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富贵一听,浓眉一皱,那刀疤显得十分凶恶。
“你说你谁?”
不用看,霍文昌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灰头土脸。
他赶紧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脸,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我是她对象,她跟我闹脾气呢!”
“您叫她见见我,她……”
“呸……”
话没说完,史富贵就毫不客气关上门。
“瞎他么说啥?这是我亲侄女,我可没听她说有啥对象。”
“滚,赶紧滚,以后让我再看见你,我揍不死你这小子。”
说着,连推带攘把霍文昌扔出了巷子。
霍文昌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如今想起在林家的种种所为,他悔不当初。
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觉得苏娇娇比林安宁好呢?
要不是爷爷跟霍深着急把他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他肯定会去找林安宁。
他本来只是来黑市买几件换洗衣服,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看到了林安宁的奖状。
这是不是表示,老天都看不过去,在这儿让他们续前缘?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找到林安宁。
————
第二天熬好了龟苓膏,村里却有人上门看病。
林安宁怕耽搁了活儿,就让知青点休息的霍甜甜和李芬帮忙送去黑市。
两人把东西送到史富贵手里后,史富贵还不忘叮嘱一嘴。
说有个自称林安宁对象的男同志找上门,不过被他打走了,让林安宁这段日子小心点。
回去后霍甜甜把这事跟林安宁一说,有些激动。
“小安宁,是不是你对象找上门了?哎哟,我可好奇坏了,他到底长啥样?”
林安宁却十分冷静,上回苏大贵跟她说了,那人已经结婚生娃去了。
绝对不会再找来,可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我跟我那对象,已经分开了。”
霍甜甜一听,登时变了脸。
“啊?啥时候的事儿?咋没听你说?”
“那也不是啥好事,没好意思张扬。”
霍甜甜叹了口气:“没眼光的东西,哼,跟霍文昌一个样!”
这话叫林安宁心里一咯噔,随即看向霍甜甜。
“甜甜姐,你多久没给霍家去电话了?”
“霍文昌,他……”
霍甜甜一脸鄙夷,连连摆手。
“我上回才打过电话回去,听我妈说。他非要娶林家那闺女,惹恼爷爷和大哥,不管他了。”
“说是工作分配到一个挺偏远的地儿……”
她打小就看不惯霍文昌,也懒得多问。
“那,有没有可能,打听的那人,是霍文昌?”
霍甜甜一愣,随即咬牙。
“个龟孙还敢来招惹你?看我不打死他。”
想了想,又顿住准备往外走的脚步。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对了,我跟大哥说……”
林安宁一把拉住她,劝道。
“你哥最近都挺忙的,再说,霍文昌是工作调动过来。”
“总不好让你大哥费心又把他调走,我回头跟贵叔说一声。”
“给他送东西时注意点就行了……”
林安宁是彻底没把霍文昌放心里,想起这个人除了觉得有些烦,也掀不起一点风浪。
比起霍文昌,她更不想的是霍深为这事分心。
——————
几天后,苏建业不情不愿的出院了。
因为没有自行车,他撒泼耍赖窝在家里没去上学。
田旺弟被林安宁气得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能爬起床。
<div class="contentadv"> 见苏建业这样,差点又厥过去。
想了想,把目光瞅到了外头的苏水仙身上。
“水仙她妈,我看这么着。”
“小丧门星那边咱们慢慢对付,建业这学习可不能耽搁,想想法子,给他把自行车买了,让他先去上学。”
赵春花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一脸无奈。
“妈,我也想啊!可家里没钱,外头也借不着钱,咋买?”
田旺弟咬咬牙,压低了些声音。
“那不是呢?水仙今年也快二十了,要不是她非要跟那男知青拉拉扯扯,早该嫁人了。”
“隔壁村有个鳏夫,今年才四十出头,愿意出三百块彩礼找个替他生儿子的黄花大闺女。”
“我看,水仙就挺好。嫁得离家近,回头也不怕被欺负。”
到底是自己闺女,赵春花一听,当即摇头。
“妈,水仙再不济也不能嫁那么大年纪的鳏夫啊!她……”
话没说完,就被田旺弟拧了一把。
“你还大声嚷嚷,回头苏水仙听见了有的闹了。”
“再说,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建业和水仙,你只能顾一头。”
“哼,闺女是给别家养的,说到底还是得靠儿子。”
“你不管建业,回头他怨不死你,你还想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赵春花咬了咬牙,看看外头的苏水仙,又看看屋里的苏建业。
心肠硬了硬,点头。
“成,不过一点,彩礼钱得我拿着……”
田旺弟没好气唾了她一口:“眼皮子浅得连蚊子都淹不死,你拿着,但这事也得办好。不管你想啥法子,哄着水仙嫁过去就成。”
赵春花点点头:“知道了!”
苏水仙揣着兜里苏娇娇给寄的五十块钱,满脑子都想着咋花,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后半生已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
第二天一早,趁着家里人都没起。
苏水仙拿着那五十块钱去了镇上,到镇子外头,就瞧见林安宁把手里两个桶交给了一个中年男同志。
那人她见过,是黑市上做生意的混子,好像还挺厉害。
林安宁啥时候跟他有牵扯了?心里好奇,她躲在路边的包谷地里,等林安宁走后,这才出来。
悄悄的,跟着那男同志进了黑市。
见那男同志把那两个桶放在摊子上,摊子外头早就排起了长队。
看着像是在卖啥东西,她好奇的排着队。
等轮到她,也买了两碗。
一碗酸溜溜甜丝丝,好喝。
她一口气喝光后,不舍的砸吧了一下嘴。
接着,又端起另一碗黑不溜秋的吃了一口。
苦,苦得她差点把碗给摔了。
边上一个婶子见状,哈哈一笑。
“女同志,这叫龟苓膏,头一回吃是这样的。”
“多吃两口,就习惯了。”
苏水仙试着又吃了几口,还别说,还真别说。
后知后觉,品出了味儿,先苦后甜,末了还有点桂花的香味。
看着摊子前的长队,她一边吃一边跟那婶子拉呱起来。
“这玩意儿这么好卖?”
婶子点点头,往嘴里舀了一勺龟苓膏。
“可不是?别说咱壶瓶镇,就是整个德城也就他这儿卖这玩意。”
“一天不到中午就能卖完,少说,能挣个十来块吧!”
“多少?”苏水仙的碗又差点掉了,一天十来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一年三千六。
干个三年,那可就是个万元户啊!
林安宁那丧门星,打哪儿找的这么挣钱的营生?
说不眼热,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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