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着都不禁摇头,不少人劝他松手,想帮着让逝者入土为安,可都被墨子安无声拒绝了。他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谁若想动手拉他,他就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这人……这人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吗?”
“不知道啊!眼神好凶啊,我们还是别管了。”
“我回家给他拿点吃的,唉……”
有人可怜他,有人同情他,也有人爱莫能助……
“公子。”水黛儿跑到墨子安的身边,见他紧抱着怀里的人儿,银色的外袍上沾满血迹,凌乱的长发下,面色苍白如雪,胡渣发青。
“公子,公子。你应应我啊,我是黛儿,我是黛儿啊。”水黛儿摇晃着他的肩膀,急得泪水都出来。
墨子安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仿佛把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
水黛儿低头看向他怀里的人儿,突然瞪大双眼,“夫……夫人?”她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见她已没有了呼吸,惊得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
夫人死了?
怪不得公子如此失魂落魄。
“公子,你别这样,你放开夫人。让她入土为安吧。”水黛儿伸手去拉墨子安,不料却被他推开,“滚——不要打拢我们,滚啊——”
“公子,公子,你不要这样。夫人走了,可是你有小公子和小小姐要照顾啊。夫人也一定是想要你照顾好孩子们的,公子,你要振作起来。”
水黛儿哭着又爬过去。
墨子安仿佛听不见她在听什么,呆呆的坐着,不停的流泪。
……
水黛儿坐在床上,拧了帕子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那天,她没有办法,只好用强的将他打晕,请人把他抬到河边附近村里的一户人家里。她给了银子让人找来大夫为墨子安疗治,这才发现墨子安身上有少伤口,背上就有几个刀口,血肉模糊。
“姑娘,他这一身是伤,又耽搁了这么久。尤其是左脚,老夫只能尽力,你还是要等他醒过来后,尽快找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给他诊治。”
大夫替他包扎伤口后,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
这人的意志真是顽强。
一般人怎么能支撑下来?
水黛儿点了点头,“大夫,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大夫,这是诊金,你收着。”
老大夫收下银子,扛着药箱离开。
主人家陪着大夫一起回去,抓了药回来后,水黛儿亲自去煎药,想喂他喂药,哪知他根本喝不进去,药汁喂进去,立刻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水黛儿心急,又不能作罢。
想了想,她低头喝了一口药汁,嘴对嘴喂墨子安喝药。
药汁仍旧从嘴角流了出来。
水黛儿端着半碗药汁,泪流不止,“公子,你这是自我放弃吗?你怎么能放弃?咱们还有那么多兄弟,你家里还有孩子,你怎么能放弃自己呢?公子……”
药喂不进去,水黛儿只能作罢。
墨子安体力透支,伤口又没有及时处理,还沾了水行走了一夜。不到半夜他就发起了高烧,水黛儿见墨子安脸色难看之极,一边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哭着拧了冷帕子给他敷额头。
墨子安一直高烧不退,水黛儿吓得六神无主,无助的哭了。
她握紧了他的手,只觉得如果他这么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她不停的给他冷敷,直到村里响起了鸡鸣声,高烧才退了一些。
水黛儿累极,趴在床沿上。
她看向侧躺在床上的墨子安,此时他正好面对着她,既使是如此虚弱的时候,他的眉目依然俊逸如昔。想起他对唐悠悠的种种好,想起他醉人的微笑,温柔的目光,水黛儿的目光沉了下来,双眸闪烁,像是有什么在慢慢积蓄。
“公子,不要放弃!”
……
三天后,小方和小黄带着人找到了墨子安和水黛儿。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息的人,他们都不敢相信,那竟是他们的门主。
“小水,公子他?”
“伤口没有再恶化了,高烧也退了,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水黛儿说着就红了眼眶,目光深深的看着墨子安,“我觉得公子是自我放弃,他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
小方和小黄吓了一大跳。
水黛儿幽幽的道:“我收到秦立叛变后,带人赶到鸡鸣山已经一切都迟了。听说公子和夫人坠崖了,我便顺着河流往下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公子和夫人,可是夫人当时已经……”
小方和小黄看着墨子安这样,不用水黛儿说完,也知道结果了。
想到唐悠悠就那么去了,他们心中很难过。
“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夫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连老天都这么不公平?”
小方上前查看墨子安的伤势,担忧的道:“小黄,小水,我们必须尽快送公子回南昭,这伤势不能拖。”
水黛儿哭着道:“这几天,我给公子喂药,他一口都喝不进去。公子若是醒了,一定不会配合治疗,若是不醒着,这又……”说着,她急得团团转。
小黄沉默了一会,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想办法送公子回樟树村,相信他看到孩子后会重新燃起斗志的。”
“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
青城,彦王别府,荷院。
上官孜彦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俏人儿,紧攥着拳头,用尽全力的忍住怒火,他真想伸手把床上冷汗涔涔的两个太医丢出去。这都过了几天了,他们仍旧无法让她醒过来。
每天都说什么尽力,什么可能,他们可是太医,医术在南昭都是姣姣者,他们就不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吗?
孔美薇扭头看向上官孜彦,轻声安抚,“爷,你放心!她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上官孜彦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孔美薇暗叹了一口气,见太医开始收拾东西,她上前问道:“太医,她的伤势如何?”
“回王妃的话,这位姑娘头颅内有块淤血,那是旧伤未愈,现在又添额头上的新伤,这新伤旧伤的淤血导致她这么久都不能清醒过来。如果她……”
太医说着,停顿了下来,飞快的瞥了上官孜彦一眼。
“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再不能把人救醒,你们小心脑袋。”上官孜彦忍无可忍的喝道:“这都几天了,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考进太医院的,本王实在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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