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有光微漾,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眸漆黑神秘。
“叫什么?本帝,只是看看你的脸恢复得如何。”他一贯的心如止水,平静无澜。
我心慌吞了口口水,直视着师父的眼睛,腿发软。
看就看吧……不至于靠这么近吧!
见他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我深吸了口气,头皮发麻地鼓起勇气伸手推了推他胸口,“老师,你、退一些……”
不对,我这是干嘛了!
我把酆都大帝给推了!
我的手不会被剁吧!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
男人高大的身影被我推开一些后,并没有生气。
只是眸光晦暗的凝声问了句:“你就这么心悦那条龙?本帝帮你加持的手串,你还是送给了他。如今,为了他,你连本帝的嫌都要避。”
我瑟缩着往木柱上贴的更紧点,心情忐忑地小声回答:
“阿玦,对我很好。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样好的男人了……我现在是他老婆,我不想让他多想。师、师父,对不起……”
师父斜眼觑我:“本帝对你,不好么?”
“师父对我当然好!”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师父把我从那种绝境中救出来的,师父又给了我这么多偏宠与特权,师父对我特别好,我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师父的徒弟!
但,师父的好是长辈给予小辈的好,和阿玦不一样,阿玦对我的好,是出于他喜欢我,爱我……师父和我爹一样,是我最重要的长辈,可龙玦他、是我最重要的爱人!
我、刚刚也不是避嫌,我只是和师父单独相处的次数少,还比较害怕……师父,你要是见到龙玦,你也会喜欢他的!”
我不遗余力地在师父面前疯狂给龙玦刷好感。
师父负袖转身,“真有你说的那样好么?”
我连忙点头:“只有待在他身边,我才觉得心底踏实。师父,龙玦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师父打断我的狂吹:“但他还是将你置于险地,你命悬一线时,他没来救你。”
一句话令我霎时哑口无言。
原本,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他没来救我,可他又说过,他有来找我……他至少是想救我的!
“那次,是个意外。”我咬住唇角,给他找理由:“他是地仙,下不来冥界的,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重来一次,他肯定会不要命了也赶来救我!”
“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重重点头:“我的心告诉我,阿玦值得。”
师父背对着我,负在腰后的大手握住,许久,颔首:“晚点,本帝会让土伯带他下来陪你。你先在偏殿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命人去前殿通知本帝。”
我暗暗松了口气,乖乖听话点头:“好!”
师父嗯了声,之后便大步离开了偏殿。
他老人家走后,我才如释重负地往椅子上一瘫。
终于体会到了土伯大人与楚云常年跟在师父身边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了!
和师父相处也太伤脑细胞了,这要是日久天长都这么耗脑力,恐怕得折寿。
在阴间看了大半天的热闹,我也的确有点累了。
加之冥界本来就昏暗如黑夜,即便寝殿里有夜明珠与烛火照明,这个氛围也总给人一种天黑可以睡觉了的错觉——
阳界如今是三伏天,阴间却凉飕飕的好像开了二十度的空调。
这条件再不睡一觉,有点浪费资源!
于是我直接往大床上一扑,脱鞋闭眼养神去了。
啊,师父宫里的床好大,就是有些硬!
大床的风格偏古典,四面都是淡紫色的柔软纱帐,还、挺有情趣!
我打了个哈欠搂着绣花枕头老实睡着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突然多了具温暖身体,一臂将我捞进了他怀里。
我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要挣扎。
那人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沉笑安抚:“老婆,是我。”
龙玦……
我这才情绪稳定住,猛呼了两口大气心有余悸。
翻身面对他。
在看见他那张熟悉且俊美的脸后,控制不住的委屈往他怀里钻,低声嗔怪:“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也不吱一声。”
他搂住我的脑袋,轻拍拍,好笑道:“我吱声了,是老婆你睡得太熟,自己没听见。”
我无赖地往他胸口蹭:“不管,你吓到我了,得赔!”
他眉眼含笑,“哦?老婆想让为夫如何赔?”
我箍住他的腰不放,“陪我睡觉!”
他宠溺地捏了捏我耳朵:“只是睡觉么?”
我昂头,抱怨看他:“那你还想怎样?”
他眼底划过一缕坏笑,忽然翻身压住我,大手要伸过来解我扣子:“还想,这样……”
接着不由分说地吻我唇,扯开我的衣领为非作歹。
我面红耳赤地反抗他,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开些,羞涩提醒:“不行!这里是师父的神宫,我们不可以乱来,是对他的不敬……”
他抓住我的手,眸里情欲越燃越烈,无视我的反抗将我胳膊往上一拉,再往枕边一放,厚脸皮道:“无妨,在自己家,没什么不能干的。”
“啊?”
身上的衣物骤然被他扯去,我心口一凉,来不及遮挡就被他的大掌覆上。
温柔力度引得我抑制不住的轻吟出声,满身欲望也被他轻啄慢碾的细吻给勾了起来——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竟然这么快就被他撩得欲火难止……
手不听使唤地主动扒开了他的衣襟,猛地用力,就剥落了他染上青檀香的几层衣袍……
他吻着我,卖力与我相融以沫,唇齿相碾,看见我愈发沉沦的模样,满意的勾唇一笑。
衣衫凌乱地往我身上覆压,一头如墨青丝与我的长发铺就融为一色,彼此气息交缠间,他没良心地调戏我:“老婆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下一刻,大手抓住我的大腿,狠狠往他腰间一撞。
剧烈的欢愉感冲上头颅湮灭理智神识,我忍不住地哑叫出声。
他逼近,用吻吞去了我的娇弱叫声,大手握住我的细腰,暗暗卖力。
“小东西,别太大声,外面还有宫女守着呢。”他坏坏地提醒。
我一听有人在外面,立马羞得憋住,不敢太放肆……
“阿、阿玦,你这样、这样会挨打的!这里是、师父的地盘……”
“老婆总在这种时候想着别的男人,不好。”
他报复性地抓着我的腰往下狠狠一送。
我没忍住就尖叫出来……
叫完就后悔了……
完了,外面还有人呢……
他见我这副又羞又怕的傻样,好笑地喘着气说:“早就提醒过老婆……别太大声。”
我瘪嘴想哭,想和他闹,可他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一声闷哼便将我折腾得半个反抗的字都说不出来!
脊背发麻,过电般的酥酸。
我无意识地抓破他后背,他明知我承受不住,还更加用力地摧残我——
我被他闹得心跳快要炸掉了,拖着哭腔求他轻点,但他这人在这种事上,向来一身反骨!
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做什么!
记不清自己这一夜被他闹得欲仙欲死多少回,闹到最后,我也放弃了反抗,不服气地往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
他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他难受!
于是,好事将尽,我们彼此的身上都被留下了无数个羞耻的痕迹……
好几个时辰后,他才抱着我去殿内的温泉池泡澡。
我无力的趴在温泉池边上,闭眼昏昏欲睡。
他靠过来,从身后圈住我的腰,深情地在我背上落下一吻。
“累了?老婆近来的表现,比头几次好多了。”
是好多了,都能熬到结束没昏死了!
但他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个!
我气鼓鼓地握拳头砸地:“你再这样不知节制,当心体虚伤了根本!”
当心精尽人亡!
他被逗笑出声,啃了口我的脖子,自信道:“夫人放心,为夫的身体好着呢,一天伺候夫人几个小时,还是容易的!况,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还想做鬼风流!你要是死了,我就让师父把你打入畜生道,让你来世做只猪!”我愤愤。
他搂着我笑出声:“那夫人,可就要做猪妖的老婆了。”
“我才不要呢,我才不和猪谈恋爱!”我趴在池边无精打采,说完话,突然感觉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脑子轰的一下,我绷紧了身体,脸颊滚烫:“你!你把手拿开!”
他邪魅一笑,一只手臂控制住我的身体,薄唇贴在我耳畔,没脸没皮地说:“为夫帮你洗澡,不好么?”
“你你你,你别过分!”
“夫人何处我没碰过,夫人累了,为夫帮你洗……”
“你别乱动!”
“听说,在水下的感觉不甚一样,夫人要不要,体会一番?”
“你听谁说的!流氓!你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喊吧,喊破嗓子也没人敢进来。”
“龙玦,你个浑蛋,你别……”
“夫人,还是很喜欢的。”
“……”
——
我觉得我家的这条龙可能有点体力过好没处使,所以才会整天缠着我腻歪不放。
被他从水里捞出来后,我浑身骨头都好似散架了一般……
动一动都疼。
他晓得这次是把我欺负得狠了,便耐心的搂着我哄了半个多小时。
以前怎么没发现龙玦这样贪欢呢!
再醒来时,龙玦已经不在我床上了。
据土伯大人传话说,龙玦是临时有事先回阳间了,待处理完手头的事就会再下来陪我。
龙玦还让我安心在酆都神宫住下,说我师父会代替他保护好我。
他什么时候对我师父这么信任了……
我起床被宫娥们侍奉着换上了一件低调的红底黑纱长裙,长发也被挽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簪上了两枚朱红彼岸花发饰。
入乡随俗,既然住在了师父的神宫里,那的确该让自己和大家的画风统一一下……
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师父宫里的待遇也忒好了,不仅住得好,吃得好,竟然还有专门帮人按摩的女官小姐姐!
单是捶腿的,就有俩个。
我觉得自己的老腰得到了救赎,被小姐姐一通按后,肩膀与腰肢一点也不酸不痛了!
这手艺,便是在阳界也能算得上皇家标配!
是以楚云与南尊大人前来寻我说话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慵懒躺在贵妃椅上啃苹果,一群小姐姐围着我帮我揉肩捶腿的一幕——
“呦,你倒是会享受,一个人躺着八个人伺候,你家那位师父,对你也太骄纵了些!”南尊大人在我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楚云光看着就羡慕到眼角发红,暗戳戳用手指推了推南尊肩膀:“你看看别人家的师父!再看看你,差距啊!”
南尊无奈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嫌弃道:
“你如果是个姑娘,你如果是我……咳,你如果是小竹子的话,我给你找十六个侍女揉肩捶腿都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家家的,一天到晚净想着偷懒耍滑!”
“我哪里偷懒耍滑了?”楚云不乐意地反抗道:“我这既要在酆都神宫当差又要去勾魂!别人干一份工作拿两份钱,我干两份工作拿一份钱,我还不能得空享受一把了?”
南尊大人瞪他:“年轻人多锻炼是为了更好的养老!你再过五千年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像鳞宸一样想怎么躺怎么躺,想找几个人捶背就找几个人!”
“五千年啊……漫漫无尽头啊……再过五千年说不准妹子的孙子都满地跑了!”楚云惆怅捂脸,“我现在连媳妇都没有,还提养老呢!”
南尊大人抬扇敲了敲楚云胳膊,提起兴趣:“不如为师帮你相几个?”
“啊那算了!”楚云立马坚定地婉拒了他的好意:“师父你的眼光太老了,你好的那口都过时了,而且你口味特殊,喜欢母老虎……徒儿我喜欢温婉可人的。”
“哦!”南尊危险地眯了眯眼,笑容中裹挟着森寒的威胁:“你是说我家竹子是母老虎?你说,她若是知道你私下这么形容她,会不会拧掉你的天灵盖?”
“不不不、不不!师父我错了,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家白竹大人可温婉贤淑了,简直是女子中的道德模范!”
楚云惜命的赶紧改口,扭头,不要脸的直接把我从贵妃榻上提了起来,“妹砸你也享受的够久了,让哥感受一下!哥这老胳膊老腿都快木掉了,你就当行行善积积德了!”
我:“???”
楚云不要脸的霸占了我的位,还理直气壮地指使那些女官小姐姐:“往肩膀上捶,对对对,用点劲儿!”
捶肩的小姐姐无奈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啃着苹果拿他没法子的走到南尊身边坐下:“楚云这脸皮是真的挺厚!”
南尊轻笑:“习惯就好,他也就只是仗着你在才敢这么放肆,要是酆都大帝在,他现在早就吓得跑没影了。”
我撑着下巴闷闷啃水果:“南尊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他不忙着追妻了?
“听说你在宫里,闲着没事就想着来找你说说话,你那个师父现在可忙着呢,又是找人处理汪觅月丈夫的事情,又是应付张文玉那个阴间爹。
一刻钟前刚缓口气,土伯又搬了三丈高的公文进去,把那些全看完估摸得晚上才能解脱!”
我往他身边靠了靠:“张文玉的阴间爹又是啥情况?昨天在公堂上,我总觉得有好多细节师父都没问,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们旁观者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南尊展开折扇缓缓摇着:“事情的真相你师父早就派人查探清楚了,起因是,张文玉原为司刑殿殿主的儿子,几百年前得罪了冥帝,冥帝一道圣旨把他逐出了冥界打入了凡间。
他爹啊,心疼这个儿子,就背着冥帝更改了儿子要转生的人家,把儿子安排去了一位古代高官家里。
后来他儿子在阳界丧尽天良残害无辜生灵引了天怒,导致生死簿上他的命数减少了一半,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他爹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在阳界受苦,不但偷偷修改了生死簿,还派了朱判前去帮他儿子续命,这不,才用这么损阴德的法子无限延长了寿命。
汪觅月夫妇和那些无辜将士,以及惨死在张文玉手里的无数条性命,都是张文玉一己之私想长生干出的缺德事中的受害者。
原本,要是没有汪觅月这一闹,地府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这桩阴谋。
幸好,那个汪觅月有情有义,坚持把告阴状的事情捅到了酆都神宫,这才能让那些无辜亡灵沉冤昭雪。”
“原来张文玉真在地府有个大后台,怪不得连我师父都不放在眼里!”我意外地摇头感慨。
南尊大人叹气道:“他爹算是地府的元老,一般人是不敢动他的,也就只有你师父这个疯子才敢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直接把他儿子打入了磔刑地狱!
汪觅月第一次告阴状没告成功,就是因为那些官员清楚张文玉的背景,都不敢蹚这趟浑水,想着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不会在意区区几只小鬼的性命,他们在意的是,不能掉了自己头上这颗脑袋!
朱判官是帮助张文玉杀人借寿的帮凶,周判为了包庇亲女婿,不得罪张文玉他爹,也不得不徇私枉法,干了违背自己职业操守的事……
他们个个都身不由己,可又着实可恨。当私心凌驾于原则之上,那就再无公平正义可言了!”
南尊又递了个橘子给我,“或许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你师父这回手起刀落,竟真将那个张文玉给判了。
地府元老,那老东西一出面,冥帝都觉得头疼!
偏偏你师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他代掌冥界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他给谁留脸……
也是因为这一点,冥帝一家在外度假度得可放心了!
最开始那几年冥界的官员们都觉得你师父处事手段过于武断残忍,可是在私底下写了不少弹劾你师父的折子。
那五更阴官每次回来都灰头土脸的,说冥帝好不容易出门放个假,结果从她离开冥界那日开始,她案前就没少过紧急奏折,闹的她一天到晚全都在批折子安抚民心了。
冥帝的老公白旻帝君看不下去的明里暗里提醒你师父,让他学会温水煮青蛙,凡事循序渐进,结果倒好,没过几天冥帝案前的折子翻倍涨了。
冥帝被那些弹劾你师父的奏折逼得彻底疯了,索性东西一推装病拒不受理了!
那些官员见冥帝不给他们撑腰,便终于乖乖消停了下来,老实听你师父调遣了。
你师父代掌冥界的第三十年,冥界在你师父带领下,优化了很多部门的办事体系,大大提高了冥府运作的效率,连天帝都夸赞你师父手段高明,是个人才!
冥帝一见你师父把冥界收拾的这么井井有条,这不,今年刚开年,又跑去蓬莱度假去了。
她再这么放纵下去,估摸再回来时怀里又要多个娃!”
我掰了一半橘子给他:“师父真的很厉害!”
南尊接过东西轻声和我说:“这些年来,他很努力的……他吃了不少苦。
你现在所见到的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云淡风轻,不被任何人掣肘的酆都大帝,其实,是用他半条命才换来如今的底气。
他心中有愧,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用修炼渡劫一次次遭天谴,来麻痹自己,妄图让自己心底的痛消减几分。”
我听懂了一半,讷讷点头。
“有时间,可以去六道宫看看,那里,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疑惑问他:“六道宫不是禁地么?”
南尊大人合上折扇,高深莫测地说:“对你来说不是。”
对我来说,不是?
拿我的命,去赌师父会不会弄死我?
突然觉得南尊大人也不靠谱了……
——
晚些时辰,楚云的那帮兄弟提议要带我去逛鬼市。
我还从没见过真正的阴间鬼市,于是就满心欢喜地一口答应了。
来到鬼市街头,才发现传闻中的鬼市原来真是一条一眼望不见头的古代长街——
十里鬼市灯火通明,橘黄的烛光映照着整条烟火味充足的街道,遥遥望着,像条醉卧的金龙。
茶饮糕点,古玩珍奇,斗兽杂耍,民间手艺,各式各样的新鲜物什应有尽有。
比阳界夜市的热闹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排行老七的鬼差临入市还给我买了杯热奶茶塞过来,心情甚好的说:
“这鬼市啊,足有十八里长!大小摊铺商贩六千多家,你先喝着,免得路上无聊,想要什么就和你几个哥哥说,哥哥们刚发了奖金,养得起你!”
另一鬼差抱胸附和道:“说得对,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六七八九哥现在都是有钱人了,今晚来逛鬼市,看看相中了啥尽管开口,哥哥们给你买单!千万别不好意思,咱们都是自家人嘿嘿!”
我抱着奶茶也不矜持,直截了当地点头答应:“好!”
这声哥哥可不是白叫的!
“糖葫芦吃吗?”六哥指着卖糖葫芦的小摊问。
我摇摇头:“不吃,酸。”
五哥问:“羊肉串呢?”
我立即两眼冒光:“要加麻加辣的!”
五哥欣喜点头:“好嘞!”随即就跑到羊肉烧烤摊铺前一口气点了二十串!
我从楚云的身后探出头,往五哥那瞧,却惊喜地发现——
这个烧烤铺老板好像是上次在夜市上给我们烤羊肉串的那个!
上回还真叫我们撞上了鬼市!
没一会儿,五哥就拿着一把羊肉串跑过来给我们分了分。
“这大夏天的吃羊肉会不会上火啊!”
“咱们冥界又没有四季之分,咋,阳间的太阳还能晒到地府来?”
“呃,不好意思,前几个月在阳界执行任务待久了,突然有点不适应冥界的天气。”
“啧啧以前也没见你不适应阳界的温度。”
“咦,怎么没见我不适应阳界的温度了?那是你不知道,我刚上阳界那会子,皮都快被烧焦了,前几天阳间高温,我一整天都头晕眼花的,要不是有公务缠身,我恨不得全天泡在冰箱里!”
“算了,你可别祸害人家冰箱了,多吓人。一开门,一只鬼在里面避暑,我的妈,那可能就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
“我们是鬼差!”
“鬼差不是鬼吗?”
“……”
七哥好奇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妹你前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温度那么高你热的难受不?你家有空调吗?电费经得住造吗?”
我啃了口羊肉如实回答:“我家在农村,温度稍微低些,房子也凉快。
没有空调,我家那破地方电压扛不住,开空调就爆电表,往年酷暑的时候是挺难受,但好在还能扛过去,真正难熬的没几天。
今年我老公用法术在家里铺了寒气,嗯,没感觉到多热。”
“我去,用法力在家里铺寒气,你老公也是个人才!他肯定修为很不错,要不然普通修行者压根舍不得这么造自己的灵力!
嗳,不过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老公了……你老公什么来头?大帝徒弟的老公肯定也不简单!”
四哥控制不住的拉我八卦,我如实答了:“我老公是桃花镇的龙王爷,他的确很厉害……至少在我眼里他无所不能!”
“桃花镇龙王爷!”
六哥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
“我我我,我知道!听说这位龙王爷可厉害了,二十年前刚在桃花镇落脚就把整个镇子的妖魔鬼怪给打的哭爹喊娘,那段时间连我们鬼差在附近勾魂都得躲着他点!”
我:“……”
我就知道,我家那条龙根本不是啥老实的主,这成天在外惹事的习惯真是一点也没变!
楚云像看傻子似的瞟了眼那几名鬼差,无奈叹口气,一根羊肉串吃完,正要拉着我去别的地方逛,身后却突然袭来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怒喝:“楚云,给我滚过来!”
楚云脊背一僵,脸色瞬间阴沉。
双拳紧攥,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我身边。
我扭头没看见楚云,不明所以地赶紧问几位鬼差大哥:“楚云哥他、他哪去了?”
几个鬼差听见那声音也齐齐垮了脸。
“是司刑殿殿主……”
“公安厅厅长……”
“楚云那个渣爹。”
啥?公、呸,司刑殿殿主是楚云的老爹?
我眼皮子跳了跳,诧异惊呼:“那那那张文玉岂不是楚云的……”
大哥叹息着接上:“他弟弟。”
二哥:“楚云大兄弟是原配嫡子。”
三哥:“张文玉是续弦的孩子。”
四哥:“也是他爹早就认定的继承人,张文玉要不是前些年作死惹怒了冥帝,现在估计还骑在楚云头上拉屎呢!”
八哥:“咳咳咳,措辞,注意措辞,大家都是文化人……楚云大兄弟这一去,免不得又要受委屈了!”
同样是殿主元老的儿子,张文玉在人间为非作歹,在下头还是他爹早就认定的继承人,受尽他爹偏爱恩宠。
可楚云却是鬼差……听他对楚云的语气,想来平时也没少给楚云委屈受。
这也太不公平了!
楚云不晓得被带去了什么地方,我和几位鬼差大哥只好先接着逛了……
逛了十几分钟后,我瞧见路边有卖棉花糖的,于是就厚着脸皮找大哥要了钱,开心地跑过去买了两根。
棉花糖拿到手,我转身,却被一只女鬼不小心撞了下。
街边的鬼群本就挺拥挤,我顿时重心不稳地往前方扑了去……
“啊!”
一声尖叫还没喊完,我就倒霉地正巧扑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
男人衣上清浅的檀香钻进鼻腔,好熟悉。
奈何我的大脑一时半会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我撞人了。
只知道那人还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腰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仓皇从他怀里出来,连连向他道歉。
一抬头,才发现、我撞到的人竟是……
“师父!”
我惊讶不已。
师父脸上依旧罩着那个黑漆描金的面具,眸中平静如水:“嗯。”
接下我手里的棉花糖,轻声叮嘱:“闹市人多,当心。”
我不好意思地心虚低头:“嗷,师父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没弄脏你衣服……”
原本是想看看棉花糖有没有糊他肩膀上的,可目光无意落在他的脖颈处时,却陡然看见师父的脖子上、有个、红色的、草莓……
吻痕?!
师师师、师父玩这么大么……
不对,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好像也在龙玦脖子上的这个位置啃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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