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庐州路大捷
两天后。
南京城城外军营一顶帐篷里。
这处帐篷四周重兵把守，四面八方都是披甲且手执长刀的大明精锐士兵。
李锋、文山、张松、张九五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此种场景见面，没有了以前见面时的喜悦，第一时间倒是神情有了几分恐惧。
帐篷里的气氛极为压抑。
眉目带有一条狰狞疤痕的李锋率先开口道：“我是在淮安城军营收到淮王密诏，来南京城面见淮王，传旨的密使告诉我——淮王欲交给我一件重大的任务去完成。”
文山、张松、张九五纷纷沉默了，目光露出了惊惧。
“难道说，你们也是这样被召来南京城的？”李锋看着文山几人神色猜测道。
“是吗？”程德的脸色冷了几分。
张七九回道：“已经抓住了，现已经在来南京城的路上了。根据淮安城锦衣卫千户传来的情报，他们在林尘家中搜到了数十万两白银，且有数箱金银财宝，还有数十个妾。属下估算，今日午时后，押送林尘的锦衣卫就应该到南京城了。”
张七九正躬着身，面向程德，而程德正背对着张七九，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李锋见此，望着张九五的目光带着几分寒意。
就在这时。
张七九不敢丝毫磨蹭：“经过清查，属下已经捉拿李锋几人党羽共计一千两百人。”
“这林尘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松愤愤道。
张七九不敢接话，低着头，目视地面。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李锋对张九五怒目而视。
淮王府一处院落。
程德点点头：“林尘抓住了吗？”
张九五话音刚落，李锋几人顿时面色剧变。
“你可查清这些人的家人都参与其中来了？”程德追问道。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我们所待着的帐篷外面？帐篷外面到处是精锐的大明国士兵。即便我们想要逃出去，恐怕也没有一丝机会。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祈祷淮王放了我们几人。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张九五神色露出了几分悔意。
也不知冯国用那边怎样了？
这一次将林尘他们一网打尽，接下来的大明应该能好好地休养生息了。
这种等待，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无比漫长的。
张七九连忙行礼道：“属下告退！”
李锋几人忽然看到张九五捶胸顿足的模样，心中不禁也感到了几分悲凉。
张九五闻言，不禁痴痴地回道：“成者王败者寇，我们都涉嫌谋反。对于淮王来说，只要知道我们有谋反的嫌疑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你们所期待的证据不足，也根本改变不了我们接下来落得的下场。你们不会真以为淮王是靠着仁善之名而有如今的地位吧？淮王，他，也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说实话，淮王是一个枭雄，但我想，这凡是枭雄之人，他们对于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或者背叛他们的人，你们说，淮王会如何待我们呢？”
张七九离去后，此处院落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一刻，他想到了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他的一家人都将受到牵连。
望着李锋脸色铁青的模样，文山有气无力地接话道：“我是在清河城接到淮王密诏，密诏内容和你一样。”
“为何有这多人？莫非他们都想要我的命不成？我可曾亏待过他们？”程德的心里装满了愤怒。
程德：“林尘认罪了吗？”
他们不禁回想起当初为何就昏了头，会想起谋反？
难道好好活着不好吗？
至少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担惊受怕。
张七九：“遵旨！”
程德心中却是牵挂着庐州路冯国用那边的战况。
“都处理干净了？”程德抬头望着不远处阴沉的天，语气平淡。
李锋当即开口道：“张九五，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张七九应道。
对于张九五的表现，他们自然也想到了张九五所想。
程德满意地看向张七九：“不要把他一下子弄死了！”
“已经确定这些人都参与到谋反的事情中来了？可有什么纰漏？”程德盯着张七九问道。
“张七九，你带人将这些人的家人仔细甄别，若是全然不知情，就放过他们。可若是参与进来的，就全都投到刑部大牢，交由朱升他们处理。另外，将这些人谋反的证据，也一并交到朱升身上，并带句话给他——坐实谋反罪名之人，全都判死罪。还有，让他好好整理这些人谋反的卷宗，将来本王需要用到它。”
对于谋反的处理，自古上位者，都是斩草除根。
张七九闻言，立即回道：“回禀淮王，全都处理干净了。如今，李锋几人在军中的党羽全都被锦衣卫捉拿。”
至正十三年五月十二日，天阴，乌云遍布。
程德：“李锋几人这些日子表现如何？”
文山几人却是沉默着没有接话。
或许，他们也都知道了如今的处境，无论是做什么也都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慢慢等死。
“难道说这一次，我们就这样都栽了？”李锋神色依然不敢置信。
张松额头冷汗直冒，紧张地开口道：“我们应该都上当了。张九五在洪泽城收到了淮王密诏，而我是在清江城收到淮王密诏。我和张九五在六合城碰了面，张九五私下告诉我他也收到淮王密诏时，当时我就觉得极为可疑。但当时刚走出六合城时，便早有数百锦衣卫候着，之后，便是我和张九五被带到了这里。”
“属下明白。”张七九躬身答道。
这一刻，他们再如何悔恨，也都于事无补。
程德轻叹了口气。
张九五的神情依然还是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似乎对于李锋的话无动于衷，这一幕，让李锋几人不禁皱了眉头。
程德紧接着也沉默了。
文山则是望了一眼李锋：“应该不是他。我猜，或许是之前跟在林尘身旁的那个余世杰。虽然他人死了，但是，他死之前到底跟锦衣卫说了多少，这谁也不知道。你们也都知道，这锦衣卫就是淮王的耳目。想必这一切都有淮王的授意。”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目前当务之急，便是弄明白这淮王对我们的态度。还有，平日里，你们应该没有暴露吧？那些但凡留下一丝可能的线索，想必都处理干净了吧？”李锋的目光如刀般在文山几人身上扫过。
程德不禁转身望着张七九：“一千两百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让他嘴不硬的法子？”程德目露寒光。
“等林尘交待所有罪行后，便将他交给刑部朱升，之后的事情，就让刑部处理。”程德再次叮嘱张七九道。
“总共有多少人？”程德平静地问道。
他们也都是有家人的。
张七九沉默了。
程德忽然道：“本王有些乏了。”
张九五面色极为惨白，对于李锋的话，仿若未听见一般，只是露出呆呆的神色，目光无神。
张九五听到李锋这话，本来无神的目光此时倒是聚焦起了几丝光亮，他直直地望向李锋，不禁面露嘲讽的神色，却并未给出解释。
“这个时候，淮王或许忙着剪除我们的羽翼吧！”李锋苦涩地说道。
“莫非是林尘那家伙将我们给招供了？”李锋目光闪烁着幽光。
张七九神色一滞，便快速反应了过来：“启禀淮王，李锋这几人都待在城外军营中，一步不能出，且有重兵把守，属下这几人倒是没有时间去看他们，想必他们此时也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下场吧？”
张七九摇摇头：“没有，根据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这林尘尤其嘴硬，口中一直喊着冤枉。”
张七九迅速回道：“淮王明鉴，属下不敢欺瞒淮王，这些人确实都参与到谋反的事情中来了。”
自古谋反的罪名，基本上十死无生。
“张松，还有张九五你们呢？”李锋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这一瞬间，张九五只觉得心中无比悲痛。
“我也处理干净了。”张松也连忙接话道。
“都处理干净了，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文山第一个回道。
张七九听到此言，便是目光一亮，连忙开口道：“启禀淮王，诏狱里面，有的是撬开林尘口风的法子。还请淮王将来林尘交与属下，属下保证这林尘定会将他所有所作所为都招供出来的！”
张七九面露迟疑，没敢将话说满，只答道：“依属下来看，应该是有一些人的家人参与了进来，但还有一些人的家人并未参与进来。”
程德突然耳朵微动。
刚刚，他听到了淮王府外有些喧哗，仔细听着，倒是听清了一句：“庐州路大捷！”
随着声音近了，程德已经确信自己听的没有问题，不禁心中大喜。
庐州路，终于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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