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萧问:“大哥,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要不要也加点油?”
我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着仪表盘,皱着眉头说道:“你看见吗?还有几辆车排队,没时间了,再说前面路口众多,一旦厢式货车从视线里再次消失,再想找到恐怕就难了。”
马玉萧担心的问道:“那万一追了半截咱的车没油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确有道理,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死死的盯着厢式货车,坚定的说了一句话。
“那就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马玉萧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在小奥托没油之前,必须将厢式货车截停。”
听我所言,马玉萧也点了点头。
“大哥,你准备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小奥拓就是一个炸药包了,我要舍身炸碉堡。”
闻言,马玉萧有点惊慌:“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也有点太危险了吧。”
“危险?”
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大义凌然的笑容,又说:“这一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
马玉萧努力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道:“这里属于城区,人多眼杂,不是下手的地方,再跟一段路程,出去了看看。”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厢式货车七拐八绕朝着刚才下高速的路口开了过去,就在驶出城区,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机会来了。
我问:“小马,怕吗?”
马玉萧摇头。
我又问:“要不你先下去。”
马玉萧没说话,死死的拉住了扶手。
我微微一笑:“行,有种,坐稳扶好。”
前方道路变成了慢坡路,厢式货车减慢速度,喷出一股黑烟,开始上坡。
我抓住机会,一脚油门从左侧超车,并线入道,然后踩下了刹车,拉起了手刹。
后方响起了鸣笛声,那声音极其刺耳,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划破了清冷寂寥的天空。
扪心自问,这种情况不可能不害怕,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只能拼死一搏了。
我闭上眼睛,一颗心“砰砰”直跳。
转瞬之间,就听“咣”的一声响,厢式货车与我心爱的小奥拓来了个激烈的“拥吻”,一下子把小奥拓的“屁股”都给撞扁了,后挡风玻璃应声碎裂,感觉天灵盖都震颤了一下。
厢式货车顶着小奥拓一路上行,越走越慢,最终停了下来,又因为处在半坡之中,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缓慢向下滑行。
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我镇定心神,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抬头一看,厢式货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赫然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而驾驶室里面的司机歪倒在座椅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车速本来就不高,又是上坡路段,撞击发生之前司机肯定也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反应,虽然碰撞声音很大,但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按理来说,司机不应该伤的这么严重。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系安全带。
在此提醒大家,开车一定系好安全带,关键时候能保命。
言归正传,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拉开了厢式货车的车门。
自从发现这辆厢式货车以来,一直没有看到黎芸的身影。
我也在纠结,希望她在,也希望她不在,如果她在,该如何面对?如果她不在,我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就像你喜欢一个人,鼓起勇气想要表白,却始终无法说出口一样。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我心急如焚,急忙爬上了驾驶室,随着“嘎哒哒”一阵响,立刻拉紧了手刹,厢式货车车身一斜,停了下来。
后排座空空如也,我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转念一想,或许是我多虑了,以黎芸的机警根本不可能随车同行,因为那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从这点来说,不得不承认,黎芸继承了林沧海的性格特点,考虑事情总是面面俱到,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突然,我萌生了一个念头,当下机警的向四下看去,然而目力所及范围之内,并没有发现黎芸的踪迹。
这时候,马玉萧也下了车,脚下一滑,身体一晃的跑了过来。
“大哥,看什么呢?”
“没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
回过神来,我伸手探了探司机的鼻息,虽然司机已经气若游丝,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流轻轻吹动着我的汗毛。
“小马,人还没死。”
马玉萧问我:“那,那杀了他吗?”
闻言,我心头一凛:“小马,咱们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杀人机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杀人。”
马玉萧“哦”了一声,嘀咕道:“我也是跟你姐学的。”
他指的是白若水在唐泰陵玄宫里面击杀黄二黑和刘元宝的事情。
我正色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马玉萧忙说:“记住了,记住了。”
我把司机从座椅上搬了起来,又说:“帮忙把人放到后排座,快。”
马玉萧答应一声,二人七手八脚将司机挪到了后排座。
“小马,把前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擦干净。”
说着话,我在司机身上乱摸,从他的口袋里摸到了钥匙,跳下驾驶室,绕到车后立刻插进了车厢上面冰冷的锁里面。
“嘎达”一声,开了。
拉开车门一看,里面果然有几个大大小小几个木箱子,全都打包的严严实实。
四下一看,旁边就放着一把撬棍,我捡起撬棍将木箱子一一撬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打成卷的布包袱,隔着几层布用手摸了摸,里面是大小如麻将的方块,这是我们从昭君衣冠冢盗出来的金缕玉衣了。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压在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因为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宴客厅密室里面的奇珍异宝。
这些东西失而复得,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然,高兴归高兴,可不能得意忘形,因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尽快离开原地,安全返回西京城。
重新锁好车厢,我发现马玉萧“呸,呸”的往玻璃上吐着口水,然后用卫生纸使劲擦着,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们咧嘴说道:“行了,差不多可以了,还真把这当成春节前的大扫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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