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农之后惊动县尉
用现代针对性的农药治稻瘟,两三天就能看出药效了。如果发现效果不理想,就要马上进行二次防治。
一般来说都可以马上控制住蔓延之势,但是想要治愈病斑那是不可能的。
但苏青青给大唐小渔村及其周边村庄打下去的农药,因为还有她偷偷释放了一些水神能量辅助的缘故,所以连病斑都治好了!
所有的秧苗在两天后都散发出了勃勃的生机,做惯农田的田舍汉们看了这些施过药的农田,甚至认为这些田里的病秧苗,比没得稻瘟的那些还好。
有了水神能量的加持,秧苗不好才怪了。
现在这附近一里的所有村庄里的农民都知道了,海边的小渔村里有一位苏大娘,是隐士之后,有神农之技,对她是感恩戴德。
能把稻瘟控制住,把秧苗救回来,这对于农民来说,无异于救世主。
要知道只有小渔村的人因为是渔民,所以交的是渔税,主要靠打渔卖钱,并不完全依赖农田,遇到这种事勉强还能度日。
可对于农户来说,农田那就是命根子啊,出现稻瘟就是要人命的事!
如果这一次的稻瘟没解决,那么这些遭殃的农民最终肯定要么负债累累,要么家破人亡,要么流离失所,总之不得好。
晚唐的农民抗风险能力基本等于没有,一次绝收就可以要他们的命。
治好稻瘟的苏青青,在农民之中名声有多响可想而知了。
这事迹很快就由村长传到了耆老的耳里,然后又传进了县衙里负责税收的县尉耳里。
这一位县尉姓陈名潮,字宗海,是泷州陈氏之后,跟鸭寮山庄的主人同一宗。
虽然他年近而立才考中进士,得了个穷乡僻壤之地的县尉之职,但他也没办法,还是收拾收拾行李来了。
大唐后期冗官不少,即便科举及第也不是说马上可以当官的。而轮到当官了,往往也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比如县尉。
但还别看不起这芝麻官,大唐名人当过的真不少。
比如杜甫、李商隐、高适都当过,一边憋憋屈屈当着,一边还写诗鄙视县尉官小事多,抒发不爽。
而岭南归善县基本就属于贬谪之地,长官多半都是政治斗争失败被贬过来的。
除了贬官,这里还有很多流放来的罪民,屁事一箩筐。因此在这里当县尉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前途没啥可言,地位没啥可言,就是个埋头苦干的老黄牛。
在京畿之地,比如长安县,底下设立六个县尉,分判六曹事,掌兵、法、士、功、户、仓,品秩也有八品。
一般的上县也起码设尉二人,兵法士和功户仓分开掌管。
但此偏僻之地嘛,就别想了,统共只设了县尉一人,啥都要干,啥都要管,活最杂,品级还最低,只有从九品。
真真是“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陈宗海最近就遇到了非常头疼的事——乡间闹稻瘟了。
这可是要人命的灾害,不比水灾、旱灾轻多少,会导致农民减产甚至绝收,继而引发田税问题。
收不上田税,县令要被问责,主管的县尉自然更是首当其冲,免职问责下狱一条龙安排上。
<div class="contentadv"> 所以这两天,陈宗海为了乡间的稻瘟东奔西走,嘴里的燎泡都急出来了。
就在此时,他听说了有一位山中隐士之后下山救世,为两三个村治好了稻瘟,叫他如何不欣喜啊!
当即就收拾收拾,骑上马,带上手下,往海边小渔村过来了。
要知道归善县闹稻瘟的可不是一里之地,而是四面开花,亟需解决。
在路上,陈宗海还遇到了同样得了消息而赶过来的他们循州刺史郑亚之子郑畋。
其实刺史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官员,并不负责实际事务。
而无官无职只是辅佐父亲的郑畋,就更没有什么强制任务了,反正有问题就往下压榨好了。
但是郑畋本身是个比较有抱负的人,在他的父亲被贬到这里当刺史之前,他也曾当过县尉。
跟别人看不起这芝麻小官不同,郑畋在县尉一职上干得还颇为得心应手。
因此听说了乡间有能治好稻瘟之人,他第一时间就动身赶过来一探究竟了。
当陈宗海在急匆匆赶来之时,郑畋已经把附近曾得过稻瘟的稻田,以及环绕村庄的各山头都视察一遍了。
他特意头戴斗笠,并穿上了葛布衣服和草鞋,周身无一饰物,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但相对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的岭南人,他北方人的大块头还是显得鹤立鸡群。因此眼光毒辣的陈宗海,还是一下子就把他辨别出来了。
当郑畋脱下斗笠之时,陈宗海更是瞬间把他身份也猜出来了。
循州官场上都在流传,新来的刺史家的郎君,是一位极俊美的人,能力也很强,为刺史左右手,不能得罪。
如今一看眼前之人,那还用说什么啊,妥妥就是了。
陈宗海走南闯北一路进京参加科举,遇见的名人名士多了,但像眼前之人这般相貌的,真绝无仅有,这是可以留在史书上的颜值啊!
之前大家都在说刺史郎君的俊美,他还当是别人为了拍马屁奉承故意夸张的。
毕竟在大唐,颜值也是一块很厚的敲门砖,皇帝就没有一个不颜控的。夸别人好看,肯定是不会出错的。
但今日一见,方知别人夸的还保守了啊!
陈宗海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出生荥阳郑氏已经够叫人羡慕,居然还有这样一副好样貌。
不过再一想,都是被踢到这穷乡僻壤的衰人啊,谁也别看不起谁。
“在下本地县尉,泷州陈氏子,字宗海,不知郑郎君驾临,有失远迎啊!”陈宗海站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向郑畋行叉手礼。
“陈少府客气,在下荥阳郑氏子,名畋字文台,宝历元年七月建生,请序齿。”
“某堪堪而立,虚长台文几岁,便厚颜自称一声兄了。”陈宗海没想到郑畋这么平易近人好说话,当即大喜!
自报家门和年龄,就是要跟他称兄道弟的意思。一般只有在读书时的同窗之间才发生,进入官场,大家可都是以官职论大小了。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原本那淡淡的嫉妒之意顷刻消散,对郑畋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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