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地下停车库。
丁青、李子成在一帮手下的簇拥下,走出电梯,准备去开车。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低沉的引擎嗡鸣,一辆黑色现代朝众人疾奔而来,却是李仲久故技重施,又想戏弄丁青一番。
李子成想也不想,一把将丁青拉至身后,自己则挺身而出,单手向前。
一如上次!
但不同的是,站在李子成身后的丁青,右手电闪般在腰上一抚,果断拔枪,迎着刺眼的车灯,面色狰狞的瞪着驾驶位。
枪口,自然也指向司机!
车灯刺眼,根本无法直视,丁青眼睛没能睁开,只勉强眯着,但此刻的他,混身释放出凛然的杀气。
司机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上一次,车头都快撞到挡在丁青身前的李子成,距离不足半米方才停下,但是这一次,轿车停下,距离李子成足有五米。
“阿西吧!”
李仲久都微微被丁青惊到,脸色难看,嘀咕道:“那个家伙吃了火药,火气这么大?”
丁青火气的确很大。
见轿车停下,他拿着枪,脸色铁青的大步向前,径直来到驾驶位车门旁,隔着车窗玻璃,枪口指着司机脑袋,朝下点了点,示意他赶紧滚出去。
那个司机被吓了个半死,全身瑟瑟发抖,都没问李仲久。
本能的打开车锁。
丁青听到声响,一把拽开车门,伸手掐住李仲久的小弟的脖颈,凶狠的拽了出去。
“副会长,对、对不起,我不是有——啊!”
丁青哪还会听那家伙求饶,关掉手枪保险,握着枪管,就像拿着锤子,棒棒棒朝那家伙脑袋上砸去。
鲜血迸溅,血流如注!
很快,地上流了一大滩血。
那个倒霉的小弟没有再叫,因为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李仲久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
丁青一把甩开那个可怜虫,走到后面,拿着手枪砰砰敲了两下玻璃,示意李仲久摇下车窗。
李仲久脖颈青筋根根凸起,将车窗放到一半,扭头看向丁青。
丁青手上、脸上,还有上半身溅了不少鲜血,浑身满是血腥气。
他趴在车窗上,咧嘴笑道:“李副会长,看来你很喜欢开玩笑啊,那还真是巧,我也很喜欢,那这个玩笑,你喜不喜欢?”
说着话,丁青重新打开手枪保险,枪口一转,指向李仲久脑袋,食指轻轻扣动扳机。
只要再加一分力,就会一枪崩掉李仲久。
也在这时,李仲久十余名小弟终于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差点儿没被丁青吓个半死,喝道:“丁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李仲久脸色亦是大变,鬓角滑下一滴冷汗,咬牙道:“丁青,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丁青手枪穿过车窗,冰冷的枪口抵在李仲久眉心,嬉笑道:“上次你玩得也很大,差点都撞到我兄弟了。”
“我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李仲久脸色铁青,眼睛都在喷火,凶狠的瞪着丁青。
李子成立刻上前,拉了下丁青的胳膊,道:“哥,算了,仲久哥就是爱开玩笑,大家都知道。”
丁青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枪口点了点李仲久的额头,咬牙道:“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很不喜欢我。”
“不过……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就算你对我这样,我都能忍?”
“现在大家变成自己人,少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这么过分的玩笑,开一次也就算了,你他妈居然还想来第二次,老子真他妈想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的构造!”
李仲久脸肉抽动,咬着牙根。
李子成赶忙一把拽开丁青,冲李仲久微微低了下头,道:“仲久哥,万分抱歉,我大哥失态了,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走!”
李仲久面色冷得发寒,忽地冲自己小弟爆喝一声。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此结束。
两方人马分道扬镳,各自离开。
李仲久到底还是没有走成,因为地下停车库的小冲突,第一时间便传到石东出的耳中。
石东出勃然大怒!
他立刻给李仲久打了一个电话,要求他必须在最短时间赶回去,而那时李仲久的车才开出去15分钟,就又乖乖开了回去。
还是那个总统套房,只有石东出、李仲久。
李仲久跪在客厅,赤着上身。
石东出似是出离愤怒,手上拿着一根手指粗的藤条,站在李仲久背后。
藤条挥出,瞬间在李仲久后背甩出一条血痕。
李仲久满脸痛苦,却紧咬牙根,一声不吭。
石东出一边挥舞藤条,重重甩在李仲久后背,一边愤怒的喝骂:“混账东西!”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脾气太爆,想爬得更高,走得更远,就必须要收敛,你就是听不进去是吧?”
“永远都不要让别人看穿你的想法!!”
“永远都不要愤怒,因为那会令你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们与北派还是敌人时,你要么直接撞死丁青,要么就什么都不做,你开那种玩笑有什么意义?小孩子过家家吗?”
石东出一边厉喝,一边挥舞着藤条,重重甩打着李仲久的后背,很快便令他整个后背鲜血淋漓。
足足打了24下,石东出这才停手。
挨打的李仲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无事发生,但是他这打人者,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颓然坐到了沙发了。
“行了,站起来吧。”
李仲久赶忙站起,为石东出倒了一杯茶,咬牙道:“大哥,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喝口茶,消消气!”
石东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仲久腰杆笔直的站在石东出面前,等着自己大哥训话。
石东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仲久,道:“我已经过了60,就算没有金门集团,又能做几年?”
“还不是要退休?”
“反正再过几年都要退休,那我为什么要劳心劳力做这些事?”
“还不是为我们在虎派着想,这几年金门集团由我看着,等你成长起来,再顺顺当当交到你手上,结果……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
“胜天的事,我为什么交给丁青,而不是你?”
“那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是北派跟胜天打交道,更是因为金门集团才成立,必须让丁青、张守基归心,若是交给你,他们会怎么想?”
李仲久满脸错愕,这才体会到自家大哥的良苦用心。
石东出语重心长道:“敢打敢拼是好事,在虎派能有现在,你功不可没,做我们这行,离不开暴力,但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就要转变自己的观念,凡事要先过脑!”
李仲久神色肃然,掷地有声的道:“是,大哥!”
石东出见李仲久听了进去,欣慰的笑了,道:“行了,明天带着礼物登门,去给丁青道歉,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在虎派,而是金门集团。”
李仲久:“是。”
——
一个钟头后,某栋别墅。
李子成人来了,还带来了一盘磁带,就是不久之前,金门集团四大核心的谈话,这自然是丁青的功劳。
盛天步看向李子成,道:“子成,金门集团还有差人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子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汇报一遍,包括李仲久、姜明哲的冲突,以及石东出想动用人脉关系,调走姜明哲。
石东出的人脉吸引了盛天步。
盛天步道:“石东出人脉这么强,居然可以调走姜明哲?”
李子成点了点头,道:“听青哥说,石东出很有自信,只说这件事他来做,让其他人不必担心。”
“他的人脉只是一方面,再有姜明哲不算什么大人物,连局长都不是。”
盛天步点头。
李子成道:“盛先生,石东出将挑衅胜天物产的任务交给我们,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盛天步眼眸精光一闪,轻笑道:“既然石东出这么看得起你们,那你们就不要让人家失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要做的漂漂亮亮。”
李子成点头。
盛天步道:“其他的事情,就照我们先前商议的做,若是有别的命令,我会再通知你们。”
李子成道:“我明白,盛先生。”
盛天步挥了下手。
李子成离开。
——
就在隔日上午,李仲久亲自登门,同丁青道歉,惊得丁青眼镜碎了一地。
这他妈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李仲久吗,他居然肯弯腰?
丁青很大度的接受了李仲久的道歉,同时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以后都是自己人,以前种种该过去就全都过去吧狐。
也在这天上午,丁青、李子成开始谋划到胜天物产工地闹事。
得到盛天步的应允后,两人再无任何心理负担,闹事闹得很用心,玩得很大,就从这天下午开始,然后就再也没有停过。
这给胜天物产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一副黑云压城,末世降临之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一个多月,已经来到1989年的1月。
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发酵,盛天步来得突然,离开的同样突然,就在那夜见过李子成后,又返回港岛,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放在江湖人眼里,他来高句丽这一趟,也就是跟丁青、李子成见了一面。
李问仍然留在高句丽,正带着司马念祖熟悉胜天在高句丽的所有投资,诸如介绍相关负责人、财务情况等各种琐事。
做这些事也需要时间,至少得三个月,才能顺利移交工作。
那时,李问才会返回港岛。
旁人只知道盛天步忽然离开高句丽,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待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他还会再度返来,那时大戏才会上演。
也就在这段时间,丁青、李子成完全按照石东出的吩咐,开始大规模闹事。
先是汉城某个建筑工地,再是釜山那边,闹得最狠的时候,则是汉城、釜山十几个胜天物产的建筑工地,同时开始。
别人过来都有正当理由,你别管是不是栽赃,反正理由都有,更恶心的是,那帮泼皮还不跟你打,一副有种就砍死老子的姿态。
这种打法,有个专业名词,叫碰瓷!
乌蝇等胜天元老过来,原本都以为要面临一场恶战,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结果,就这?
他们想跟对手来场硬碰硬,可特么的,对手这完全不给机会,积蓄已久的怒气和拳头根本无处发泄,憋屈的跳脚骂娘。
某次乌蝇等人气不过,还真动了手。
而那帮泼皮也真是好汉,脑袋都被打得头破血流,硬是特么的不还手,关键嘴还硬,梗着脖子叫嚣,有种就干掉老子。
乌蝇差点没被整自闭。
他们这些盛天步发家的元老大老远从港岛飞到高句丽,本想为胜天玩命,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赔了对方一大笔治疗费。
去到汉城两个多月,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抑郁了。
——
时隔一个多月,盛天步重返高句丽。
盛天步这次重返汉城,是因为胜天某个建筑工地差点儿闹出人命,一个工人莫名其妙从4层摔下,直接摔成了废人。
这是金门集团发出的一个警告!
胜天再这么硬撑,接下来可就要闹出人命啦,你盛天步必须回来谈,不回来也行,最次也要胜天在高句丽的总负责人出面。
否则,事态将会走向失控,后果极其严重。
盛天步重返汉城,还真就是因为这件事。
当丁青、李子成做事,命令麾下小弟泼皮式的闹事时,还并非是胡搅蛮缠,打打不得,杀杀不得,胜天是怎么做的?
无他,报警!
来一次报警一次,虽然没有多少作用,甚至还因为导致建筑工地停工,但是高句丽的差人却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事情本来就多,挤压的案子破都破不完,好嘛,现在还玩这一出。
不论是汉城,还是釜山,两个超级大城市的差人,这段时间都忙成了狗,加班变成了家常便饭,更恶心的是,还没有效果。
双方要真打起来,那倒还好,可偏偏不打,只要胜天硬抗,那帮混混就要不死不休的干下去。
差人们不厌其烦,恨死了这帮混混,连带着也恨死了胜天。
虽然胜天是受害者。
——
金门集团,大会议室。
石东出坐在最核心位置,听到李仲久汇报这个消息,不由扶了扶眼镜,打趣的开玩笑道:“诸位,总算是等来那位盛先生了。”
四下,众人发出会心的微笑。
李仲久眼眸精光闪烁,眉开眼笑,兴奋道:“会长,他这次回来,肯定会主动联系我们!这次,我们可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李副会长说的在理。”
张守基微微抿嘴,轻笑着,附和道:“这段时间,胜天集团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越拖下去,他们的损失也就越大。”
“盛天步惯来是杀伐果决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只能低头了。”
石东出挥了下手,道:“什么低头,严重了。”
“旁人那么说也就算了,我们自己不能这么说,只是讨巧,侥幸胜了半筹罢了,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传到盛先生耳朵里不好。”
话虽如此,但石东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显然很是满意自己这番动作。
那可是纵横港奥,扬名国际的盛天步。
哪怕自己拥有本土优势,能这么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件事,赢下这一局,也是非常值得他骄傲。
张守基笑道:“会长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
会议室里,众人立刻笑了起来。
石东出浅笑着看向丁青、李子成,道:“阿青、子成,这件事你们做得好!”
李子成忙道:“哪里,应该的。”
丁青则道:“这都是会长指挥得当,我跟李理事只是按照会长的指示做事!”
石东出呵的一笑,道:“哎,阿青、子成,不要谦虚,事情做的好就是做得好,来,让我们为丁副会长、李理事鼓掌!”
会议室里,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仲久脸肉抽动了下,虽然也在鼓掌,但是嘴角却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凉意。
现在是金门集团,以前能压得住他的,只有一个石东出,那些叔父辈元老在他眼里,就是一帮吃白饭的废物。
他也的确听得进石东出的话,但撑死也就三天,三天过去,立马全忘,恢复嚣张本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样,他也不是那个唯我独尊李仲久了。
掌声停下,丁青笑着看向石东出,道:“会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等着盛天步主动联系我们?”
石东出摇了摇头,道:“别人既然重新回来,说明对方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否则根本不必回来,让胜天在高句丽的总负责人出面即可。”
“对方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人家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也不能没有眼力。”
“阿青,那边暂时收手。”
“谈判结果未出前,不准再找胜天的麻烦,而且还要充当胜天的保镖,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阿猫火爆,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丁青点头,道:“是,会长!”
石东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继续道:“他是半个钟头前才回来的,给人家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要这么快打扰。”
<div class="contentadv"> “就下午两点好啦,我们主动联系胜天,看盛天步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他见一面。”
“时间、地点,全都由他定。”
丁青再度点头。
李仲久心下不屑,哼道:“就算我们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联系我们,真是给足他面子。”
石东出轻轻拍了下手,嘴角含笑,心情愉悦道:“好,那就散会吧。”
——
丁青办事效率很高,就在下午两点,联系到了盛天步,表明来意,同盛天步详谈一番,随后又将情况汇报给了石东出。
盛天步的回答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好了。
今晚十点,清潭洞,明氏庄园!
就盛天步、石东出。
明氏庄园,这是一家类似农家乐的餐厅,档次极高,汉城很多达官贵族、名流富豪都在这里消费。
盛天步将谈判地点定在这里,诚意很足。
因为这里位于江南区,繁华不说,治安更是极好,哪怕石东出不带保镖,都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谁都不敢在这里动手!
盛天步这个外来者,更不敢。
这个结果也在石东出的意料之中,他很满意,但随后发生的事,却令其瞠目结舌,肝胆俱裂。
汉城,高等警署。
局长办公室。
高金柱坐在办公桌前,正拿着一份资料,迅速浏览着。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眉头深锁、满脸忧虑的姜明哲,大概实在是无聊,那家伙一边思考,一边捣鼓着高金柱的绿叶盆栽。
高金柱忽然抬起头,狠狠瞪姜明哲一眼,恼火道:“那是我的命运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动它,一片叶子都不准碰!”
姜明哲收回手。
高金柱重新开始浏览资料,随口问道:“那家伙最近还好吗?”
那家伙,指的自然是李子成。
姜明哲嘲讽的一笑,道:“要换成你,你会觉得好吗?”
说着话,手犯贱,又开始摸那盆盆栽。
结果——折断一片绿条。
姜明哲脸色一变,赶忙扭过头,见高金柱还在看资料,大松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扔掉绿条,跟着转动盆栽,将被自己折断的一面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不让高金柱看到。
做这些时,还不忘跟高金柱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老高,盛天步的反应,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啊。”
“金门集团那帮狗崽子这么玩,本来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一举搞定呢,结果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做,真是的……”
高金柱抬起头,白姜明哲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别人奉公守法,你还有意见?”
姜明哲摇头:“那倒不是。”
高金柱放下资料,双肘支在桌面,十指交叉抱握,抵着下巴,恼火道:“盛天步再厉害,也是外来者。”
“他是过来投资的,又不是要称王称霸,奉公守法理所当然。”
“当然,更重要的是,金门集团那帮狗崽子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他们要是光明正大的干,那位盛先生怎么会怕?”
说话间,高金柱已是满脸怒火,眼眸森寒的可怕,咬牙道:“那帮该死的狗崽子,玩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将我们扯进去!”
“其他人都不说,我这个当局长的,都已经两个星期没有休息,每天还都加班,就是要处理他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姜明哲一笑,道:“你不会跟其他人一样,也觉得人家胜天做的不对吧?”
“当然不是。”
高金柱咬牙,骂道:“人家胜天到我们国家是来投资,既然是投资,肯定要赚钱,可别人赚钱的同时,也帮助我们国家发展。”
“这是双赢,犯错的又不是胜天,我为什么要怪他们?”
“金门集团那帮狗崽子,真是高句丽之耻!”
“他们把我们国家的脸面丢得干干净净,要是因为他们,胜天撂挑子不干,直接将所有投资从我们国家撤出去,那他们就是国家的罪人!”
姜明哲摇了摇头,轻笑道:“那倒不至于,盛天步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从我们国家撤出?”
就在两人谈笑间,姜明哲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子成打来的。
高金柱、姜明哲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两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就在等这个电话!
姜明哲给高金柱一个眼神,高金柱秒懂,立刻站起,转过身,将办公室的百叶窗彻底拉了下来。
光线消失,办公室瞬间暗了下去。
姜明哲接了电话,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道:“什么事?”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前后只有三分钟,李子成将石东出约见盛天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姜明哲眼眸杀机一闪,沉声道:“好,有情况随时联系!”
高金柱看向姜明哲,道:“什么情况?”
姜明哲道:“石东出主动约见盛天步,想狠狠宰胜天一笔,不,他更想借用胜天这个跳板,进军正规行业,这个狗崽子!”
“盛天步答应了,也很有诚意,今夜十点,清潭洞,明氏庄园!”
高金柱不由笑了,啧啧道:“清潭洞,明氏庄园?这位盛先生真是很有诚意啊,看来他真想和谈,这是要对金门集团低头啊”
姜明哲眉心一跳,心头本能浮现一丝不详,就他们目前调查的资料来看,盛天步是那种会低头的人吗?
高金柱见姜明哲面色有异,说道:“老姜,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姜明哲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劲了?”
高金柱眉头皱起。
姜明哲道:“我也不清楚,盛天步的情况,我们先前不是调查过嘛,有多吓人,你也知道,结果现在他居然要对石东出低头?”
“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高金柱哈的一笑,道:“还以为你又有什么情况,放一万个心,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现在他不低头,又能怎么样?最近江湖上那帮狗崽子都是怎么说的,难道你没听说吗,盛先生不过尔尔什么都有。”
姜明哲反问道:“你信?”
高金柱耸肩,道:“那帮狗崽子鼠目寸光,侥幸占据上风,就轻视别人,等以后人家腾出手,有他们罪受的,但那是以后,不是现在。”
“现阶段,那位盛先生肯定是要低头,这是隐忍不发,哪怕要爆,也是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解决目前这个麻烦。”
姜明哲洒然一笑,还真是这个道理,目前的麻烦都没解决,自己就想以后,这纯粹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时。
高金柱脸色骤然一沉,变得极为凝重,肃声道:“老姜,确定要这么干吗?”
姜明哲点了点头,沉声道:“必须要这么做,石东出的动作太迅猛,再这么下去,金门集团渗入正规产业将越来越多。”
“那时尾掉不大,想再处理,可就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
姜明哲脸色骤然变得凶狠,咬牙道:“石东出那个狗崽子居然动用人脉,要将我调走,你和部长都扛不住,这是最后的机会。”
“再不做,那全都完了,必须要做掉他!”
“就算我还是要被调走,都没问题!”
是的,就在这段时间,石东出那边已经发力,要将死盯他们金门集团的姜明哲调走。
动手的,就是汉城当前检察系统的次长韩强植!
调令已经下来,但是被高金柱以及更上一层的部长暂时压住,可他们也压不了多久。
高金柱、姜明哲的确要对付金门集团,但他们原本没这么快对石东出动手,金门集团才刚刚成立,时机还不太成熟。
但是石东出这个动作,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高金柱点头,咬牙道:“那就干了!老姜你放心,石东出一死,过不了多久,我这边就会发力,将你重新调回来!”
姜明哲满脸疲惫,哈的一笑,五分玩笑五分真的道:“我怎么可能不放心,真要调不回来,那还好,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
“说实话,在我心里,其实还挺感谢石东出的,多谢他帮我跳出这个泥潭。”
高金柱眼睛一瞪,恼火道:“屁话!”
“谁不知道这是泥潭,但是这个泥潭,是你拉着我,还有部长一块跳的,结果现在倒好,大业未成,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你自己说说,这合适吗?”
姜明哲微微摇头,不再多想,道:“行了,先不说这些,做正事吧。”
高金柱道:“路线拿到了吗?”
“嗯。”
高金柱眼中迸射出一道杀机,咬牙道:“那今天晚上,我们就送石东出最后一程!他死之后,还有更多麻烦要解决,你可以跟张守基接触了。”
做掉石东出,借用李子成,打垮丁青、李仲久,扶植稍微弱点儿的张守基上位,将他变成差人的傀儡!
这就是新世界计划!
此计划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拿给部长看,只是高金柱、姜明哲两人私下商量的,但石东出一死,就可以开始了。
各方势力蓄势待发,命运的齿轮,已经缓缓转动起来。
——
信雨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腾腾冒着白气的咖啡。
门铃声响起,信雨眉头一皱,左眼皮猛跳起来,老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起身来到门后,多年的卧底生涯令她变得十分谨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通过猫眼,查看来人是谁。
子成?
信雨立刻打开门,表情凝重的看着李子成,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常来说,李子成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的。
他们从来都是在围棋馆碰头。
她是李子成的围棋老师。
李子成神色淡然,道:“还是进去说吧。”
“好!”
信雨点头,转身走进大厅。
李子成跟了进去。
一道灰影骤然一闪,就像是鬼魅一般,骤然出现,闪进了屋子。
房门关上。
信雨蓦地转过身,一双美目瞪大,浑身颤栗起来,再看向李子成,眼神中既有惊震,更有不解,满满全是不能相信。
就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全都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李子成所有计划是怎么回事,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要做掉自己!
那道灰影也露出真面目,头上戴着一个蓝色的鸭舌帽,遮掩住大半头发,没被遮住的头发颜色很鲜艳,竟然是金色的。
除此之外,他身材修长,精瘦有力,脸上紧贴着一张羊头面具。
羊面眼睛部位,就是他的眼睛。
锋锐似刀!
即便他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浑身都释放出一股骇人的强大气息。
他是——十二生肖,未羊大梵!
李子成神色如常,快步从信雨身旁走过,就像是老朋友般,随意道:“看来你什么都明白了,很好。”
“过来坐吧,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什么都别做。”
“只要你做了,就会连累自己的家人,他们或许过马路时出车祸,或许在自己家里洗澡时,不小心溺亡……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信雨倒吸一口凉气,蓦地转过身,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子成的背影,就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份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男人,竟是如此狠辣。
说话间,李子成已经在案几左侧,盘坐下去,扭头看向信雨,示意她坐过来,同时对大梵道:“羊先生,那里、那里,还有那里!”
“监视器、窃听器麻烦你全都拆掉,拆掉以后,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别的装置。”
大梵没有回答,立刻开始自己的工作。
信雨快步走到案几另外一侧,跪在蒲团上,惨然一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给我五分钟的原因……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李子成点头道:“嗯。”
信雨道:“为什么?”
“你觉得呢?”
李子成扫信雨一眼,淡淡反问一句,眼眸闪过凛冽的杀机,冷冷道:“拿我家人来威胁,还质问我到底是差人,还是混混?”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又算什么,你们又是差人,还是混混?”
“姜明哲那个狗崽子,这么做也就罢了,还安排我的婚姻,当然,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因为我很爱诗雅,可他这么做不是好心,而是要诗雅做他的线人,帮他监视我!”
信雨美目一睁,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喏喏道:“对、对不起……”
李子成平淡道:“看来这件事你并不知道,算了,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或者没有完成的心愿,我可以帮忙。”
信雨惨然一笑,一双美目已经泪光闪闪,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微微摇头道:“没、没有了。”
“我知道这份工作很危险,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前两年就想辞职的,连辞呈都已经写好,姜科长虽然不近人情,但应该还是会同意的。”
“毕竟我不是你,没有那么重要,姜科长还有一些人情味,我仔细考虑了三天,还是没有递出去。”
“那个,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咦,居然不知道,本来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大笨蛋,竟然这么迟钝……你有妻子,妻子很温柔,也很漂亮,马上都要有孩子了,可我就是喜欢你……”
“这是没办法的,我自己也不想,偏偏就是喜欢上了……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暗恋你又不犯法,我也没准备拿出实际行动……”
“我就是想多靠近你一些,多陪你一段时间……现在不可能了,真是遗憾。”
“你这么做是对的,真的!”
“你平时好累,我看在眼里,心如刀割,比你都还难受,现在你终于做了决定,虽然意外,但对你来说,肯定是好的……”
李子成脑袋砰的一下炸开,怔怔的看着信雨。
现在的她,跟以前那个不苟言笑,干练甚至有些冷漠的形象截然不同,她是怀春的少女,是灵动活泼的少女,更是暗恋自己的……少女。
西吧!!
就在信雨又哭又笑中,五分钟过去。
大梵做事效率极高,只用四分半,便将整栋屋子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任何边边角角都没遗漏。
做完这些,大梵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铁丝,不动声色的来到信雨背后,已经要下手。
“要走了吗?那就走吧。”
信雨笑靥如花,冲李子成眨了眨眼,道:“喂,李子成,对你说这些,可不是想求你放我一马,更不是演戏,让你心软。”
“刚才我已经说了,你做的对,这么做,你接下来的人生,能过得轻松些,你以前太痛苦了。”
“先前那些,还有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要好好活着,对自己好点儿,不要再那么累……”
“好啦,要说的就这么多,可以让他动手了。”
李子成浑身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忍,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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