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阿姊,小时候都生活在庐江城。你阿姊不认识我,我却认识她,我知道她。
我父母死的早,我跟着从祖父陆康住在庐江城。
别人以为我们是有钱人家高高在上,其实我们陆家家教甚严,子弟们读书习字勤奋刻苦一样,要知农桑稼穑。
就是在那时候,我知道了那么一个特别的女子。
别人家的姑娘要么年纪轻轻已经嫁人了,或是在家里烧火做饭洗衣打扫,就她像男孩子一样,天天倒腾桑园子,喜欢养鸡养鸭。
她竟然真那么厉害,一个人带着几个家丁,管理了一个园子的桑树,几个鱼塘,养了几千只鸡鸭。
我最开始以为那定是一个农妇,相貌丑陋或是粗糙。
不曾想,她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说话伶俐,那眼睛极为灵动,行动又爽快。
后来她父亲竟然找到我从祖父,说要结亲。
在我们兄弟几个或是在我那年轻的小叔叔里头选择一人,做她的夫婿。
孙权已经迁都京口。
刘基可怜的望着陆逊,这烛火里,陆逊这张明明年轻俊朗的脸,却又一股沧桑的味道。
输给他,我陆逊不窝囊。
我从当年的事里得到了教训!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只管眼下,我只要守护眼下我能守护的。”
他常年在家里,听义母开口闭口就骂阿姊大乔夫人,说阿姊成年鸡飞狗跳,不像个女孩儿。
“哎呀,好难为情嘛!你先得答应我这件事情没说明白,之前你谁都不准告诉,连我二哥都不准说!”
他和陆逊一样,也佩服孙策,当然,对孙策的感情更为复杂。
她已经到了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少年的地步,他长相俊朗,武艺高强,学识渊博,却自带一点忧伤的气质,加十分的谦逊。
我与小叔陆绩一起逃回了华亭县,将你阿姊留在了庐江城。”
这可让乔菁菁为难了。
妫览只敢使阴招。
那时,若我敢为自己争取,向从祖父表明心计,我愿意娶那位姑娘。
全家人都议论起来,要给孙尚香看一个合适的夫君。
孙尚香都生气了,两手一甩,双手抱胸前坐在那儿赌气。
孙尚香一直和大嫂乔菁菁无话不说。
妫览聚集了当地的豪强,他们趁机举办鸿门宴,邀请孙翊赴宴。
<div class="contentadv"> 孙翊出门的时候,徐氏还阻拦了,可孙翊不听。
总是被别的事突然打断。
“这件事如果我能找别人说,还找你吗?我大哥若是在,我铁定第一个跟大哥商量,可是我大哥不在了呀……我三哥也不在了……”
刘基总是疑惑,他的阿姊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般雍容华贵的态度,全是个贵妇人的模样,怎么还有鸡飞狗跳的样子?
听了陆逊的这一段故事,刘基也豁然发笑。
孙尚香的婚事,已经说了快两年了。
陆逊都还能够以这种心胸继续辅佐孙策的弟弟孙权。
孙尚香一来,就强迫乔菁菁放下笔,陪她坐到窗前。
孙尚香是孙策的妹妹!
而今夜听了陆逊的话。
她就这么几个字!
说完了就完了。
再说这些事也过去了那么多年,大哥大嫂也没有因为那件事再责怪他,他自己觉得完了。
如果说是为了讨生活,这一点跟他如今颇有点相像。
好好的哄一番。
自从吴景卸任丹阳太守后,有个官员叫妫览,是一个两头草,他对孙翊初来乍到不服气,面上又因为惧怕孙权的权威和狠烈手段,不敢明来。
乔菁菁问:“大中午你说我,你自己不休息,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些都是当年的事,不可追忆,也追不回来!
这又是天大的恩情。
边鸿本以为事发多年,早已经没人记起,却不曾想,这忽然被问起来。
那一段真的好忧伤。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你阿姊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还是愿意选择他的原因吧。”
孙策一样的无依无靠,十几岁的少年,像你一般大的年纪,扛起一杆霸王枪,单枪匹马去找袁术讨生活。
乔菁菁如今有了独立的的府邸,就在甘露寺东侧,孙权为她家取名“浮碧海”。
但是男人就得顶天立地!
刘基一个少年。
和大嫂乔菁菁匆匆赶回吴郡。
后面的事……”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
幸好有刘基守在旁边,宽慰她,与她排解。
孙尚香脸蛋红扑扑的,那眼睛里水汪汪的。
刘基又想到乔菁菁,自从他认乔菁菁做义姐以来,她对他真的是如亲姐弟一般,不分彼此。
说起大哥和三哥,孙尚香哇哇的哭起来。
他只说:
“将军当时的情况,他很特别呀,那个大乔貌美若花。吴侯当年向来宠爱将军,将军要什么不能给呀,小的以为将军喜欢这大乔,所以才出此下策。将军莫怪!”
刘基却没有勇气向孙权提亲,求取孙尚香。
孙家家眷们跟着孙权,住进了北固山的巍峨建筑群里。
孙尚香知道这些消息,眼睛都哭肿了。
徐氏发现这些人边鸿不对劲,还曾跟丈夫孙翊说。
陆逊的告诫刘基还不能完全懂,他还没有那么丰富的经历。
与她那种洒脱热烈以及由哥哥们带出来的刚烈之气,十分互补。
孙尚香还没张口说,乔菁菁就让她不要说。
她若是两三日不见他,只觉得过了十年之久。
这一番情绪翻腾变化,乔菁菁简直没法应对。
乔菁菁本以为孙尚香要大段话大段话的说。
“你对郡主的情谊,这一路上是个人都看明白了,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我一样。
故意将孙翊的行踪透露给妫览等。
孙尚香在午饭过后,别人都忙着打盹,没功夫听八卦的时候,她来到符园。
刘基似懂非懂,似迷茫非迷茫。
事情就是那般纷乱错杂,我们陆家自身难保。
反正孙策本人已死,大乔夫人又隔得千里远。
刘基的脸在灯火下红红的。
孙翊效仿孙策当年。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
那时我真的很懦弱。
少女的心事,总是热烈而又懵懂。
刘基也被感染了伤心的氛围。
那么久的时间里,刘基当然也没有把他的心事告诉义姐乔菁菁。
大嫂乔菁菁正在家中写桂林僮族种田记。
这一点,我很佩服孙策。
震慑严白虎之弟严舆,把严舆吓得尿了裤子。
究竟是陆逊这个人太有品行,心中想着家国大义,把个人的仇恨放在后边,还是他仅仅是为了在孙权手里讨生活?
妫览跟孙翊身边的近臣孙高和边鸿走的十分的近,
徐氏自从跟着丈夫孙翊来到丹阳,一直暗中观察。
边鸿心里头早是不爽。
被乔菁菁一问,孙尚香捧起手掌,捂着自己的脸。
整个人又显示出跳脱与不安定。
可在边鸿这里不是这么样,他本来就和妫览勾结在了一起,如今又被孙翊责罚。
陆逊的故事里。
她能怎么说呢?
孙尚香极为认真:“我跟你说,你不准笑话我,你也不准不管!这件事你必须得管!你必须去说服母亲,说服我二哥。我要嫁给刘基!”
这操作。
“不妨事,我去去就回!那起蛇鼠小辈,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此去,不过是震慑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
难分曲直黑白。
可孙翊不光失算,还失了命。
刘基不明白。
刘基又想以陆逊陆家当年,和孙策有那几十口人命的仇恨在这里。
陆逊告诉刘基: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忠孝仁义,家国大义,这些说一不二,但其他的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那时,三嫂徐氏已经带着丹阳府兵,几百里追凶,追到丹徒山中,将那逃亡的边鸿揪出,砍了头颅,为夫报仇。
当孙尚香在外巡游,刘基日日跟在她身边,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所以难说。
因为我寄居在从祖父家里,一切行事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不敢争取。
“你别哭呀!别哭了,我听你说,我听!我手里头就算是有千件事万件事,遇到了你的事,你的事总是第一件事,总是第一大!你大哥不在了,大嫂还在!你三哥不在了,你二哥还在。你的事,说给大嫂听啊,乖。大嫂帮你找二哥解决!”
她不想管孙尚香的婚事儿。
“怎么回事嘛?人家真的有事来找你,你却这样我说!你就是故意戏弄我!”
孙翊也为此谴责过边鸿。
孙尚香才抹了一把眼泪,调整好了情绪。
同病相怜,你我纵然不屈服命运,却不得不承认,年少失去父亲母亲的孤苦无依。
乔菁菁却早知道,刘基与孙尚香的这段。
况且那个少年还是大嫂的义弟,这事儿跟大嫂说再简单不过了。
当时,丹阳太守孙翊刚刚上任,几个月的时间里遭遇下属背叛,被谋害了性命。
孙翊还把边鸿绑起来打了一顿。
刘基听了许久的故事。
然后,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乔菁菁决定。
陆逊说:“就因为我那一时的瑟诺!当然也是那年孙策围攻庐江城,我从祖父不敌孙策攻城之势,战败告终。
最后,当然知道那位姑娘就是他的义姐,如今高高在上的大乔夫人。
痛打了一顿!
“胡闹!大乔是谁?大乔是我大嫂,我大嫂就是大哥的女人,大哥的女人,不管娶没娶回家,那都是大嫂,想都不能想,想也有罪,知道吗?幸好当日不曾酿下打错,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跟三哥孙翊有什么关系?
惹不起。
孙翊这里把人打了一顿,他自己出了气。
陆逊已经调转矛头,指点面前这个迷途少年。
最后,她终于想明白了。
倒是孙尚香这两年外面走一圈,又遇到三哥孙翊的事故,自己想明白了。
从祖父让我保命,我便只想着让自己保命。
刘基有的时候也在问自己,他喜欢上孙尚香,是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孙尚香这一副表现,乔菁菁就明白了。
一段心事,就是这般艰难。
因为边鸿叛变,妫览在席间围栏埋伏了几十个人,一起向孙翊发难。孙翊慌忙之中抽出刀来,已经来不及,便被人砍成了肉酱。孙翊身边最最忠心的孙高也跟着一起被砍杀。
边鸿也就承认了。
刘基不由得笑了。
她喜欢那个少年。
“我知道,这是女孩家的心事!但是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呀,你别跟我说,在我这里喝一杯甜甜的柑橘水蜜桃果茶,就回去吧。回去钓钓鱼,骑骑马,和婢女练一回剑,散散心就好了。”
孙尚香的少女心事,跟那死去的大哥孙策有什么关系?
大哥早死了多久了?
这种时候,她当然首选和大嫂坦白心事。
乔菁菁估摸着,因为孙翊一死,孙家这几兄妹里,最后只剩下了孙权和孙尚香,孙权这个人在这件事上不是那么简单。
刘基却还那么看着陆逊。
“大嫂啊,你就歇一会儿嘛,成日里这么忙,不累呀?看看你,你再这么写下去,以后我们江东第一经学大才就该你来当了。那虞番老头就应该扛着包袱回家养老去了!别呀,你也给别人一点活路嘛。”
少年之间,单纯而美好的感情。
乔菁菁让椰蓉和阿罗斟了果茶都退到外面去。
总是说,总是没有定论。
但孙策最终愿意将他父亲刘繇的灵柩带回老家安葬,并抚养他们几个孤苦无依的兄弟。
孙尚香伤心了好些日子。
乔菁菁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孙翊往常就是这么出门的,带着随从嘛,很多人一起。
乔菁菁端起果茶,自己喝了一杯压压惊。
陆逊说着说着话题又扯远了。
孙策和刘基父亲刘繇之间那一段过往。
边鸿承认了。
孙翊又问起边鸿,当年庐江城里,他喝了酒,误入大嫂乔菁菁的房门那件事情,是不是边鸿做的?
把孙尚香给弄的,心里头很多只小鹿乱跳乱蹦,更难受了。
孙尚香独自在家中撑着脑袋,想了三个月。
从祖父为了救我,和小叔陆绩的性命,甚至不惜采用了龌龊手段,绑架了菁菁以威胁孙策。
孙尚香在刘基的陪伴下慢慢走出了痛失三哥孙翊的痛苦。
直到乔菁菁拿出这个姿态。
经过三哥孙翊的事,她才明白她早已离不开他。
只得循循善诱:
“你想好啦,这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的!”
孙尚香吸了吸鼻子,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我也不想儿戏呀!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才三天没见到他,我吃饭时想的是他,睡觉时想的还是他,做什么事情想的都是他,我想他想的都快哭了,你说我怎么办嘛?我是直接骑着快马,去你娘家找他吗?别人会笑我的!
再不然我每想他一次,我就来拉着你,你跟我一起,你回娘家,我跟着你去看他,你说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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