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仍旧在持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他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逐渐失去动力,听到原本活力四射的心脏在刚刚骤然间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了一样,跳动变得极其微弱。
“心脏骤停?”这是他倒地一瞬间的想法。
但为什么……自己的声带没办法发出声音呢?
程斌啊啊的张嘴
像沉入海底即将溺毙的人一样,努力的渴望生。
能力的发动就好像是凭空起飞一样。
消耗的都是他的精神能量。
此时的他,因为精神能量的消耗,脑神经就像是爆炸般的疼痛,眼前的视界开始由灰转黑,虽然没有身体,但是生理上桓仍旧感觉到了强烈的恶心想吐的感觉。
终于
他松开了手
在自己濒临‘掉线’之前松开了手。
程斌已经没有呼吸了
也没有心跳了
桓只看了一眼,那狰狞的表情便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瘫坐在地上。
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离他远去。
恍惚间
桓听到了叫喊声。
他睁开眼睛
便看到了那羁押这程斌的铁门被打开,两个警察冲了进去查看情况。
“失去生命体征了,打120!”一个警察大喊,随后跨到程斌的身上,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桓没有在继续动用自己的能力。
起身看着警察努力的抢救着程斌的生命,靠在墙边上,整个人的思绪都被放空……
罗计从冰凉的地面上站起来,抖了抖被风侵透了的衣服,回到了灵堂门口。犹豫了下,没进去,只在外掏了根烟出来。
“我没做错吧爸?”他问。
但紧接着摇了摇头,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只是想笑而已。
旁侧的小屋里亲戚们的声音仍旧热闹,但此时的罗计却也不觉得吵闹了。一根烟抽尽,便把烟屁股连带着大半盒烟一同甩进了外头的垃圾桶里。
他还是不怎么爱抽烟的。
回到了小屋
罗计倒在小床上,侧卧着看着亲戚们打牌,不知不觉的,也笑了出来。可是他的确是太疲惫了。
以至于迷迷糊糊的,他就睡了过去。
警局门口
桓目送着急速赶来的急救车载着程斌远去。没有选择再跟过去。
事情做到这里,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于他是否会被救回来,桓已经不关心了。
重新回到警局里
由他引起的狼籍已经基本处理好了。几个懂电工的警察围在那个起火的电箱前面,讨论不绝。
“这短路短的也太不正常了吧,你看这儿……”一个警察带着绝缘手套,用手指勾动了里头的几根线出来。然后用手指头擦了擦线路上的烧焦痕迹。。
“这线烧焦的位置奇怪的很,你见过这种隔着一段烧一段隔着一段烧一段的情况吗?”
虽然电箱在最开始的时候爆炸起火了,但警察们灭火的速度很快,以至于他们能够清楚的定位到发生事故的位置。
“嘿,别说,这还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会不会是电路老化?”另一个警察开口。
“你这话有本事当着张工的面说,你猜他会不会给你一杵子?人家负责维护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记得上次大检查就是他做的,好像在三天前吧?这要是真的是线路老化的问题,当时不可能查不出来。”
“嘿嘿嘿,这可跟我就没关系了,这啊,是张工的工作范畴喽。”
说说笑笑的,没谁太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只不过为了安全考虑,他们还是给张工去了电话,说明了这儿的情况。
现在,恐怕张工已经在驱车前来的路上了。
等他来,免不了要连夜来一次检修。
搞不好,可能还得挨批评吧。
“诶?”
突然
一个人惊叫了一声。
“你们看,这痕迹……”他说着,连忙伸出自己的手,和那线路上烧焦的位置比对了下。
于是
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警察的手指在经过调整之后,成功的与那几个位置重合在了一起。
现场突然间鸦雀无声了。
“巧合吧?”
“我也觉得是巧合……”
他们的交谈声被桓听得清楚
目光顺着几人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痕迹。
比起那些警察来,桓更清楚,那就是自己发动能力时留下的痕迹。
略微沉思
桓最后还是没有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
再动用能力把那痕迹抹去?不现实,人家已经发现问题了,现在再去处理,只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况且……
“谁能把这场事故和我联系起来呢?”桓摇摇头。
然后转身朝着审讯室而去。
这里的门已经上锁了,但并不能拦住桓。
走进去,桓的身影站在白天站的位置上。看着那空荡的,原本程斌坐的位置。
静立良久
他走过去,坐下。
灵体让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真实触感,只是坐在这里的感受和坐在对面的感受,是截然不同且对立的两种感觉。
“呼……”
长出一口气
桓起身
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嗯?”张辞顺愣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是在说我吗?”
张成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你有点紧张,没事儿,放轻松。我这次来啊,主要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不过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也说不定。”
张成解释着,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吊张辞顺的胃口,话题卡到这就不往下说了。
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
张成缓缓的将车停了下来,等红绿灯。
<div class="contentadv"> “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好奇?”张成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但上下摸索了一番之后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便朝着后面的自己的徒弟伸手出去:“烟。”
张成的徒弟很乖巧,将自己的烟递给他。
而张成自己抽了一根出来之后,又递给了张辞顺。
“好奇害死猫,尤其是警察要告诉我坏消息。”张辞顺说道。
“确实。老祖宗的话一直都挺有道理的。”张成摇下车窗,对着窗外呼出一口烟气。
“程斌出事儿了,现在在医院重症室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抢救的回来。”他说着,转头过来又看了张辞顺一眼。
“程斌?有印象,那个肇事司机。”张辞顺说。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
张辞顺啧了一声:“有什么好意外的,人在做天在看,兴许是报应呢?”说着,张辞顺也转头看着张成:“怎么,张警官怀疑我?”
“没有,这不卷宗调到我们队里来了吗。我在卷宗上头看到你的消息了,心血来潮就想来看看你。”
绿灯亮起
张成一脚踩下油门
推力压着张辞顺靠在座椅背上。
“你都不知道,那我看那案宗的时候就像是看小说似的,而且还是悬疑小说,我都……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张成一只手抬起来,在空中比划着,试图描述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你爸显灵了?”张成道。
张辞顺神色复杂:“您不会信这个吧?这可一点儿都不科学。”
张成闻言点点头:“是挺不科学的,但这两天我不科学的事儿见得有点儿多,难免多想。”
“嗯?”张辞顺眨了眨眼睛。
还想问什么,但却看张成打着方向盘,将车缓缓的停到了一家4S店门口。
“行了,到地方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这还得顺路去医院看看程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什么的。”
张辞顺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耽误他们的时间,下了车,便在路口目送着车辆远去,最后消失在拐角的视野当中。
……
“师父……”警车里,张成的徒弟杨良才扒着前座的椅子,将头探过去,想把自己这一路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但他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张成伸手拦住了。
摘下警车上的对讲机,他的话通过对讲机传了出去。
“小昭,你们跟着张辞顺的车,跟死了。”
“刘赫扬,你去调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要他名下所有的电话卡的记录,还有他妹妹的。另外去银行查一下他,名下卡是否有不正常转账记录。”
“我觉得他有问题。”
“是。”
“收到,张队。”
对讲机传来两声应答。
杨良才看着这一幕,都惊了。
“师父,这这这……你怎么看出来他有问题的?”
张成抬头,从后视镜看了杨良才一眼。
“直觉。”张成开口,缓缓的解释道:“一个从业三十年老警察的直觉。”
杨良才有些无语。
“师父,您这……咱们做事儿不得讲证据吗?”
“证据?说得轻巧,卷宗你又不是没看过,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我就算是把程斌的死盖棺定论成心梗,自然死亡。都是合理合法的。”
“但尸检你也看了,张工对线路的检测结论也出来了。后者明显的人为破坏,前者的死因为心脏受到持续性外力挤压导致心脏无法自主搏动。”
“当时警局的监控也送过来了。你也看了吧?”
杨良才点点头。
“第一遍看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等后来尸检下来我再看,只觉得浑身发毛。”
“我真想不到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不到,所以这才排查他最近的联系人,撞大运呢。”张成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搜索着紫阳阁。
“哦!我明白了!”杨良才双手一拍,兴奋的说:“程斌最近的行动轨迹调查我也看过!要是说最近他得罪谁得罪的最狠,也就是张辞顺了。那天晚上车祸撞死他父亲的场景,我看着都牙痒痒。”
张成点点头,顺着说道:“这就对了,你都看的牙痒痒,就更不用说张辞顺了。结合他的家庭情况来看,你说他不恨程斌可能吗?”
“可他刚才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很平淡。在听到程斌出事儿的时候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然后我说程斌在重症室里抢救,他也很平淡。”
“这不对劲。这不应该是一个受害人在听到这种消息后的反应。”
“哪怕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解恨的情绪,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怀疑他。”
“从父亲去世到现在满打满算三天的时间。你说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这么敢在审讯室里冲着程斌怒吼‘十万’的人现在能够这么平淡呢?”
杨良才若有所思。
“所以,您是觉得……”
“你看,你也都说了,觉得觉得。说到底只是推测而已。这件案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得赶在上面特案队的人下来之前,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话题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特案队上。
杨良才对这个特案队也好奇的很,忍不住问道:
“师父,这个特案队是哪个编制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类似重案组的吗?”
“不知道,不光是不知道,就连它的上级部门我都从没听说过。”张成回话:“上面只告诉了我这是最新成立的一个行动部门,隶属于……‘有关部门’,权利挺大。”
“听说那边警队对这起案子的定论就是他们打回来的,不然不会移交我们代为处理,做前期铺垫工作。”
“那这么看,这帮人业务能力挺精湛啊,师父,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将来调进去工作?”杨良才问道。
张成呵呵一笑。
“你现在还有时间,赶紧睡一会儿,梦里什么都有。”
……
意识偏向到了张辞顺本体。
趁着红绿灯,他按下车窗,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一辆黑色的车。
这辆车从4S店已经跟了一路了,虽然多有变道,但架不住桓在张成的车上率先得知了有车跟着自己的这一个消息。
是的
桓
本来桓并不在张恒身边的,但自从他在殡仪馆门口看到了张成,便在上车后第一时间控制着桓到了4S店。
然后在自己下车的时候,让桓上了车。
无法被看到的桓成了张辞顺获得信息的耳朵和眼睛。
“三十年的老警察啊……”张辞顺不由得感叹。
听了张成的分析,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在警车上压抑自身的情绪波动,最后弄成了用力过度。
反而遭到了严重的怀疑。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证据。他们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据。”张辞顺清楚这一点。但同样也担心着张成和杨良才交谈中提到的特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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