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定对梅天容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道:“没事。”
“嗯。”梅天容颇有些有眼色,并没有问是谁打的电话,而是点了点头,道,“我看你也太累了,你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再给你揉揉。”
说着,梅天容就站了起来,绕到单人沙发后面,双手在张文定头上轻轻按着。
这一次,张文定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只是闭着眼睛任由她按着。
过了大约半分钟,张文定睁开了眼睛,抓住梅天容的手,道:“好了。我们说说话吧。”
梅天容就站在原地,手还没离开张文定的头顶,轻声道:“好呀,说什么呢?”
“你坐,坐下说。”张文定指了指不远处工作台旁的椅子。
虽然这里不是套房,但房间里有一张单人沙发,有一个凳子,还有一把椅子,倒是不愁没地方坐。
梅天容走过去,坐下,脸上的神色已经正常,眼中的神情也已经清澈。
她知道,今天晚上,估计是没啥希望了。
刚才张文定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的表现与先前已经判若两人。这么明显的变化,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燃翼在近期,可能会有几个大的投资过来,你如果真的想到燃翼投资,也算是碰上了机会。”张文定此时没办法和梅天容聊私人的话题,只能说工作了,“不过,这个事情,我还是建议你要好好考虑清楚。毕竟,一个稳定的高收入的工作,不是很好找。”
这个话,虽然是真心话,但实际上,却没多大意义。
毕竟,张文定也知道,对于梅天容来讲,就算从电视台出来了,真要找个高收入的工作,也并不会很难,甚至,有可能比以前的收入更高,区别只是,不再是体制内的人了。
“早就想好了,其实现在的工作,早就没有激情了。”梅天容笑道,“人生在世,年轻的时候,受条件所限,考虑得过多,处处难如愿,现在衣食无忧了,总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大不了投资失败全亏了,总不至于饿肚子。”
你现在也算不上老吧?张文定在心里默默地来了一句,然后点点头,道:“考虑好了就行。既然你这么看好燃翼,如果有什么朋友想投资的,也可以帮燃翼做做宣传。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但过段时间,等燃翼真正引来大投资了,到时候你再帮我们宣传一下,这样也不至于会空口说白话。”
“这个没问题。”梅天容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已经感觉出了有几分尴尬。
现在的状态,是张文定不想和她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事情了,却又不好开口让她走——毕竟,这是她的身份证开的房间。
可张文定也不好开口说自己走,毕竟,先前开房间的时候,说的可是为他开的,现在又说要走,那不是打梅天容的脸吗?
想到这些,梅天容就有些纠结了,难道,要自己主动开口说要回家?
现在情形发展到这个样子,不管梅天容甘不甘心,都已经不合适再主动了。
但是,要她自己说开口回家,那也很为难——不甘心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这话说出口,自己同样没面子啊!
面子这玩意儿,有时候可能会看得不怎么在意,但有时候吧,却又会非常看重。
这时候,张文定也感觉到了尴尬和纠结,好在,他是男人,而且今天的事情,是他的问题,所以,这时候,他得有担当起来。
“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张文定看了看那张大床,道,“要不,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这么大的床,怎么都够睡了。”
这话说得很容易让人想歪,好在,刚才梅天容已经知道了张文定的心思,也就不会想歪,只是脸上显出了纠结的表情,然后还是点了点头,道:“行吧。正好我还想跟你多聊一会儿,对于燃翼我是两眼一抹黑,你跟我详细讲一讲,到时候也免得我到了燃翼手足无措。”
这个理由找得好,顿时就把尴尬给化解了。
当然,毕竟同处一间房,二人谁也没有提过洗澡的事情。
就这么坐着聊着,累了就到床上聊。
当然了,聊的话题,就已经不再局限于燃翼县里的事情了。聊着聊着,也不知道谁先发困,就这么穿着衣服,睡着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二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第二天早上,张文定还没醒来,梅天容就先醒了。在梅天容刚下床的时候,张文定也醒了——习武之人,总是比较警觉。
“还早,你不再睡一会儿?”梅天容看了张文定一眼,朦胧着睡眼道,“我是早上习惯早起了。”
“我也习惯早起。”张文定一骨碌爬了起来,笑道,“我从小习武,经常天不亮就起床。”
“那你先刷牙洗脸吧。”梅天容对于他练不练武这个话没有回应,而是笑着道,“要不然我进了卫生间,时间会比较长。”
这个,张文定也是理解的——女人化妆时间就不会短。
想到这里,张文定也就没客气了,进了卫生间排废物,然后很快洗脸刷牙完毕。
之后,梅天容进了卫生间,时间确实有点久,但还不算太久,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便出来了。
“你化妆还挺快的呀。”张文定看着她,轻轻一笑。
一般来讲,像她这样的美女,化妆不都是至少一个小时以上吗?
“我化妆其实挺简单。就是眉毛嘴唇,别的都简单,毕竟天生丽质嘛。”梅天容自信地一笑,然后歪了歪头,“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张文定点点对,“确实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啊!”
梅天容就颇为幽怨地说道:“你见是见了,可就没见你怜!”
这个话真是很无奈,好在,经过了昨天晚上一夜无事的聊天,现在二人之间虽然不是情人关系,但却似乎比普通朋友要亲近许多了,所以,这个话,完全可以当成玩笑话。
有时候,男女之间,真要突破了那层关系,可能相互之间就没啥好感了,但如果不突破那层关系,可能还能够更好的相处。
比如张文定和白珊珊,再比如张文定和梅天容。
当然了,梅天容和白珊珊,在张文定心中的地位,肯定是不一样的。
不过,现在要拿梅天容和苗玉珊对比的话,张文定更愿意和梅天容来往,因为他跟梅天梅之间清清白白的,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少给我说这些啊!”张文定摆摆手,“既然你化好妆了,那咱们就下去吃早餐。吃了早餐我还得赶到那边去,怕领导找我有事。”
虽说如果佟冷海有事的话,应该会提前给张文定打电话,但说不定有什么突发情况要马上见面呢?
总不能让领导等着啊!
梅天容虽然准备辞职了,但毕竟在体制内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张文定这个县里的一把手跑到省城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她分得清轻重,陪他下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开车将他送到目的地。
张文定回到昨天来时住的酒店,自然没有人会问他晚上去哪里了。在酒店里,他也不敢随便给白漳这边的熟人打电话约饭,毕竟还要等着佟冷海的安排呢。
只有陪着佟冷海把民政厅的事儿办了,接下来才会是他的自由支配时间。
佟冷海到中午了才给张文定打来电话:“文定啊,你下午就去民政厅社会事务处,先以你们县里的名义到社会处报备,然后市民政局再跟进。”
这种事情,按说的话,市民政局往省厅去报更符合程序,但现在各区县到省里各厅局跑项目也是常有的事,很多都不喜欢被市里插一手。
所以吧,佟冷海这个吩咐,倒也正常,甚至算是对张文定颇为照顾——县里报备,那首功就是县里的,市民政局报备,首功就是市民政局了。
甚至,如果树葬这个事情真的被民政厅主导了,那么,到时候,具体的试点,肯定也会是由燃翼县来负责,而不是望柏市民政局来负责了。
对于这里面的道道,张文定也清楚了,马上道:“好的,谢谢书记,我下午一上班就去。”
“到民政厅办完事情之后,给我打个电话。”佟冷海似乎很忙,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文定就颇为头疼,直接去社会事务处啊,也不知道社会事务处的处长是不是还是熊妙鸳。
如果还是熊妙鸳的话,那估计不会很顺利了。
毕竟,当初熊妙鸳和楚菲二人带着几个便衣警察,要找苗玉珊的妹妹杜秋英的麻烦,被张文定给搅黄了。后来,徐莹介绍熊妙鸳和张文定认识的时候,二人当场就闹得很不愉快,不欢而散。
现在,有事要求到熊妙鸳头上,熊妙鸳会不会报复呢?
想着这些,张文定就一阵头大。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头再大,也得把事情办好。
干工作嘛,哪有什么一帆风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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