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他换的衣服,那岂不是?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半梦半醒中看到的那一幕喷血画面,鼻中迅速流下两股温流。呃?流鼻血了。他抓起一旁的手绢,连忙平躺下去,却不料背上伤口碰到床板就痛得他惊呼一声。
山洞外,沈承君正听着朱秀对她说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痛呼一声,她连忙往里跑。
“出什么事了?”
墨一诺抬头,那样子直接把沈承君给吓坏了。
又流鼻血?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墨一诺神色古怪的摇头。
沈承君不放心,连忙过去替他把脉,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手,嘀咕,“怎么会这样?”她偏着脑袋打量着他,墨一诺脸上一片赧色,微垂着。
朱秀站在身后,紧张的问:“承君,他的情况如何?”
她现在就想尽快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在这里呆着就像是一个大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抓个现形。
沈承君抽回手,“得静心调养。”
“啊?”朱秀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可是,这里不能久留啊。承君,你今天要是再不回去,你祖母就会上这里来找人了。”
朱秀干脆当着墨一诺的面说这些话,看看他能不能有些眼力,自觉一点离开。
“兄台,睡觉时,你就侧躺着,伤口在背后,千万别碰伤了。”沈承君探身过去检查他背上的伤,发现血已经染红了白布,便知他刚刚是不小心动到伤口了。
“阿秀,灶上有温着的水,你帮我打过来。”
朱秀看着她扶墨一诺起来,眉头又不禁皱了皱。
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似无的扑入鼻间,墨一诺没有由来又是一阵脸红,一种很陌生很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间。浓眉紧皱,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太重了,所以才胡思乱想。
只是,这伤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的一次。
太奇怪了。
他有些烦躁起来。
朱秀打了水过来,墨一诺已背对着她们坐在床上。
“阿秀,你把油灯移过来一些,帮我递一下东西,我来给他换药。”
“哦,好。”朱秀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背部,全身都有些发麻,再者这是一个男人的身子,她也不敢多看,只是一味的给沈承君递东西。
不一会儿,沈承君就包扎好了伤口。
突然,她目光一滞停在他腰侧上的一道伤疤上,眸光闪烁了几下,便若无其事的扶着他侧躺下来。
“先休息一下,我去做早饭,等一下煎药过来。”
沈承君说完,转身收拾药箱,就出了山洞,再也没看墨一诺一眼。
朱秀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承君,出什么事了?”
她感觉到了沈承君的不对劲。
“没事!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能下床,可以自己离开。”沈承君起了炉火,放了药材和水,蹲在炉子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朱秀也蹲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承君,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样终究不好吧?要不然,咱们把这事告诉申乐,让他来照顾。”
“不行!”沈承君果断摇头,扭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朱秀,“阿秀,这事除了你我,不能再让第三人知道。如果可以,最好你也少来这里。这事涉及的人越少,便越好。”
寨有寨矩,知道的人越多,反而越不好。万一哪一天暴露了,连累的人也多了。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为什么啊?你在这里,我还不放心呢。”
“你不放心什么?在这里有谁能欺负得了我?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沈承君腾出手捏住她的脸颊,笑道:“小看我了,不是?”
“才没有!我是不放心这男的。”
朱秀噘着嘴,声音又小了一些,“武功不低,还这么巧救了你,你不觉得奇怪?我可不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就是因为这样,朱秀才天刚亮又匆匆到这里来找她。
“他是上山采药的,也许是在山上迷了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咱们山寨的地界里。”沈承君胡乱找了个理由,不想让朱秀知道太多。
“采药的?”
“嗯,他当时还背着竹篓,里面有新鲜草药。”
“哦。”朱秀轻哦了一声,拉开她的手,“别捏了,我这张脸从小到大都被你捏成大饼脸了。你再捏大了,将来没人娶我,我就跟你没完。”
“噗……”沈承君轻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痞痞的打量着她,“阿秀,你觉得我怎样?要不就让我照顾你吧?”
“沈承君,你又欺负我。”朱秀一顿恼意,小脸蛋不由就红了。
从小到大她就爱跟着沈承君四处乱跑,还曾发誓长大以后要嫁给她,哪知道她竟是一个姑娘家。那一年知道真相后,她偷偷哭了好久,再后来,两人就成了好姐妹。
沈承君笑了笑,道:“没事!别害羞,我知道我的魅力有多大,通常都是男女通吃。”
“咳咳咳……”山洞里,墨一诺听着她的豪言,被口水呛了一下。
这脸皮,够厚的。
朱秀红着脸跺脚,“沈承君,你再这样,我翻脸了,我这就去告诉你祖母。”
“你可舍得?”沈承君拉住她。
“哼!你就是吃定我了。”朱秀哼了一声,别开脸。
她想笑,但忍着不笑。
两人从小到大开玩笑,打闹已经习惯了。
沈承君往脸上又捏了一下,渍渍作响,“哎哟哟,小美人生气了。我的小心肝都疼了。不过,美人啊,我不是吃定你了,而是捏住了你的七寸。”
七寸?
朱秀打开她的手,嗔道:“你才是蛇呢,还七寸。”
“蛇蝎美人啊,所以,你有七寸。”
“沈承君,你就故意胡说八道的。”朱秀拆穿她,指着她的额头,道:“别岔开话题,我告诉你,那个你得尽快,别找事。”她隐晦的说着,朝山洞里努了努嘴,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嗯,我知道的。”
沈承君点头,表情严肃起来。
朱秀推开她,“走开吧,我来煎药,你去忙别的。”
“好!我先去洗把脸。”
沈承君提着桶去小溪里打水,顺便在那里洗漱。
她坐在溪边,看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怔怔发呆。
那个旧伤疤明显是刀伤,这么长的刀伤,又伤在那里,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她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当剑用,对着旁边的松对一顿乱刺,像是在求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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