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纸鸟儿
妲婆寨。
姜晚写了半天功课，下午日头不那么晒了，她走出小竹楼，打算到竹楼后的那片山坡散散步。
没想到已经有几个孩子在那儿玩了。
他们是不会邀请姜晚的，姜晚也知道自己如果过去，他们肯定鸟兽作散，所以便只是看了两眼，就当自己没来过一样回了竹楼。
重新坐在书桌前，姜晚慢腾腾地又写了两笔功课，然后撕了两张纸，折了一只小狗的和一只小兔子。
“汪汪汪，我是修勾勾~”姜晚用肉乎乎的小手捏着纸小狗，嗒嗒嗒跑到纸兔子面前，“你是小兔叽吗？”
“我不叫小兔叽，我叫小兔兔……”
四兄弟挤在一起看姜晚玩过家家，都忍俊不禁。
蒋桀掏出手机想录下来，但录制时还好好的，点开相册后却只有黑屏。
蒋桀很是遗憾，见二哥蒋傲若有所思，眉眼间有些沉峻，还觉得稀奇。
这还是那个晚晚走到哪就拍到哪的二哥吗？
“二哥，你不觉得晚晚可爱吗？”
“晚晚当然可爱。”蒋傲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在想什么？”蒋骄问。
蒋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来一张纸，折成纸鹤放到平板上，须臾，纸鹤翩翩落到姜晚面前。
姜晚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惊喜，她连忙扭头四处张望，雀跃地问：“山神大人，是你吗？您巡山回来啦？”
因为妲婆不在，不怕有人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姜晚这回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自从上一次山神大人给了她奶味的糖后，山神大人就又消失了，姜晚没有吵闹，她料想山神大人肯定是很忙很忙的，所以只要山神大人偶尔能来看她一次，她就很满足了。
“山神大人要跟小晚一起玩吗？这是……鸡吗？”姜晚捧起纸鹤，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大鹅呀？”
她捉着纸鹤的两只翅膀让它“飞”到纸狗和纸兔子面前：“咯咯咯~我是大白鹅，我也想跟你们交朋友！”
“二哥你怎么就把机会用掉了？！”蒋桀猛拍大腿，十分懊恼。
蒋傲扶了扶眼镜，“怎么说？”
蒋桀郁闷：“大哥给了一块米糕，三哥给了鞋带——”
蒋廉纠正他：“是花绳。”
蒋桀翻白眼：“行行行，三哥给了花绳，我给了奶酪棒，我们这不就是一人一次投送东西的机会吗？”
“一人一次？”蒋傲摸了摸下巴，又折了只纸船放到平板上。
四双眼睛看着，纸船再次落入了姜晚手中。
蒋桀：“！”
他连忙抓起一张纸，迅速折了个简单的纸飞机放到平板上，目光殷切地盯着。
纸飞机飘飘忽忽地从半空中掉落，姜晚连忙放下捧着的纸船，举起双手去接纸飞机。
但纸飞机左飘又荡，根本接不住，最后打着旋儿掉到了地上。
姜晚却更兴奋了：“山神大人！这是会飞的纸鸟儿吗？”
她把纸飞机捡起来，小脸忽然皱了皱，“……山神大人，能让纸鸟儿再飞起来吗？”
虽然纸鸟儿不是活物，但一动不动了，不会是“死”了吧……？
蒋桀立即又去折，蒋骄和蒋廉快他一步，两只纸飞机同时放到平板上，自姜晚头顶上掉落，分别飞往不同的两个方向。
姜晚来不及追，但光是看着它们飞，她就高兴不已。
她先把近的纸鸟儿捡起来，又去捡远的那只，一回头，半空中又出现四只纸鸟儿，沿着不同的轨迹在屋子里飞翔。
它们不会鸣叫，没有生动的翅膀和漂亮的羽毛，却让姜晚觉得比真的鸟还好看。
越来越多的纸鸟儿翩翩翱翔，姜晚看出了些许门道，她把纸鸟儿都捡起来抱在怀里，然后把书桌上的功课推到一边，自己爬了上去，站在桌子上把纸鸟儿一只一只丢出去。
果然，纸鸟儿飞起来了，和着半空中还在不断出现的其他纸鸟儿一起，仿若在盛夏给她下了一场不同寻常的大雪。
直到又一架刚折好的纸飞机在屏幕上磕出“咯”的一声轻响，蒋家四兄弟手头的纸飞机再也送不过去。
“山神大人，这真是太多了！”姜晚的兴奋劲好不容易稍稍冷静了一点，她低头一看，地板上全是纸鸟儿！
她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呀？
这真是甜蜜的烦恼。
她计划着挪一只空箱子出来，把山神大人给她的这些宝物都装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她再跟婆婆讨要一只新的紫竹藤箱子。
她想好了，箱子要上桐油漆，刷得锃亮锃亮的，八个角要装饰鎏金的黄铜花饰，再打一把机窍锁……
这些是姜晚所能想到的最高端的配置了！
不过要想求婆婆给她这么个好东西，她下半年一定要好好表现，还得好好存钱，如果婆婆觉得太贵，她就自己花钱找匠人做。
姜晚一边收捡纸飞机，一边咕咕叨叨地说自己的计划，她也不知道山神大人还在不在，但如果山神还在，听见自己这么重视这些东西，山神大人一定也会高兴的！
蒋家兄弟确实高兴，但除了高兴，也有心酸和忧虑。
蒋桀把没能送出去的纸飞机全都扒拉到一边，歪着身子倒在小沙发上，“为什么又不行了？”
蒋廉被他挤得差点掉下去，扬手拎着四弟的后衣领把人提溜着坐好。
蒋骄则看着若有所思的二弟，他和蒋傲是双胞胎，有时候默契得像共用一个脑子。
他笃定地问：“你找到规律了？”
“首先，这不是游戏，也排除我们集体得了幻觉。”蒋傲用食指在桌面点了点。
他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缓缓开口道：“之前去草原那一次，晚晚认识了一位萨满，叫博智大师。回程的时候我听爸妈说，博智大师说晚晚有两段生命……”
“两段生命？！”话音未落，其他三个兄弟就异口同声，惊诧地看着蒋傲，催促他赶紧说下去。
“我理解的两段生命，是指‘前世今生’。博智大师说晚晚的前世伶仃孤苦，不但死得早，而且曝尸荒野……”蒋傲顿了下，“神明给予晚晚补偿，让她上辈子没有的，这辈子都拥有。”
蒋骄眸色凝沉，心潮起伏，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所以你是怀疑，我们看到的是晚晚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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