:“……”
明显不能啊!
他是项天歌的外甥。
又不是项天歌本人。
要他真能斩百人而出。
老娘给他洗脚!
她脑仁也是疼得要命,实在想不明白赵辞究竟是何等处境,为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抵死不用暖玉,偏偏还能维持不死,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当她忧心如焚时。
“隆!”
“隆!”
“隆!”
天空之中风雷之声大作,本来漆黑无比的夜空,霎时间被密密麻麻的雷光爬满,映得整片旷野都成了暗紫色。
两人齐齐抬头望天。
这黑雾空间……
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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