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能,酒店。
医生和两名手下在房间里拿着一款很小的仪器来回测试着,直到十分钟之后,那个专家级外科医生才转过身来说了一句:“没有监听设备和隐藏摄像头。”
医生转过了身,问了一句:“看见今天车上的粮食了么?”
女人回答:“看见了。”
男人补充道:“上面全是中文。”
“这就是许锐锋想让咱们看见的,他觉着有人撑腰了,口气可以硬一点了,再也不像当初‘呼吁和平’的时候那样祈求怜悯了。”
医生冷笑了一声,打口袋中掏出了烟盒,点燃后抽了一口。
“他害怕了。”
男人不解的问道:“怕什么?”
“怕他亲手做下的一切会变成砍向屠刀。”
医生解释道:“如果作为王,那在缅北是不会有人敢审判许锐锋的,可一旦失去了王位,那就是任人宰割的羊,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成为软肋。”
“你觉着当过王的人,会让人随意宰割么?”
“这就是他听到‘省’这个字眼后,立马翻脸的原因,如果咱们将‘省’改成‘邦’,今天备受款待的就将会是我们。”
男人发楞的问道:“您是说,今天的勐能正在宴客?”
“不然呢?拉来了那么多粮食,不得尽尽地主之谊么?”
那一刻,他看向了其中的男人:“去,帮帮他,顺便也让来自东方的人,体会一下咱们的待客之道。”
男人突然反应了过来:“只要东边的人死在了勐能,那许锐锋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没错!”
“告诉告诉这些穷乡僻壤的人,政治,从来都不止是谈判桌上的艺术!”
只是,他们似乎忘了,穷乡僻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
……
勐能,夜秀。
夜秀外的街道根本不需要路灯,光是一溜娱乐场所的招牌就能将夜晚照得灯火通明。
同时,这儿也是整个勐能最混乱的地方。
在这儿,小偷靠在胡同阴暗角落里一动不动,靠着墙壁被阴影覆盖,搜索着有可能出现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喝多的醉鬼和脚步踉跄的豪客,这些人兜里都有大量现金,在这种娱乐场所,打小费可没有刷卡的;
旁边,几辆摩托车来来回回溜达着,这种摩托车上一般都会有两个人,只要看见夹着包的、带金链子的,会立即轰油门冲过去,随后一把拽住后,立即逃跑;
停车场,就是夜秀招牌所映照之处的豪车边,两个拎着特殊工具的人正在敲着豪车的门锁,他们一般不偷车,因为做二手车的江湖大哥曾经说过,夜秀门口哪怕丢一台车,就会把这群偷车的集体弄死。所以他们只撬门,目的是为了车内的好烟好酒和零钱,要是顺手,还会把值钱的手串、挂件带走。
这种事,夜秀的人一般不管,哪怕是受害人最后选择了报警,警察也不过是来走个形式。
谁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勐能的普通老百姓在天黑了以后绝对不会踏足这两条街呢?
既然你愿意出来玩,那就得做出遭遇危险的觉悟。
当然,假如娱乐场所中有重要的客人出现,所在场所内也会有专人送出来,那一刻,车里不管丢了什么都会有人在车后‘捡到’专门递给你,就跟拾金不昧似的。
今天就有一位客人是老鹞鹰给送出来的,不过他的车,却始终没人光顾。
在夜秀旁边厮混的那些小偷也不瞎,他们当然看得到是谁送这个身穿红西服、皮肤黝黑的男人来的,这要是都敢动,那可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满意不?”
老鹞鹰满脸酒红,冲着被两个姑娘架出来的西亚人滔滔不绝的说着:“没满意的话一会儿回酒店可以继续,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夜秀旋转楼梯上,老鹞鹰一边说着话一边坏笑着往下走,当已经推开了夜秀的大门,走下楼梯进入了对面的停车场……
<div class="contentadv"> 负责在停车场边上看车的保安,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他自打开始上班那一刻起,从未看过身后这些豪车一眼,一双眼睛始终盯在手机上玩着游戏,直到老鹞鹰的出现,才抬眼看了过去。
很有意思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小偷在那撬车锁,他装看不见;小偷在他面前掏包,他就和瞎了一样……
可老鹞鹰一出来,他只打量了一眼,就看向了立在汽车轮胎旁的一把刀,一把无鞘钢刀。
那刀大约二指宽,下有单锋,刀刃哪怕在光芒照耀下也不会闪烁光泽,刀身通体漆黑。
老鹞鹰打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这小子一声不出,直到远处出现了一个双手插兜,用棒球帽扣头的家伙,他才转过了脸颊。
那是半阴半阳的一张脸,倒不是另外半张脸有什么胎记,而是从眨眼到笑容,这小子只有半张脸会动。
对,他就是医学上常说的面瘫,不会动的那半张脸连眨眼都办不到,就像是一块钢板。
唰。
带着棒球帽的男人丝毫没拿这个面瘫当回事,在他面前从兜里抽出了手,手上是一把格洛克手枪,他是来杀人的,果决到招呼都不打,抬手直接瞄准!
他甚至准备好了去听枪声,大脑已经下达了开枪的指令,乃至整个手臂肌肉都开始绷紧,打算以此来抵抗后坐力的时候……
枪,没响。
乌漆麻黑的一道影子闪过之后,那只手就像是被胶水粘完开胶了一样,自然坠落。
紧接着鲜血在断手处高压呲出!
而穿着保安服的面瘫,从刚才坐在板凳上的姿势,瞬间变成了挥刀上撩的架势,刀刃在空中毫不惊艳的画了一个半弧,光凭力道和锋利程度直接将这只手斩断!
那一秒,我在旋转楼梯上看的清清楚楚。
而这一下有多难,我这个亲自砍过别人手的人,也再明白不过!
那是吃痛之下会弯曲的手,不是不会动的木棍,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被砍后,迅速回臂,哪怕留下极深的伤口,除非,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
想要来暗杀的人捂着手臂蹲在地上开始满地打滚,西亚人冲着惨叫声回过头来,老鹞鹰就跟没事发生似的:“你看啥,你来了勐能,自身安全这种小事还能自己操心么?”
枪声一响,夜秀吧台旁边的房门被‘空’一脚踹开了,里面一排穿着黑西装的壮汉端着被军队刚刚淘汰的AK冲了出来,顺着夜秀的大门横向站成了一排,随机瞄准着街头各处。
一时间,刚刚还在街上的摩托车调头就跑;隐藏在胡同里的小偷纷纷后退!
西亚人站在原地吃惊的看着一家夜店竟然有如此快速的反应,而惊讶的合不拢嘴。
而我,这一秒才刚刚从楼梯上走到了门口,随后打后腰出掏出了手枪冲天扣动了扳机——砰!
一声枪响远远传出,整条街道东西两面彻底变了样,东面,一辆闪烁警灯的警车疾驰而来,车上全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西面,绿色的皮卡车载着一队治安营军官迅速赶到。
勐能,再也没有了我被堵家门时候的不知所措和慌乱,一切的一切都在一次次鲜血洗礼下,提升的那么理所当然。
老鹞鹰回头看了我一眼,咂吧了一下嘴唇:“啧,爷,也没多大事,你开枪干啥?”
我漫步走了过去,暗示着他眨了眨眼:“我开枪了么?”用手一指地上还在打滚那位:“不他开的枪么?”
老鹞鹰可能有点喝多了,张嘴就秃噜了一句:“爷,你又憋什么坏呢?”
老鹞鹰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举起了双手:“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么?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你是傻么?勐能没警察啊?这么点事,你还打算捅到我这儿啊?”我直接拉开了车门,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报警!”
说完话,我想起了什么似的,用大拇指倒着往身后一指,问道:“这是专门为了防着我准备的吧?”
老鹞鹰赶紧摇头:“没有,这不是怕有人闹事么。”
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随即又指向了那个穿保安服的男人:“那这个呢?”
老鹞鹰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怕有人近身,屋里的人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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