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直接没忍住,张嘴骂道:“大炮,我把你妈日翻过了。”
鼻大炮倒也满不在乎,“妈”在他的世界里也就是一个字而已。
“哥,这两天大街小巷到处锯树呢,全部给剃了个平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肘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吧,这是为了迎接台风做准备呢。”
鼻大炮接着解释道:“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你来,是老天爷不让你来,刮台风了,好像叫什么鸣蝉,我从地图上看正在往沉船的位置去呢。”
惊闻此言,我大吃一惊,目光一斜,不由看向了老朴。
只见他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风的讯息,只是五官早已经拧成了菊花状。
“不会这么巧吧?”我喃喃自语。
鼻大炮问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大炮,台风不是走了吗,你的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之前是走了,我还暗自庆幸,小日子这回要倒霉了,可谁知台风突然又掉头回来了,跟女人一样,反复无常。”
鼻大炮十分肯定,随即发起了毒咒:“如果我骗你的话,就让,就让我的钱全部变成烧纸票子,让红姐被千人骑,万人踏,让我一辈子阳痿,玩不了女人。”
“沃日,这么狠。”
一声惊叹,我又问道:“大炮,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查一下蝉鸣的具体位置,以及移动速度,快。”
“哦,行,那你别挂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分钟后,鼻大炮的声音再次响起。
“级别:台风级,时速:17公里,预计36小时后快速增强为超强台风级,中心风力可达到17级,并于仁川港登陆韩国,目前仁川港已经封闭了。”
一瞬之间,无数的讯息涌入我的脑海里,如一团乱麻,没有丝毫头绪。
“哥,祖爷,喂,在听吗?”
我回过神来说道:“那行,先这样,我还有事,挂了。”
刚刚挂断电话,老朴一脸凝重走了过来。
“小杜,根据我的经验,台风好像又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老朴,没有说话。
这时,黎芸也走了过来。
“光廷,导线马上就连接好了,二百多米,应该够用了。”
我“嗯”了一声。
黎芸看我心事重重,便问道:“怎么了?”
我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老朴一听坐实了自己的推测,当下说道:“按照鸣蝉与我们的距离,以及风力来推算的话,那咱们呆在这里也不安全了,拖轮很可能会被撕成碎片。”
黎芸紧张的看着我,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对于我们来说,眼下的形势很尴尬,可谓进退两难。
我使劲搓了搓脸,说道:“这他妈不是台风,是死神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向老朴:“你经验丰富,有什么办法吗?”
“让我想想。”
老朴把围裙解了下来,搭在了肩膀上,若有所思起来。
“最小的台风环流半径不到50公里,最大的台风环流半径超过1200公里,根据我的判断,鸣蝉的环流半径应该在200公里左右。”
老朴接着说道:“从你那位大鼻涕虫朋友提供的讯息来看,距离台风登陆仁川港还有36个小时,按照17公里的时速计算,也就是612公里。”
略一停顿,老朴继续说了下去。
“一旦进入环流半径,就会受到台风影响,621公里减去环流半径200公里,也就是说对于我们来说,安全距离还有400公里左右。”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老朴这一番分析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我和黎芸听得出神,连连点头。
我说:“老朴,你接着说。”
老朴点了点头,又说道:“安全距离除以时速可以得知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24小时左右。”
黎芸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红唇微启,补充道:“如果我们能够在24小时内到达韩国,那么就可以完美的避开台风。”
老朴说:“黎把头果然天资聪颖,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老朴的奉承,黎芸玉手一挥,老朴尴尬的笑了。
不知不觉,天色逐渐放亮,回头一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喃喃道:“如果白天去韩国,恐怕会惹人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黎芸却逆向反推,开口说道:“仁川港封闭了,那么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人会核查我们的身份了。”
老朴又做了风险提示,只听他说道:“一切都只是咱们都推测,还存在很大变数,比如台风突然加速,或者再次拐弯,直接向我们而来。”
他们二人所言极是,不过风险再大,都要硬着头皮闯一闯鬼门关,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能过活着的机会了。
表面上看,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到达仁川港,而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有24小时,看起来富富有余。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不能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我们必须立刻炸船,然后迅速出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那就赌一把。”
我看着他们二人,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杠精老铁又说了,都说了台风会把拖轮掀翻,为什么要炸呢,多此一举,还极其危险,这不扯淡吗?
我太难了,不解释吧就一顿喷,解释吧又占用篇幅。
唉!
不过,还是有必要简单解释一下子。
这就跟建筑消防一样,明明已经设置了消火栓,还要配置足够数据的灭火器是一个道理。
小心点总归不是坏事。
便在此时,段怀仁也走了过来。
“光廷,导线已经连接好了。”
“准备炸船。”
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小伍在不远处喊道:“等等。”
他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额头上冷汗直冒。
“小伍,你怎么了?”我问道。
小伍的手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在挑断捆绑尸体的绳子之时,他被自己的龙凤匕首割破了手指。
由于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当时还硬拉着小伍去给他做了消毒。
后来,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我一脑门官司,忙的脚打后脑勺,也就把这件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又问道:“你的手指怎么样了?”
“不碍事。”
小伍一语带过,话锋一转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说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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